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江湖》梅芯

4、几小无猜（李卓意）

　　大镖局门口张灯结彩，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大镖局依然是大镖局，就算是没有司马超群，大镖局还是在整个江湖上响当当的，因为它有江湖上的新一代传奇——高渐飞，还有曾经的雄狮朱猛，现在的它不比司马超群与卓东来在的时候差，怕是只会更好，这让再次踏上长安这片土地的卓东来还是感到了欣慰，当初自己毕竟没有看走眼，小高真得有本事能执掌大镖局，也不枉费了他在大镖局里付出的心血。

　　虽然还没到正式成亲的日子，可各路前来祝贺的人潮不断的涌向大镖局，其景之壮观，毫不逊色于当日司马超群收杨坚为徒时的风光。李寻欢见到卓东来挂在嘴边那淡淡的笑容，就知道他对这次回中原的决定还是很满意的，其实如果他卓东来不愿意离开大漠回中原，试想又有谁能真得请的了呢？他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想念中原的一切的，不一定是中原的繁华、奢靡、精彩，只是因为他卓东来曾经在这里活过，这里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他卓东来的一部分，那怕再小的一部分，也是卓东来很难割舍得了的。

　　人道以前大镖局的紫气东来冷酷无情，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是又有多少的人知道，卓东来是个念旧的人，不管是当初虐待他的义父，叛离他的蝶舞，还是最终背叛他的司马超群，他总是还念着一份旧情的，是谁说紫气东来无情无义？那只能说这个人是个睁眼的瞎子！

　　李寻欢的马车一停在大镖局的门口，就已经有人跑去通知他们的总镖头，他一直等的贵宾到了。高渐飞赶到门口迎接的时候，就见李寻欢与卓东来已经下了马车，刚想上前问候，却见卓东来转身伸手入马车内，不多时一个可爱的小娃子就已经依着卓东来的手臂探出了小脑袋。

　　“二叔……”这一声二叔叫的并不是很顺口，因为这也是高渐飞第一次叫卓东来二叔，以前不知道时不会叫，后来知道了可卓东来紧接着就被李探花接回了李园疗伤，没有机会叫，现在叫来感觉两个人，真得亲近了很多，虽是第一次，可高渐飞也叫的诚恳，到是卓东来在听到这一声称呼的时候，明显的楞了一下。

　　“爹爹？”被抱在手中的如意感觉到了爹爹手臂的停滞，不明白的小眼看了看卓东来，又转向高渐飞看了半天。

　　把如意抱下马车，让他双脚在地上站稳了，卓东来才回头向高渐飞点了点头，简单的动作，却代表了卓东来已经承认了高渐飞叫他二叔的事实，高渐飞不禁喜上眉梢。

　　一些有眼力劲的江湖人，已经认出了卓东来，大伙都停下了脚步议论纷纷，“这个人不是那个紫气东来卓东来吗？”

　　“可不是。”

　　“不是说他已经……”

　　“这高总镖头怎么称呼他为二叔呢？”

　　“那个站在卓东来身边的人不知道是谁？”

　　“看着眼熟，还有那个孩子，长得跟卓东来到有几分相象。”

　　“怕不是他的孩子？”

　　“可没听说卓东来成亲了呀？”

　　“听说的事当不得准的，听说卓东来还不是应该已经……”

　　所有的声音都一字不漏的进了卓东来的耳朵，可明显那些江湖中人对他以前紫气东来的名声还是有所顾忌的，说了那么多，也都在那个‘死’字上自动消音了，卓东来看惯了大场面，李寻欢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别人的议论两人都不放在心上，到是那第一次见识到‘热闹’的李卓意，像是小眼睛不够用似的，左瞧右看的，还不忘记拉住卓东来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放手。

　　“如意这是你高渐飞哥哥，叫人啊。这是我儿子李卓意。”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得意！李寻欢难得的要摆出一副父亲的样子，教导孩子向人问好的礼貌。天知道在他听到那些个江湖上的人说如意长得像东来的时候，和现在高渐飞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他早已经憋笑憋得很辛苦了，还得做出严肃的样子教导儿子，那简直就是‘酷刑’嘛。

　　“小高哥哥好。”如意到也配合，难得乖乖叫人，没给李寻欢搞出个什么什么歪招来。

　　人群已经开始炸锅了，几个老江湖显然是认出了李探花，人群再次为了三人的出现而骚动……

　　“我就说眼熟，这个人不就是小李飞刀李寻欢？”也许叫李寻欢三个字的人还引不起骚动，可这李寻欢之前的四个字‘小李飞刀’却不一样，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有谁不知道那太原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尤其是那上过朝野入过江湖，已经成为神话的小李飞刀李寻欢呢？

　　“这孩子是李寻欢的儿子？没听说李寻欢有儿子呀？也没听说他成亲了？”

　　“早说了听说这个不准的啦，还听说李寻欢早在十几年前不就……”

　　“这孩子长得像卓东来，可却是李寻欢的儿子？”

　　“你没听那孩子叫李卓意吗？”

　　“说不定是紫气东来的儿子，又被李探花收为了养子？可他怎么姓李呀？”

　　“难道？……”

　　“不会是？……”

　　大家面面相视，人群再次炸锅！！！！

　　“爹爹，如意是爹爹和老爹的儿子吧，不是老爹的养子吧。”一声童音传进人群，说得并不是很大声，可是那些一直注意着他们这一行人的人却听得分明。

　　“当然……（小声的）如意又想玩什么呀？”相当了解自己儿子性格的卓东来虽然回答了儿子那不算问题的问题，可是他也知道儿子不会是真得不知道才问的，他一定又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才会这样的，真不知道这喜欢捉弄人的性格是像谁了？

　　明确的回答也同样准确无误的传入那群人的耳朵，理所当然的，人群又次炸锅！！！！！

　　“（同样小声的）这些人的反应好好玩哦，爹爹不觉得吗？”如意有些恶趣味的赖在卓东来的身边，还非得要卓东来抱抱不可，从一下马车开始，那些人的表情就好好笑哦，表情也是，反应也是，都是一样的耶，这让我们已经闷在马车里很久的李卓意小朋友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

　　无奈儿子的卓东来只有抱起如意，看也不看那些个已经从炸锅到僵化的江湖中人，这些个平日里见多识广的武林前辈也好，江湖新秀也罢，还真是……就像如意说的：‘没创意，反应呆滞，笨头鹅一群。’

　　明白儿子‘玩劣’个性的李寻欢也只是在儿子的小脸上轻捏了一下，算是对他的警告，告诉他不要玩的太过火哦，不过其实他自己也早就听到儿子说的那些话了‘没创意，反应呆滞，笨头鹅一群。’想想还真是这样子的呢，不觉好笑。

　　高渐飞是完全跟不上他们父子三人的思路了，他也已经跟那些个武林中人差不多呈现僵化状态了，好在有个声音拉回了他的魂魄。

　　“小高叔叔，爹爹问你贵客们是不是到了？要你快点请他们进去呢，娘亲也很想见他们的。”越过大镖局老长老长的阶梯，正向高渐飞跑来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看年龄应该也不会很大，不过到也已经很有稳重的大人感觉了，说话也是有条不紊的。

　　回过神的高渐飞忙拉过跑过来的孩子，“二叔，这是蝶舞的孩子平儿。”

　　“平儿？”卓东来想到了那些个平儿在大镖局时的日子，自己还曾经带过他，抱过他，摸过他的小脸，对他不禁露出了一丝从下车起就没有出现过的笑容，“你就是平儿？”

　　“平儿见过卓叔叔……”

　　“不对！不对！”还不等平儿说完，如意就已经抢先打断了他，谁让爹爹刚才对这个平儿笑了呢（原来是我们的李卓意少爷吃醋了）！“应该是见过卓爷爷才对！”

　　李寻欢与卓东来都好笑的看着儿子要发表怎么样的言论，其他的人又再次僵硬……

　　“刚才爹爹说小高哥哥是如意的哥哥，而平儿又叫小高哥哥为叔叔，那爹爹的辈分是小高哥哥的二叔，那不是应该叫爷爷了，最起码也应该叫卓二爷才对啦……啊！那我不就成了如意叔叔？！”

　　人群与李寻欢和卓东来都被如意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气氛也一下子活络了起来，到是朱平被这么个比自己小的孩子说教给弄得一楞一楞的，不过这个孩子还真是长得很好看呢……

　　“你啊~~~~”李寻欢真是拿如意没择了，这小鬼头的小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呀？！“可是平儿的娘亲是你爹爹的义妹，那如意到是说说看，这又该怎么个算法呢？”卓东来心情大好的也与李寻欢一同小小的捉弄一下这个平日里就人小鬼大的儿子，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呦。

　　歪着个小脑袋，如意是真得开始很伤脑筋的在想这个‘严肃’的问题了，是啊，这又该怎么个算法呢？“……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应该是按照平儿他爹的那个辈分来算的吧？？”（那不是还跟卓爷同辈？李卓意啊李卓意，任你再聪明，也还是掉进卓爷的‘陷阱’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童言再次逗笑了所有的人……（只有朱平还在‘认真’的思考，他爹算是鸡呢？还是算是狗？|||）

　　穿过长长的阶梯，进入这本就再熟悉也不过的地方，卓东来又回到了大镖局，这个有着快乐、悲伤、痛苦、回忆而又无法割舍的地方。朱猛就站在大厅里，守护着身边座椅上的蝶舞，两人见到卓东来一行人进入大厅时的心思很微妙，很不一样，朱猛是个放下了过去的雄师，放下了过去之后，他看卓东来就比较的清醒，不再是以前那样的愤恨，可是他也同样还有着放不下的心结，那便是蝶舞的腿，怎么说也是因为卓东来，蝶舞才不能再舞了，所以他的眼神是两个人里最为复杂的，不知是喜是忧？是怒是怨？相反的蝶舞却像是已经看开了一切，笑得平常，可能做了母亲的女人不单可能会脑子变笨，同时心胸也会变得宽广，尤其是在她想通了很多的事之后，她看卓东来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一个当事人都能平静的面对的事实，想必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近来可好？””卓东来与蝶舞同时问出口，却又都没有了下文，虽然都是熟人，可毕竟以前跟朱猛并不熟泺，这话卓东来自是问的蝶舞，怎么说这个人是跟卓东来一起从小长大的义妹，自从她双腿断了之后，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除了问好之外，却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孩子是？”蝶舞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到是眼睛这时看到了卓东来抱在手里的李卓意，从小一起长大的蝶舞自是比别的人更知道小时候的卓东来长得什么样子，这个孩子一定是卓东来的小孩，他们长得是如此的相象。不过对这个孩子的好奇还不止于他们长得相象上，是因为蝶舞从来没有见到过卓东来的眼神会如此的温柔，那怕是那时看着司马超群的时候，也不曾有过，母性的本能告诉她，这个孩子对于卓东来来说很重要，甚至是非常的重要，怕是比生命还要重要，如果是以前，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卓东来同样可以为了司马超群而牺牲掉，可这个孩子很不一样，非常的不一样……

　　李卓意自己从卓东来的臂弯里爬了下来，既然有人问起自己，李卓意认为自己是应该向比他年纪大的人问候一下的，这是礼貌！顺着儿子的意思把他放了下来，双脚站稳后的李卓意，稍整了下衣服，居然对蝶舞与朱猛拱手一礼，“李卓意见过朱叔叔、蝶舞阿姨。”其实除了平时调皮捣蛋了点之外，卓东来把如意教得很好，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如意的言行举止得体大度，分寸也掌握的很好，可爱的笑容挂在脸上，任是谁见了都会喜欢。

　　高渐飞心想不亏是二叔卓东来的孩子，这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孩子呀；而朱平想的却是：他叫爹娘叔叔、阿姨，那自己要叫爹娘什么呢？

　　卓东来和李寻欢留在大厅里与许久没见的熟人叙旧，而朱平则带了如意去了后花园玩耍，这大镖局的后花园除了花之外还有许多的玩耍之物，看得出来朱猛很是疼爱孩子，他没有过多的要求孩子一定要像他雄狮朱猛一般，更没有因为他是雄狮朱猛的孩子而剥夺了他身为孩子应该有的玩耍天性。

　　朱平与如意正在玩得兴起的时候，后花园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孩子，年龄比朱平应该稍大点，长得很是漂亮的女孩，朱平见到女孩的时候并没有吃惊的样子，显然是已经认识的，而女孩也没有过多的去看朱平，只是很好奇的看着李卓意，而如意见到这个漂亮姐姐的时候，也忍不住的盯着她看了起来，两个人对望了很久，还是朱平打破了对望不语的局面。

　　“紫莲姐姐，这个是如意，他是卓爷的儿子。”

　　“卓东来？紫气东来？”小女孩显然是知道卓东来的，她还知道卓东来的名号，可看她得样子还是个孩子，那她就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孩子。

　　转过身看向不知名的某个角落，这时就连聪明如李卓意，也不知道紫莲在看那里，更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说自己是卓东来的儿子时，会有那样奇怪的表现，像是向往又像是怀念，可更多的却还有点嫉妒，是的！这个感觉，应该就是嫉妒，只是不知道她在嫉妒谁？是他李卓意？还是那卓东来？

　　“卓东来已经到了，那么李寻欢应该也来了吧。”平淡的声音传来，除了紫莲没有动，朱平与如意都转向了声音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上也出现了个孩子，一个年龄与紫莲差不多大的孩子，一个长得比紫莲更漂亮的孩子，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如意的面前，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起如意来。

　　“少云哥哥……”朱平还没有说完，这个叫少云的与如意已经同时开了口，“我叫龙少云。”“啊！你是男孩子？！”

　　龙少云不高兴的迷起了眼睛，他不喜欢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孩子，虽然事实是他真得长得很漂亮，不比任何女孩子差，可是说一个男孩子长得像女孩子一样，任何一个男孩都不会很高兴的。

　　身为主人家的朱平赶紧给如意与另外的两位小客人介绍，“这位是卓青卓叔叔的孩子卓紫莲，而这位是龙小云龙庄主的儿子龙少云。”

　　“哦，紫莲姐姐好、少云哥哥好。”如意乖巧的向两个明显比他年长的问候，乖巧的把朱平吓了一跳，‘刚才怎么就不见他这么乖巧的向自己打招呼呢？’

　　如意心里在想的却是，‘原来是这两人的孩子呀。’他早就听爹爹与老爹说起过卓青与龙小云，虽然没有见过两人，可是对两人也并不陌生，现在看到两人的孩子都长得如此出色，尤其是龙少云，更是漂亮的没话说（他也不想想自己长得有多么的可爱，却老是说龙少云长得漂亮），心思已经转得飞快，那么说来那两个人也已经来了大镖局，不知道爹爹和老爹见到他们时会不会很吃惊呢？

　　要说李寻欢与卓东来是不是会在见到那两个人时吃惊，那到还是后话，李卓意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两个‘小朋友’的目标，谁让他是那两个人的儿子呢~~~~~~不过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谁落在了谁的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