《六弦编织成心牢》海的对面

3、拜师男神始学琴

　　我与小九各自搬了把椅子面对而坐，又拿过各自的琴。

　　“先看一下拿琴的姿势。”小九做了个示范，“左手像这样扶住琴颈，虎口贴合琴颈的弧度，手指放在指板位置用来按弦。共鸣箱架在腿上，这个内凹的弧度正好是腿的位置。右手放松，把小臂架在吉他的后凸起位置作为整个右臂的支点，然后右手自然下垂到音孔的，手心对准音孔的中心位置，就这样搭着就行。”

　　我依言持琴，小九帮着调整了一下右手的位置，于是倒也有了点酷帅的感觉。
　　“嗯，就是这样。”小九继续道，“然后认识一下琴弦，这样拿着琴，最下面最细的是一弦，最上面最粗的是六弦，从下往上一到六弦。”

　　我点头。小九继续道：“拨弦的时候右手呈自然的半握拳状态，大拇指平伸，放在4、5、6弦上方，负责拨这三根弦。其余手指略向手心方向弯曲，食指负责拨三弦，中指是二弦，无名指三弦，你可以吧手指直接放在相应的琴弦上。然后拨的时候像这样。”

　　小九一下一下慢慢地在琴弦上拨动着，他的手指修长而指节分明，简直是手控党的视觉盛宴！
　　小九同时讲解道：“大拇指向下拨，食指中指无名指都是向上勾，用的都是指腹。哦对了，你得把指甲剪一下，弹吉他不能留指甲的，尤其是新手，不好控制，容易把指甲劈了。”话说此时某人刚做了法式渐变的美甲不久……

　　“这么严重？那我马上剪了！”我说着放下琴摸出钥匙扣就剪起了指甲，“师傅，是所有指甲都得剪掉吗？剪到什么长度？”
　　小九伸出自己的手：“长度像这样，到肉的位置，能剪多少就剪多少。”
　　想了想又补充道：“倒是有可以留的指甲，左手大拇指和右手的小拇指。”

　　就这样，我buling buling的指甲已光荣牺牲。我拿出纸巾将剪下来的指甲小心翼翼地包好收进口袋，抬眼就看到了小九莫明的眼神。
　　“额，留个纪念，指甲养这么长也是挺不容易的来着……”

　　小九将吉他递回给我：“按照刚才说的拨弦方法你试试看，同时记住每根弦，一会儿我说数字你就拨对应的弦。”
　　“拨得对有啥奖励吗？”我期待地问。
　　小九斜睨了一眼：“奖励不被赶出师门。”

　　我吐了吐舌头开始拨弄自己的琴。我先是6-5-4-3-2-1地按顺序拨弦，让手指熟悉自己对应的弦，随后试着在脑海里给自己下达数字指令，算是模拟考了。

　　过了几分钟，觉得自己足够熟练了，我停下来看向小九。
　　此时小九正自己练着曲子，我不忍打扰，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侧耳听着，将手中的吉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

　　一曲终了，小九停下来，抬头看到我，问道：“怎么不练了？会了？”
　　我点点头。
　　“嗯，那接下来开始练分解和弦。”
　　小九正打算往下介绍，我急忙打断：“咦？师傅，不是说要抽查的吗？”

　　“相信你。”小九淡淡地回答。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让我既失落又惊喜。那失落就与精心复习的小孩子因为考试取消而无法展现自己的复习成果，从而无法得到老师的表扬时的心情一模一样。而那份信任却是让我激动到想要热泪盈眶。

　　“练习分解和弦可以更好的掌握拨弦的位置，说白了，就是让你不看右手就能准确的拨该拨的弦。最常用的是5-3-2-3-1-3-2-3，熟练了之后可以换一下根音，变成63231323或者43231323，另外还有几个常用的和弦，比如532123，你先把这几个练熟吧，速度越快越好，然后练到眼睛不用去看手指，练到脑子里不去想5323的数字就自然而然地拨弦，就可以了，就像我现在这样，眼睛看着你，嘴巴跟你说着话，手里拨的一直是53231323.”
　　确实，小九说这些的时候手下却是没有任何停顿的。

　　“嗯嗯好的，我试试。”
　　我先盯着右手、脑中默数地练习，挺顺利的。
　　而后逐渐加快速度，看起来也还不错。
　　我有点飘飘然了，看来本姑娘很是有玩吉他的天赋嘛！

　　然而打击很快就到来了。
　　我尝试着闭上眼睛，用手去感知弦的位置，然后心中默数：5-3-2……唔，不对，这音听着跟之前练的完全不一样，肯定是错了……
　　不行，再来！5-3-2-3-又错了！
　　再来！5-3-2-3-1-！卧槽！

　　“别着急。”耳畔传来小九的声音。
　　我赶紧睁开眼，入目是小九好看的眼睛，但是我这会儿可不想欣赏这“美景”，心里倒是希望别让师傅看到自己这窘态。
　　我红着脸说：“好像总是拨错，师傅你可能收了个笨徒弟额……”

　　“没有。是你太着急了，还没熟练呢，慢慢来。”小九笑了笑，很温柔，瞬间就把我的紧张与不安都驱走了，“你要先慢慢地弹，不用过于追求速度，每一下拨弦要用心去感受弦的位置，用你的手去记住拨那根弦时候的感觉，而不是用眼睛。你甚至可以看着拨一下，然后闭上眼反复拨这一根弦，这样慢慢地来，别着急。”

　　我于是依言再练习起来，慢慢地，但此时我的心不再燥了。
　　时间就这样在我断续的拨弦声中、在小九的旋律中、在小五的手鼓声中、在seven慵懒的哈欠声中缓缓流逝。

　　“小柒，”小九打断我道：“我晚上还有毛概，就先走了，这些分解和弦应该够你这两天练了，下次再教你其他的。”
　　“啊？呀！这么快天都黑了啊！”我抬头看向小九，连带看到他身后门外的黑夜惊叫一声，“唔，那我也该回寝室了。天呐我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呵呵，练得太投入，是好事。”小九道，“也走的话一块儿出去吧。你的琴放根据地还是带回寝室？”
　　“带回去，我还要再练练呢！”
　　“嗯好，那走吧。”小九说着接过我手中的琴包，单边背在肩头道，“顺便看一下，背琴是这么背的。”然后扭头对小五扬了扬手，“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我看家。”小五向外挥挥手。

　　我走在小九的身侧，此时多么希望小白楼与学校的距离能远一点、再远一点，甚至想把下午在雨中时所祈祷的“回校的路近一点”给收回，哪怕它根本没起过作用。

　　“哎，师傅，这都六点半了，你是直接去教学楼？不吃晚饭了？”我停下来问道。
　　“没办法，我也练琴太投入了。”小九笑了笑，“不过有你的拜师礼垫着并不饿，一会儿再买点小吃吧，对了，你喜欢吃炒山楂吗？”
　　“啊？炒山楂？山楂不是水果吗，还能炒？”
　　“你没吃过吗？走，前面就有一家，你尝尝。”

　　原来炒山楂是用糖炒的，有点像不成串的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吃。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会爱上这酸酸甜甜的味道。

　　进了东门，我从小九手中接过琴包：“谢谢师傅！”
　　而后小九向北去教学楼，我向南回寝，背着的琴包还带着他的体温。

　　到宿舍区的小卖部买了些水果当夜宵，我右手扶着背带，左手拎着水果，嘴上哼着《天空之城》的旋律，心情好得步子也轻快起来，这平时爬得气喘吁吁的六楼似乎也有了点可爱的味道。

　　回到寝室，我自带“噔噔-噔-噔~”的音效推开门，嗷唠一嗓子：“小伙伴们！我领回来一男票！”
　　果然收获了全寝的注目礼。
　　我拉开琴包拿出吉他：“看这线条，这是男神的体魄！听这音色，这是男生的声带！”
　　“切~”室友们出奇地统一。

　　“这就是你去超市买的东西？”瑶瑶问。
　　“不是不是，这是在吉他社团买的。”我把琴放到一旁，把自己的椅子搬到过道中间：“此处有故事！”
　　果然，目光又齐刷刷地聚过来。

　　“虽然还没把男票领回来，但我在今天物色到男神了！”我反坐在椅子上，敲着椅背说道，“看着吧，优秀的猎手要出动了！”
　　“切~”又很统一。

　　“就你这理论派情感专家，给人咨询咨询还能蒙混一下，自己上？攒两年经验吧。”小宁泼冷水。
　　“噫，谁没有第一次呀，不能歧视无经验者好么，本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我挑眉做了个慢慢合拢手指的动作。

　　“快说快说，那男生是谁呀？长的怎么样？高不高？怎么认识的？”果然小波的八卦因子是最强的。
　　“我从超市回来的时候路过吉他社根据地，然后被他的琴声吸引的。”我兴奋地开始叙述：“对了，我们不常去的东门外面，那个小白楼里有吉他社的根据地！以前都不知道呢。”

　　“说重点说重点。”艳儿催促道。
　　“OKOK”我继续道，“你们不知道那吉他声多好听！我当时就走不动路了。然后就去了吉他社，买了琴，拜了师。”

　　“那你的男神？”小波问。
　　“就是我的师傅！”我眉飞色舞，“先找个理由靠近他呀！”
　　“帅么？”小波继续问。
　　“帅不帅我说不好，反正很耐看，长得很干净，笑起来很阳光，不过他挺高冷的，不经常笑。反正在我眼中就是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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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爱恋也如手中山楂般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