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幽冥录》笙兮月

3、少年

　　第二天，在阳光照到羽千翎身上时，她醒了。
　　羽千翎站起身来，走出小巷。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驱走了夜晚的寒冷。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就一直这么走啊走啊，她走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又成为了红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羽千翎已经走到了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波光粼粼。羽千翎感到有些累了，就随意地坐在一棵树旁，倚着树睡着了。
　　深夜，树林溪边比城内冷得多，羽千翎冷的睡不着了。她迷迷糊糊地看到林子里有点点莹莹的微光。点点微光在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羽千翎呆呆地看着，不禁感叹道：“真美啊！”这般美丽的情景羽千翎是没见过的。宫里是没有萤火虫的。
　　在羽千翎感慨的同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了离她不远处的树上。
　　少年轻轻地从树上跳下，带起一阵清风。这时，羽千翎终于注意到他了。少年向她走来，清风拂来，没有带起半片衣角。
　　待到少年走过来，羽千翎都没有动。她不知道少年为何出现在这里，不过，她感受到少年没有恶意。
　　少年坐到她身边，淡淡地问道：“你也觉得萤火之光很美吗？”
　　“是啊，的确很美呢。不过，你是何人？”
　　“我？”
　　少年有些疑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一直就在这里，是你刚刚惊扰了我而已。”
　　这时，天将破晓。
　　阳光突破云层，照到大地上。树林里的萤火之光渐渐黯淡，直至再也看不出来……
　　羽千翎淡淡地说：“果然，萤火之光难同日月争辉……”
　　少年问：“你真这么觉得吗？”
　　“是啊，萤火短暂，而日月永恒……更何况，米粒之光……差太远了。”
　　“萤火短暂，而日月永恒。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知道。”
　　羽千翎不明白少年究竟要说什么。
　　少年微微一笑，竟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就是道啊。”
　　“‘道？’那是什么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没听说过吗？”
　　“算听说过吧，不过和你说的不一样。”羽千翎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些，也算道吧。不过，不是我想要的道。”
　　“你想要的道？”
　　“我想要的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道是什么，但，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道。”
　　沉默良久。
　　羽千翎不再想少年说的“道”。转而问道：“道这东西，我不是很明白，也没有明白的必要。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没有回答羽千翎的问题，只是问道：“你听说过腐草为萤吗？”
　　“听过。季夏之月，日在柳，昏火中，旦奎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征，律中林钟，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萤火，一名耀夜，一名景天，一名熠耀，一名丹良，一名磷，一名丹鸟，一名夜光，一名宵烛。一作灯。腐草为之，食蚊蚋。”羽千翎缓缓说道。
　　“我是一只萤火虫，今夕方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