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风月·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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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江说不清楚自己是后悔还是庆幸，他问了寄丹有关于妤桃的事情，结果他告诉他，妤桃的名字是他起的，还说，自己以前做梦梦到有人那么喊着妤桃的名字，还把妤桃两个字怎么写的，原原本本在他手心里划了，虽然他看不清楚喊妤桃那人的样子。
这无疑是给了帝江一个晴天霹雳。
帝江早有怀疑，躺在棺材里的人，可能不是妤桃，当初听到寄丹那么说，自己一股儿脑热地想当然那么认为了，却忘记了菩萨曾经告戒他的，他终会遇到妤桃，他怕只怕，菩萨说的遇到，把死人也算在内了。
如今，原先的怀疑无限扩大，他不确定妤桃是否是真的妤桃，而寄丹，又是否是真的寄丹呢？还是说，桃枝，也不是真的桃枝？
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一切太过突然，又或者，他更加害怕去求证，如果妤桃不是妤桃，那么难道眼前这个个妤桃个性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寄丹，会是妤桃？
这轮回一世里，真有人能够把性格都换得面目全非了么？
他眯了眯眼，定神从头到尾又打量了眼前的人，寄丹被他看地不好意思起来，转过头去道：“我脸上有字么？王爷那么看我！”
帝江并不把眼光移开：“我是在想，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每次看你，各有不同，你是一个谜，我怎么都看不透。……不如，你自己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寄丹从喉咙里发出笑声：“不过是一个下作的男妓，运气好做了管事的，可还是逃不掉要伺候别人遭人白眼的命，空有一身绣花衣，却是一块老朽的棺木板！”
“呵，哪里有人说自己是棺木板的！你若是棺木板，那也是百年一遇的上等水杉紫木。”
两人说着说着，竟忘记了时间，又闻窗外打更者打过四更，再一会儿，恐怕就要听闻鸡叫，天也亮了。趁着夜色还是迷蒙的，帝江打了个哈欠，推开椅子道：“我竟忘记我们几乎说了一宿的话，自己睡不着，还拖累你陪着！还有会儿好休息，快去歇歇，我也回房了。”
人刚想走，寄丹快过一步拉住了帝江：“你累了么？别回去了，他们不知道你晚上会回来，人手不够就没有给你房里暖个火盆，现在回去钻被窝冻得跟冰窖一样，不如就在我这里歇了吧！”
帝江回头朝床看去，寄丹是当家，自然不用伺候客人，那床不大，两个人睡，似乎有点挤。
“我要睡了你的床，那你呢？”
“……我不困的，现在不用做生意，白天也不用早起，何况我们风月地向来是白昼颠倒的生活。”
帝江又看了看寄丹，那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到是真的觉得他有点孤单，只是想叫个人留下陪陪他。也许以前，帝江兴许会断然拒绝，如今有了刚刚那一出，却叫他犹豫了片刻。
妥，与不妥，不过一念间，而恰恰是这一念，可能就改变了整个际遇。
见帝江不回答，寄丹直接走到床边，将暖壶放在床边，又收拾了被褥，柔声道：“王爷这是觉得我这床不干净？还是怕我吃了你？”
“不，怎么会呢！”
帝江怕寄丹以为自己嫌弃他的出生，看轻他，只好暂且不走。
——待帝江乖乖地被寄丹伺候着脱了外衣，又脱了鞋子，他才反映过来，寄丹真的是有叫人无法拒绝的能耐。
脱了外衣，寄丹又把手伸进里衣，刚碰到帝江的腰，他便触动神经般地反射跳了起来。
“什么？”对方显的无辜。
“恩……我习惯合衣睡！”这仓皇的解释叫寄丹怔了怔，又不禁笑出声来，随后乖乖收了手，一切都随帝江去了。
帝江连忙盖上被褥，侧身躺下。只是他在清楚不过，刚刚的那一跳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寄丹把手伸进里衣，想要帮他解开衣带，那肌肤相触的顷刻，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突然袭击了他的全身。更叫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若对方是妤桃，他自然可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情，也许他会情不自禁，可这一切的对象竟然是妖媚当家，这个意义，完全不同。
所以帝江没有脱里衣，又把被子裹紧，背对着寄丹躺下了。
刚才还是觉得在后悔和庆幸两者间摇摆，现在，他分明是确定自己后悔了。若回那冰冷的房间还好些，叫他在寄丹的床上，还是被这床的主人盯着看，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隔了一会儿，帝江突然觉得身后的人没有了声音，这才偷偷转过身去，却看见一张疲惫的脸，靠在托起的手肘上，眯了眼睛好像睡着了。——寄丹把床给了帝江，自己却坐在桌旁睡觉。
帝江被那张没有半点表情，又浸染疲态的脸显然吸引住了，想到他白天的独当一面游刃有余，晚上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是孤独和落寞的。常说的人前锦衣玉食，人后冷暖自知，不过就是这个道理。
想着想着，帝江从床上翻起来，镊手镊脚走进他，尽自己最温柔的动作抱起寄丹朝床行去。人横在怀里，没有动弹，呼吸还是柔弱和平缓的。眉宇间却有心事般的不肯舒展，平常看他笑看习惯了，如今表情冰冷的样子，反而叫自己的眼睛难以从他脸上挪开了。
到了目的地，又轻巧地放下，正犹豫要不要也帮他把外衣脱了的时候，不想对方却被他一放整个惊醒了。
那两个面面相觑的动作，确实有点尴尬。因为帝江把人甩在床上，还没有来得及把身体挪开，就对上了寄丹猛然睁开的大眼。
帝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
因为这个欺身的姿势，分明是想占对方便宜的样子。两个的脸离的不过几寸远，这一下，连流云目下的双颊，都迅速地红了起来。
“呃……我看你睡着了，怕你落枕，就自作主张把你挪床上了，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刚刚一直没有睡着么？”对方问。
“……”看来自己的那点心思，瞒不过心思甚密的寄丹。“我看……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好了……”
帝江刚要走，床上的支起半个身子拉住他，“……两个人还暖些！”
说这话的时候，寄丹没有抬头，连以往的咄咄逼人都没了，只是把脸垂向里边，说完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给帝江刚好空出一个人形的位置。而后却再也不回头看他，只是合着衣服朝里侧身睡去。
帝江顿了顿，对方连位置都挪好了，若现在再出门，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寄丹逼人的工夫，向来是一绝的。眼看天就亮了，顶多再熬一个时辰，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那么想着，帝江又按着那个空位小心翼翼地躺下，和寄丹背对背的盖上了同一条被子。对方背后穿来的热量，从腰际一直蔓延到彼此的胸口……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风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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