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十一豆

28、奸情

　　宁湘怡把一支针管递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林风清敏感地问。
　　“你放心，不是毒药，这是一支安定。其实上次我发作的时候你看见了不是吗？”她尽可能保持平静，但眼中隐隐有泪光。“如果我再发作，你就给我来一针，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那个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宁湘怡在笑，他却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湘怡......”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竟是如此贫乏。
　　“湘怡，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扛。”
　　“可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和人一起扛的。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我不知道我的路还能走多远，我只是想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把我想做的事做完。”她极少在人前落泪，可这次还是没有忍住，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想捆绑你，要求你替我做什么，我只希望我未完成的事业不要落入他人之手，毁于一旦。我找你合作，只是因为我信任你，你有原则，有理想，不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如果我不在了......”
　　“不许说这样的话！”林风清打断了她，他一把抱住了她，“不许说胡话，听见没有，不然到时候我转手就把你的项目给卖了。”她认真而伤感的话让他害怕。

　　十分钟后，宁湘怡躺在了林风清的床上，屋里的灯全都打开了，亮如白昼。
　　“你现在好好睡觉，不然我不会和你合作，也不会尽心尽力帮你完成那个项目。要知道你查来的所谓的那些建材的市场行情存在着巨大水分。”林风清一边帮她掖好被角，一边威胁她。“你睡吧，我陪着你！”
　　他从随行的公文包中拿出了几分文件，真就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大有一副决战到天明的架势。
　　“你别熬夜了，睡吧！以后也别抽烟了。”他拿文件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里面有一盒烟。想到自己睡了他的床，把他赶去睡沙发，宁湘怡觉得十分不妥。“你回床上睡，我出去睡沙发。”
　　她抱起枕头就要往外走，被林风清逮了回来。
　　“哪都不许去，给我乖乖躺着。”林风清把她抱回了床上，压住了她的双手，“不许跑，再跑我可不保证不会做出点什么来。”
　　宁湘怡妥协，微微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林风清作势往旁边一躺，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拿起一个枕头挡在二人中间，“像以前一样互不越界。”
　　他想起了多年前在雪夜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哭着说“阿妮死了”。听到她的哭声，他顾不上太多，立即驱车数百公里去找她。大门打开，她抱着印着阿妮的抱枕哭得像个孩子。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自己去了妹妹房间。结果认床睡不着，半夜抱着枕头来找他，一双泪眼可怜巴巴。那时候他们也是拿枕头画了一条“三八线”互不越界。
　　二人不约而同的背过身，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林风清并不习惯开这么多灯睡觉，他睡眠很浅。半夜他醒过来，睁眼的瞬间下意识地去看旁边，她还在。此刻她眉目舒展，大概只有在梦里，他才可以这近距离地看她而不被她针锋相对。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但他没有高兴太久，很快他注意到宁湘怡娥眉蹙起。他以为是自己惊扰了她，很快松了手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宁湘怡开始陷入了一种躁动的状态。她开始翻来覆去，发出痛苦的闷哼。随后脚开始乱蹬，口里念叨着：“走开，你们都走开，你们不要碰我。”
　　她开始语无伦次一脸痛苦。
　　“怎么了？”林风清试图唤醒她。但宁湘怡却似乎被困在梦魇中，只是痛苦的挣扎，手上青筋暴起，面部表情也变得扭曲。
　　“湘怡，你醒一醒。”他一边叫她，一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针剂。
　　“啊——”她尖叫一声突然睁开眼，目光里满是戒备与惊恐，狂乱地想要逃离。
　　“湘怡，别这样，你看看我，我是清哥啊。”他想安抚她，可是她却丝毫听不进去。没有办法，他只得打针。虽然之前苏医生跟他说的时候他就有了准备，刚刚宁湘怡也教过他，但拿着注射器的手微微发抖。
　　最后他只得咬着牙上前，动手将她制服，一支针剂推完，她的肢体渐渐软了下去，他的眼睛却湿润了。

　　宁湘怡很快安静下来，随后神智渐渐恢复，目光再次聚焦。她注意到林风清眼眶微湿，问道：“我很吓人对不对？别人眼里的宁湘怡光芒万丈，而我自己知道，浮华背后早已千疮百孔。我不知道我这个样子能够走到哪一天。也许有一天，我就真的疯了......”
　　“别说傻话，会好起来了，会有办法的。”林风清抱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
　　她绝望地摇摇头，“没有用的。”
　　“咔擦”，门锁突然转开，叶依然走了进来，看到两个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模样，震惊得说不出话。她隐约听见有动静，就醒来了。她来找林风清，试着开了一把门，没想到林风清忘锁门了，门竟然真的就开了。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刺激，叶依然如遭雷劈，她嘴唇颤动几下才勉强发出声音：“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么肆无忌惮。
　　“林风清，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也犯不着这么来糟践我。”她泪流满面，仍是微微昂着头保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宁湘怡，抢别人男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有没有羞耻心？在人前还信誓旦旦，一副孤高冷傲的模样，在人后却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叶依然的胸膛剧烈起伏，也顾不得所谓的修养，抬手就要朝宁湘怡脸上打过去。她没有躲，只是那手再距她面颊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够了！”林风清制止了她，甩开了她的手，“这事是我主动的，要发脾气冲我来。”这种情形，再解释对方也不会信的。
　　“对不起。”宁湘怡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她现在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所以从来没碰过你。现在事已如此，我会想办法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取消婚约。”
　　“所以，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备胎是吗？”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是。因为我爱的从来只有湘怡，与别人结婚不是我的本意，哪怕只是逢场作戏。”
　　“所以，这次你连哄我都不愿意。”所有的真相都赤裸裸地摆在眼前，鲜血淋漓，“你们太过分了。”叶依然扭头跑了出去。
　　“依然！”宁湘怡喊她，对方没有丝毫停留。“清哥，你快去追啊。”
　　林风清却站着不动：“她总归要自己冷静下来，长痛不如短痛。”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这里！”宁湘怡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湘怡！”
　　宁湘怡并没有回头，可是走到门口时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杜雨晨就站在走廊的楼梯口，正看着她。
　　“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还到处找你，却没发现你竟然......湘怡，我真是看不懂你。”杜雨晨没有再看她，扭头回了房。
　　宁湘怡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只见她躺在床上见自己进屋唰地背过了身。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但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什么也没做，你信吗？”湘怡在她身后坐下。
　　杜雨晨闻言扭过头坐了起来：“湘怡，我真是不明白，你要是喜欢他，大大方方说出来不似很好吗？何必一面说着和他不可能，一面又和人暧昧不清？”
　　“小雨，我确实这辈子和他是不可能了。你看！”
　　她一颗颗解开了扣子，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
　　从房里出来，杜雨晨气冲冲地就要去找林风清，却发现他就在门外徘徊。“林风清，你过来！”
　　深秋的山林，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浸透人的四肢百骸。
　　月光下，别墅前立着两个黑影，正是杜雨晨和林风清。
　　“林风清，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和湘怡分手，我只想问你，你现在对她是认真的吗？”
　　“我对她几时不认真过？”
　　“那些年她那么爱你，为了你她没和她妈吵架，为了你她拼命做实验以争取一个出国的机会，哪怕分手了，她还是各种维护你。所以这次，我恳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你说出国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要出国读研，湘怡为了陪你，申请了一个国外交流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她废寝忘食地在实验室加班。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就在她挨了你那记耳光之后，她把机票撕了。”
　　“她怎么那么傻！”傻到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说。
　　“是啊，她对事比谁都精明，对人却比谁都傻，各种操心。”杜雨晨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拭了拭眼角，“所以我找你是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
　　“湘怡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