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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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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辰了”姜予寒缓了缓,随口问道。
“已经寅时了,”云喜回道,“小姐再睡一会儿吧!这几天小姐你都没怎么睡,眼睛下面都黑了一圈了。”
不等姜予寒反应,云喜直接推着姜予寒上了床,又掩了掩被子。
“小姐快睡吧!”
姜予寒无奈笑笑,“你也快去睡吧!”
“嗯,我看着小姐睡着再走。”云喜笑的眉眼弯弯,走了两天,她心里可算是踏实些了。她在姜予寒床前趴下,“小姐,安心睡吧!”
姜予寒看她一派天真模样,心里泛起几分酸意。她埋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
真好,云喜现在还在,漂漂亮亮的,还在陪着她。
云喜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姜予寒和云喜逛起了清平县。王叔还要在这边休整一天,要明日一早才能出发往樊城去。既已出了秋平县,姜予寒也渐渐安下心,带上云喜出门逛街。
这是她人生中少有的经历,姜予寒看着兴致勃勃。云喜见小姐高兴起来,松了口气,奶娘去世前给她交代了不少。小姐身边就剩她一个了,她可要好好照顾着。
清平县靠近樊城,县里近两年刚征了壮丁修了新路,如今看上去街道上颇为利落,小贩们都聚在两旁,看着比秋平县热闹多了。
姜予寒拉着云喜,指了指右边一排,“看,是雪花糖,我们买点。”
这些商贩看着还泾渭分明,卖点心的在一边,汤汤水水的在另一边。
“阿娘,我要雪花糖,还有,还有那个栗子糕,还有……”
“不能再买了,看看娘手里的,娘亲都要提不下了。”
那妇人看着年轻的很,才二十多岁,左手提着好些东西,右手还要紧紧抓着小女儿,着实不太轻松。
“那我给阿娘提,阿娘你给我买糖嘛!阿娘~”
再缠下去就要撒泼打赖了,那妇人无奈的紧,又没什么法子。
这一幕每天都要上演多少遍,姜予寒看着好笑,拿着手里还没捂热的雪花糖走过去。
“给你,姐姐刚刚才买的,新鲜出锅的。”
太阳暖融融的,给她也渡上些暖色。
“你阿娘都要拿不动了,快和你阿娘回家,把东西放下,再来买。唔,姐姐这个先给你。”
小丫头才恍过神来,她眼睛转了转。
“我只要一块就好啦,”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小块,又从她阿娘的筐篓里拿出串冰糖葫芦,递给姜予寒。
“这个给姐姐。”
看上去娇滴滴女娃,还知道有来有往。
姜予寒轻笑。那女娃子反倒不好意思,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年轻妇人朝姜予寒笑笑,领着小姑娘离开。再不走,保不准这丫头由看上什么东西,挪不动脚了。
姜予寒一手拿着袋雪花糖,一手拿着糖葫芦,看着十分滑稽。
“嗯”
云喜接过,打趣道:“我家小姐真是心善,长的还漂亮。”
姜予寒将食指附在唇边,云喜笑笑不言。
走出这一片,姜予寒抬目远视,见远处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多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她不由得好奇,示意云喜跟着她一起挤一挤,也去看看中间是什么好玩的。
她如今身量还小,又身姿轻盈。挤一挤还是能进去的。
刚站好,就听到有姑娘家娇滴滴的嗓音。
“公子,你就画一副吗?”
那人摇头不言,口中念念有声“这不妥,我怎好给各位姑娘作像”
另一姑娘围堵道:“公子可卖画,如今我等只是请公子作画,再卖给我们罢了。左右公子这里的画不太符合我们姐妹的心意,不如另作。”
不管说的多柔情百转,那公子终是不松口。说到最后,那公子竟是低头,不再望着这群难缠的姑娘了。
“噗!”云喜忍俊不禁,她晃了晃姜予寒。
“小姐,这书生真有意思。”
的确,不过这公子可不是普通书生,尽管穿着粗布衣服,看着满身温润,时不时的还要往下摆处摸去,虽然那处空空如也,但想必那里之前是个玉佩。还是带了许久的。
总归这人身世不俗,不知怎么卖起了画。
姜予寒心里过了几圈,又听云喜在一边赞道:“这公子哥长的真俊!”
她细细望了云喜一眼,指着那立着的木牌给她看。
“这公子哥是很俊俏,可惜我们的钱袋无福消受。”
云喜咽了口唾沫,退了几步。
“还是算了,算了。”
这主仆俩自以为小声,却不料被这公子听的清清楚楚。
我这真的不妥吗?
他看着似是十分苦恼,但终究也不想改了这数目。
这人长的俊,做什么皆是赏心悦目。看着天色渐晚,这群姑娘们愿意看着公子皱眉,也不愿归家。
姜予寒看着好笑,左右她们都有父母家人来唤,她可是要回去了。这几天晚间风大,不如回去在客栈窝着。
“走吧!”
那公子和那要画的姑娘僵持好一会儿了,似是听到有姑娘说要走,真是求之不得。他还想着等这群姑娘们散了回去呢!
姜予寒拉着云喜的手,艰难的走了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劳烦姑娘们借个路。”
“诶!”
一群姑娘家还是没拦住这公子,领头的姑娘气的撕了手帕。
姜予寒回来时,正逢杨奇在客栈旁张望。见姜予寒回来了,也没有迎上来,反倒往外多走了几步。
姜予寒笑笑,带着云喜进了客栈。
客栈里多是些大老爷们,王叔正在靠外的桌子旁和兄弟们商量事。见姜予寒回来了,只点了点头,又接着商量。
姜予寒并着云喜上了楼。
前两天坐了马车,今日又多走了些路,初时不觉得,现在倒是有些酸痛,她扬手拒绝云喜,“你顾着你自己就好,我没那么娇贵。”接着慢慢由上而下捶了捶腿。
那公子在诸位姑娘围堵下,跑的并不斯文。他自幼便按着家训教导,一举一动都得是君子风范,如今离了家,倒是肆意很多。
桌上摊了张半成的画,看着感觉像是女子,但是面容隐在一簇簇梅花后,看不真切。
可惜了!
拿着紫毫无处再下笔,这公子蛮是头痛的看着画上的姑娘,惊鸿一瞥,倒是这冷幽的感觉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