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宠妻记》谜恕

12、新媳妇

　　何棠闲得无聊，去拿竹篾开始编竹筐。

　　新婚夜两人都没有要将自己完全掏出去的意思，说得多了，倒显得不像是要过日子而像是在合作。

　　日子要自己过，对方怎么样，也要自己去判断。

　　日久见人心。

　　睡觉的时候，夏茶睡在里面。

　　何棠熄灯上床，有幽暗的光透进来，他模模糊糊能看到夏茶的轮廓。

　　看到她在反复抿唇，何棠失笑。将被子挪往里边：“睡吧。”

　　说完就躺下，丝毫没有要扯被子盖一下的意思。

　　夏茶心中纠结，夏母跟她说过新婚当天，新郎新娘要做一些羞羞的事。虽然她具体不清楚到底要干嘛，但显然不是像这样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

　　夏茶欲言又止：“你……”

　　何棠转头面向她：“嗯？”

　　小姑娘面红耳赤，喏喏的问：“不做羞羞的事吗？”

　　何棠身子僵硬了一会儿。羞羞的事？虽然说他们名义上是夫妻了，但是他的心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啊，在他对夏茶还没有男女之情之前碰她，难道这不是耍流氓的行为么？

　　何棠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她。

　　“其实我对这桩婚事并不知情。”

　　夏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如坠冰地，根本不敢去细想他话里的意思。睫毛颤颤巍巍：“你，什么意思？”

　　刚才的火热完全褪去，现在她只感觉手脚一片冰凉。

　　何棠唉声坐起来：“这桩婚事是我爹娘定的，我一直不知情。所以，我想我还需要时间缓冲。”

　　不能直接行使夫妻间的权利，没有爱的性，对两人都不尊重。

　　夏茶这下知道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何家爹娘的意思，而不是他何棠想要娶她。

　　早该想到的，要是他真想娶她，又怎会如此消极怠工，从头到尾连面都不露一下。

　　本来还对未来日子充满期待的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怪何家父母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帮自己儿子挑选妻子又有何不可呢？怪不着。

　　她和何棠已成夫妻，就算是两人无爱无心，又能怎样？

　　夏茶闭眼，心下乱糟糟的一片。

　　何棠有些抱歉，都是他那不靠谱的爹娘把人坑了。但是木已成舟，与其以后要时刻提防着她会从别的地方听到事实，还不如他一开始就主动坦白。

　　事情已经发生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对于这桩婚事，他必须承认，但有些事得慢慢来。比如说感情，比如说夫妻之事。

　　“我知道我爹娘很过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承认你是我的妻子。有些事，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夏茶转身背对他：“嗯，好。”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盲婚哑嫁过一辈子的也不在少数，日子过久了又还有几对夫妻是恩爱的呢？柴米油盐酱醋茶，早就将爱情磨灭了。夏茶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何棠继续：“我跟你说这件事并不是说我对你不满意，而是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件事。我不希望这件事将来成为隐患。你是我的妻子，我现在知道了，我们慢慢来，也是和别人一样的过日子。”

　　夏茶声音嗡嗡：“嗯，知道了。”

　　感受到夏茶的兴致缺缺，何棠没再说下去。

　　慢慢来吧，什么都是。

　　第二天一早，何棠是在饭菜的香气中醒过来的。

　　何棠刚睡醒还有些蒙，夏茶把菜端出来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去洗漱来吃饭吧。”

　　何棠伸伸懒腰：“好。”

　　打着哈欠走出山洞，刚走到山洞口，老黑就从外面蹿到他脚边求摸摸，何棠撸了它一把：“行了，别烦我。”

　　夏茶想到早上自己跟老黑遇上时的提心吊胆和老黑的冷漠疏离，心中暗诽，果然狗随主人，主人不喜欢的它也不喜欢。

　　何棠不得不承认，家里有个持家的人，过的的确比较像日子。起码醒来时有人给你做饭，晚归时家里的火坑还是热的。

　　这让他对这桩婚事又减少了一点排斥。

　　夏茶做了肉沫茄子和豆角炒肉，虽然只有两个菜，但是对于何棠这种厨房白痴，之前只会一整块的烤肉，随便对付过去的日子来说，这一餐已经很丰盛了。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菜了，何棠琢磨着要去集镇上买些囤货回来。

　　夏茶碗里还是那么半碗米饭，偶尔夹一夹菜，何棠怀疑她吃饭是可能是数着米粒吃的。吃到一定数，她就不吃了。

　　夹了好几块肉到她碗里：“多吃点，怎么吃得比老黑还少。”

　　夏茶手上的筷子顿了顿：“嗯。”

　　她心里很别扭，就是不想多说话，也不知道在较个什么劲。

　　何棠多看了她一眼，要这姑娘多说点话就那么难？

　　“等一下我去赶街买点东西，你要一起去吗？”

　　夏茶这才想起什么：“娘让我们今天回何家一起吃个饭。”

　　新媳妇过门，虽然没有婚礼，但该见该叫的人，都要以新媳妇的身份过一遍。

　　何棠想了想：“行。那等一下我们一起下去，然后你跟着我到镇上去买些东西，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这样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个的确只是去吃饭的了。不帮忙张罗或是打下手，恐怕会给何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行的。没什么不好的。”

　　“要不你去买东西，我留在家里帮忙做菜？”夏茶还是担心。

　　“你别有负担了，买东西有很多是需要你来决定的。他们要有什么话就让他们说好了。”

　　夏茶还是觉得不妥，新媳妇哪能甩手不干事的啊？

　　“你自己去买吧，我留在家里帮忙。”

　　知道说服不了她了，何棠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那也行，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没什么。”

　　………………

　　何家。

　　看到何棠夫妻俩进了堂屋，何母眉开眼笑：“来坐来坐，累了吧。”

　　打过招呼，两人坐下。何棠问：“其他人呢？”

　　“你爹和你大哥到后屋炒菜去了，后屋的大炉火旺，做菜也快。你二哥去打酒了，桂月春柳打菜去了。”何母是个老滑头了，本来她想着要是何棠大闹一番，那也是在自家丢人，家门一关，谁都笑话不着。他要是安心接受了，那就更好，今日的新媳宴周遭邻居她都能请一遍。

　　反正不请酒，请邻居吃个饭就是几步路而已，不用提前通知。

　　见何棠这副全然接受的样子，何母赶紧把何花叫出来：“花啊，去，你去交代四婶家，张嫂子，庄大家让他们下午过来吃饭。”又让何莲去叫夏母她们过来。

　　何母正想跟俩人聊点什么，何棠马上对她说：“娘，夏茶在这陪你。我去镇上买点东西。”

　　何母瞪他：“什么东西你就急着买啊？看看家里有不，有你就别买了，直接拿去就好。”

　　“要买的挺多的，我还是到镇上买。”且不说有些东西家里没有，就是有，他拿了估计也要被大嫂二嫂看不惯。

　　“你真是的……那你身上还有钱不？”

　　“有的，你就别担心了。”何棠卖猎物还是有些积蓄的。

　　“早点回来啊，别让我们干坐着等你。”何母觉得何棠挺不会想的，你说你自己走了，把媳妇留下应付爹娘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为难人家夏茶么？

　　显然她已经忘了，相比起何棠这个夫君，夏茶反而跟她这个婆婆比较相熟。

　　何棠走了之后，何母问夏茶：“老三媳妇啊，昨天怎么样啊？”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个什么意思，她想问的是床上那些事，见夏茶有些拘谨的样子，她反而也不自然起来。

　　夏茶虽然对何母骗她的事心存芥蒂，但她现在到底是自己的婆婆，夏茶好声好气的说：“挺好的。”

　　“看，我跟你说了吧。老三是个会疼人的，你跟他准没错。”哼哼唧唧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关心，“你们俩干那事了没？”

　　夏茶昨天得那么一遭后，对那件事很敏感很逃避，何母暧昧不明的这么一说，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还没。”

　　何母咳了下：“咳，你看啊，老三是个木的，你要多主动点啊。”

　　夏茶不愿再谈这件事，胡乱点头。

　　偏偏何母还不过瘾，恨不得两人能马上做事，给自己添个孙儿：“男人呢，你要想让他喜欢上这些事，你真的得主动。老三还没经历过，他不知道其中的滋味，你要让他知道那种美好，他才愿做，才会主动。”

　　夏茶思绪跑偏，何棠据说跟那位齐小姐在一起好几年，你怎么知道他没经验？

　　何母以为她没开窍，说的更加直白：“老三媳妇，我知道你是个害羞的，但在床上你可不能这样啊。别老三不说不做，你就依他，在床上不要太听话。他没兴趣，你把衣服脱光，自个儿摸摸小奶，逗一逗他，我就不信他还能睡得着？”

　　何母当了几十年的媳妇，说话早就不懂什么叫避讳了。这些闺房之事，她拿出来说也是丝毫不脸红的，就跟聊家常便饭一样。

　　夏母跟她完全相反，夏茶出嫁前，夏母跟她谈起这件事，只是隐晦的说晚上何棠要做什么事了，让夏茶不要拒绝，乖乖配合。只有做了羞羞的事才会有孩子。

　　夏茶听得懵懵懂懂，也不觉异常的。

　　这下何母直接灌猛药，夏茶根本无所适从。

　　夏茶一副“别说了，我不想听”的表情看得何母直摇头：“你这样怎么当人媳妇？等着。”

　　说完起身走出堂屋，夏茶还低着头，缓冲着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