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愿望》苏嘉雪啊

8、生日

　　卫恒只喝了几瓶，一丝醉意都没有。只坐在那，神色淡淡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不断地往嘴里送。
　　王晶时不时会往他这个方向瞄一眼，也不着急与他说话。
　　又嗨了会儿，宋齐峰把三层的大蛋糕推进来，上面插了17根蜡烛，燃着火。
　　离灯近的把开关关了，包间里只有微弱的火光，王晶的脸映在上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众人围着她唱起了祝福歌。
　　王晶低头，双手合十，许了愿望，然后大口的把蜡烛吹灭。
　　灯又开，亮的刺眼。
　　“晶姐，许的什么愿啊。”一个个子中等的男生在那边喊。
　　“能告诉你么，说出来就不灵了，傻啊。”王晶红唇微起，手指勾着烟放进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又吐出来，瓜子脸混在烟雾之中。
　　她瞟了一眼卫恒，他正低头玩手机，时不时还嗤笑一声，薄唇迷人。
　　.
　　许愿正在写作业，手机在一旁响了一声。
　　她歪头，拿起手机。
　　‘干嘛呢？’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许愿平时很少玩手机，手机号更是没几个人知道，以为是谁发错了，就放到一旁继续写作业。
　　过了会儿，手机又响了一声。
　　‘还学习呢？小老虎。’
　　许愿这下知道是谁了。
　　‘嗯’。
　　她回了一个字。
　　此时还不到九点，许愿洗完澡在卧室写作业。
　　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边看边聊着琐碎的小事，怕打扰许愿学习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卫恒扬起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眼睛还盯着手机，手指灵巧的又打出一串字。
　　‘不知道我是谁啊？’
　　许愿把手机调了静音，回他：‘知道啊’。
　　卫恒继续逗她，又发了一条，结果过了半天也没人回复。
　　桌上喝了一波又一波，有的酒量差的已经倒下趴在桌子上。蛋糕也分割的七零八落，每个人身上都有肉眼可见的零星的蛋糕屑。
　　王晶见吃得差不多，就结了账带着大家往隔壁楼的KTV走。
　　卫恒掺着醉了的宋齐峰，还能闻到他一身的酒臭味，而宋齐峰偏是个缺酒德的，一直唠唠叨叨也不知道停，卫恒全程皱着脸，也不说话。
　　刚刚是蒋黎伟捞着他，然后宋齐峰就吐了他一身。
　　蒋黎伟破口大骂了几句还不够，还踹了宋齐峰几脚，可宋齐峰已经醉的不知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让蒋黎伟想想当时是什么感觉，他也只会答：吃了屎一样的心情。
　　.
　　因为人很多就订了超大间，这个KTV也是够豪华，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也空余着很多位置。
　　有几个女生凑到点歌台，圈圈点点的叫了很多歌。
　　宋齐峰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到这就嚷嚷着要给董媛媛打电话，卫恒拗不过，就把电话打通然后塞到他耳边。
　　“喂，嘿嘿嘿。”
　　宋齐峰傻笑着，酒气隔着电话都传到董媛媛那里。
　　“宋齐峰，你喝酒啦。”董媛媛在那头讲。
　　。。。
　　后续的卫恒也没听，就被王晶叫去点歌，他也是个五音不全的，平时很少唱歌，就摇摇头表示拒绝。
　　王晶坚持，手还端着话筒。
　　“哎呀，今天我生日，你就当唱一首给我助兴。”说完，她矗在那看他。
　　卫恒默了几秒钟，然后站起来接过话筒，刚想去点歌，被王晶制止了。
　　就见她翘着红唇，嘴角微动：“我点完了。”
　　她比了个手势，点歌台的女生就把正放着的歌切了。
　　.
　　蒋黎伟换了身衣服进来，就听见卫恒和王晶在那情歌对唱。
　　他暗暗吐槽卫恒都快把这歌唱成诗朗诵了。
　　唱了一段，卫恒撇下话筒，淡淡地说：“不唱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不悦。
　　王晶也没说什么，嘴上噙着笑，又往点歌台走。
　　上面放了首无伴奏的walking in the sun。
　　灯光切换，闪了又闪，氛围顿时嗨起来。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嚷嚷着要王晶跳热舞。
　　王晶之前学过七八年的舞蹈，从拉丁舞到现代舞之类的都懂一些，因此身段养的娇好，腿长腰细。
　　她搬了一个椅子放在中间，跟着节奏舞出各种性感的姿势，一圈围满了人，发出各种声音的怪叫。
　　卫恒觉着没意思，打开门出去。
　　以前也去过不少酒吧夜店，什么姿态的没见过，偏偏现在就瞧不上了。
　　这个KTV与正常的小店不一样，每一层一个包间，出去就是走廊，拐角处有男女厕所，几株大型盆栽零星点缀着。
　　卫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打开窗，一股热气袭来，空调风尖叫着往外面钻。
　　窗外灯火阑珊，抬头可见皎月，皎月旁少许的星。
　　卫恒拿出手机，静静呼着一个号码。
　　云过遮了少许月亮，像沙一样拢着。
　　许愿复习完资料，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11:02
　　父母已经睡着，她收拾收拾打算上床睡觉。
　　刚闭了灯，手机屏幕亮起来，许愿拿起手机，一看两个未接电话，之前调了静音也没能发觉。
　　一看这么晚她也没打算回电话，刚要放下就又打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才按了接通键。
　　“喂，你干嘛。”许愿不敢大声说话，声音轻柔。
　　卫恒只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生如珠玉，洋洋盈耳。
　　他吭了吭嗓子：“没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这么晚还不睡。”
　　“我刚学完习，正打算睡呐。”
　　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学习。
　　“许愿。”
　　卫恒叫了声她的名字，许愿只觉得心跳加速，潜意识里觉得他要说些什么。
　　“嗯？”只一个字，却也犹如黄鹂般清脆。
　　卫恒正色。
　　“你上次不说答应我个事儿嘛，我当时说想想，现在想好了。”
　　许愿在那头没了声音。
　　.
　　时间静止了一阵，隔着电话还能听到晚风拂过树叶枝桠的簌簌声，偶尔还有摩托车快速驰过的油门声响，喧闹刺耳，就在这寂静的霓虹灯下久久不挥散。
　　许愿就听他干咳了一声，好像是准备说话，然后就被一个女声打断。
　　“恒哥，你怎么在这啊，和谁通话呢？”嗓音如品过的红酒，性感而醇厚。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时不时还穿插着几句人声，十分嘈杂。
　　卫恒说了句‘等会再打给你’就挂断了电话。
　　许愿云里雾里放下了电话。
　　.
　　王晶跳了热舞回来，才发现卫恒不在，出来就见他在角落里待着，幽暗的光罩在他脸上，也能清晰地见到眼上闪亮的光。
　　她走过去就问了一句，只见卫恒愣了一下，然后拿下手机宝贝似的罩在手里。
　　“怎么了？”她又问。
　　这时几个男生从房里出来上厕所，其中一个好像还喝醉了吵吵嚷嚷的，王晶就看卫恒眉头一蹙，不耐烦的模样。
　　然后就听他说了句‘等会再打给你’。
　　男生们冲了厕所出来，看到角落里对峙的两个人。
　　“呦，我说咋看不见人，上这谈情说爱来了。”
　　“晶姐悠着点啊。”
　　“哈哈哈哈哈哈。”
　　脚还站不稳，口齿却还伶俐的很。
　　卫恒阴沉了脸，一双唇紧抿着。
　　“一边去，别在这膈应人啊。”
　　王晶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
　　“哎，你俩玩好啊。”
　　然后几个人笑嘻嘻的往回走。
　　黑暗的角落里，王晶正对着他，卫恒靠在窗边，头上是皎洁的月光。
　　好像他总是这样，迷人的不行。
　　王晶伸出只手，穿过卫恒的腰握在阳台边框上，一只膝盖微曲，摩挲着卫恒的腿。
　　“还有对象么？”
　　卫恒听了，眯起了眼。
　　“没有。”
　　“考虑考虑我？”
　　“不考虑。”
　　王晶‘切’了声，喃喃自语说了句“无聊”。
　　卫恒撇开腿。
　　王晶停住，又伸出小手揪住他的下巴，踮起脚要亲。
　　卫恒制止，甩掉她的手腕，语气冷漠：“王晶，别得寸进尺，好马还不吃回头草。”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六月的天也像掉在了冰窖里。
　　.
　　宋齐峰醒来是在酒店里，衣服只脱了外套还有淡淡的酒气。
　　他揉了揉脑袋，发胀的厉害。
　　看到床头柜上有水，直接灌了几口然后下床。
　　“嘶。”宋齐峰小腿一抽，半蹲在地上。
　　“丫的怎么这么疼。”他伸出手揉了揉。
　　董媛媛被动静吵醒，迷着眼坐起来朝宋齐峰这边看。
　　“哇！”宋齐峰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今天星期天，大家都没课。
　　董媛媛这下精神了，又开启喋喋不休模式：“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谁昨天哭着喊着找我来，都快跑我家砸玻璃去了。我这大晚上的骗我妈说我同学找我有事，着急忙慌的就赶来了，伺候你一晚上，一看你这还全忘了，你有良心么你。”
　　宋齐峰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找你？”真的是喝到断片，被拉去卖肾也不知道了。
　　“啧，你不仅找我呢，还说喜欢我，哭着喊着的呀，我都拒绝不了。”董媛媛还笑着，不知道是真是假。
　　宋齐峰站起来，神色难得的正常。
　　“我还说什么了？”
　　这下轮到董媛媛愣在那，她犹豫着，口齿不清地说：“你。。。还。。。。亲我了。。”然后试探性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