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大魔王》南路北归

18、第十八章

　　托尼·史塔克非常明白，说是合作，但其实神盾局能够提供给自己的帮助十分有限。

　　尼克·弗瑞给他送来了一箱材料，语重心长地告诉他那是他父亲的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

　　娜塔莎交给他的牛皮纸袋被他塞进了保险箱里，他发誓他真的只看了两眼，只是一目十行的本领让他将目光所及的显眼的“红房子”以及密密麻麻的任务清单牢牢地刻在了脑子里，想忘掉都难。

　　他承认他有些伤心了，虽然在娜塔莎善意的提醒下，他早就已经确定凯拉的失忆只是借口，接近自己看起来也像是另有所图。

　　但他却没想到这个女特工不仅身份是假的，连年龄也是。没记错的话（当然不可能记错），档案上的第一条任务记录是1902年，oh my god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微妙。

　　等一下，他没记错的话，凯拉是童星出道的，虽然前期并没有大火，但也算是一直以来都活在媒体的镜头之下，一个人的成长轨迹是怎么都骗不了人的。既然如此，他可以确定现在的凯拉与以前的凯拉绝对是两个人，但是，她们的身份是什么时候发生替换的，是在自己认识她之前还是之后。

　　凯拉身上笼罩着太多的谜团，令他捉摸不透，隐隐作痛的神经警告着他的理智，他可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沉湎于暗自伤怀的情绪中了。当务之急是从老爸的那一堆手稿中找出有用的信息，至于其他的，他是个单纯的人，决定解决这些之后直接飞去伦敦。

　　在贾维斯的协助下，托尼很快摒除杂念，投入了新一轮的实验中。

　　海拉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不知怎的，今天醒来之后精神格外充沛，这是她自来到中庭后未曾有过的感觉。毕竟，跟自己不老不死几乎能够抵御一切物理伤害的本体来说，人类的躯体实在太脆弱了，就连精神力也不值一提。

　　海拉漫不经心地一抬眼，便立即倒吸一口凉气。

　　它是怎么进来的？

　　视线所及，是一只中等体型的黑色卷毛狗，它正趴在床尾的沙发凳上休息，似乎被海拉的动静吵醒了，微微抬头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然后迈着轻巧而又矜持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床头，向海拉伸出了前爪。

　　海拉掩饰不住惊异地注视着大黑狗，她竟然从一只狗的眼神中读出了无奈和抱怨的情绪。

　　那其实并不是一只大黑狗，而是跟着洛基一起下凡来的海姆达尔。因为海拉的缘故，海姆达尔一直都密切地注意着寒冰之匣的动静。

　　近日来，他经常注意到洛基在藏宝库徘徊的身影，洛基时常凝望着寒冰之匣露出茫然无助的神色。

　　海姆达尔推测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关于他的身世，关于海拉，因为此前的数千数百年间，在他的印象中，洛基一直都是高傲自大，诡计多端的代名词。从来不曾像这般，躲在无人注视的角落，弱小，孤独，又无助。

　　关于洛基是冰霜巨人劳菲之子这件事，海姆达尔是知道的。换句话说，他很难不知道。那个时候，阿斯加德与约姆海顿的战役刚刚结束。他还在彩虹桥兢兢业业地当他的守门人。某一日，海拉到访，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儿。

　　这令他大为吃惊，海姆达尔天赐的双眼一眼就看出了那孩子非我族类，他的灵魂虽然还未长成，却难掩冰霜巨人的气息。

　　他还记得当时，海拉对自己的质疑不屑一顾，微微抬手变用魔法将孩子身上冰霜巨人的气息掩藏地一干二净。

　　海拉并没有对为什么捡回洛基作出解释，而是微笑着跟他介绍，这是她的弟弟，瞧，他多漂亮啊。

　　接下来，更出乎意料的是，他本以为，结束战役之后的海拉又要开始星际旅行，却没想到她告诉自己她会多留一段时间。

　　虽然海拉并未严明停留的原因，但他能够猜到是因为洛基的缘故，她看起来完全被这个孩子迷住了，眼睛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爱。虽然洛基小的时候确实漂亮的过分，但那种过于阴柔的美丽终究不是身为阿斯加德人的海姆达尔的审美取向，在他看来，就觉得结实活泼的小托尔要比洛基可爱得多。

　　当然海拉是一个异类。

　　遗憾的事，海拉的愿望没能达成，奥丁再也不能接受她的强大，利用海拉对他的信任剥夺了她的武器，用女武神的鲜血消磨她的战斗力，最后像天神般降临，给予她致命的一击，奥丁终于如愿以偿地用阴谋诡计将她禁锢在亡灵国度。

　　其间，过程的惨烈令海姆达尔至今不忍回想。

　　洛基伸出手接近了寒冰之匣，守护者感受到威胁露出了庞大的半个身子，却被洛基手中象征至高无上地位的权杖所震慑，强大如守护者也不得不承认洛基代理国王的身份，乖乖地接受他的差遣。

　　洛基其人，心思诡异莫辩，海姆达尔难以判断他的目的，于是只能一路尾随。他跟着洛基走上彩虹桥，洛基傲慢地命令守门人打开通往中庭的道路。

　　海姆达尔忽然想到了被放逐的托尔，虽然在阿斯加德时候，这俩兄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但是海姆达尔又怎么会看不出洛基对托尔的虚情假意呢。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没人能阻止洛基对失去神力的托尔的落进下石了吧。出于对托尔的担忧，他想都没想就尾随着洛基下到了中庭，却没想到半路上却被他发现了。

　　在一条只有零星行人的街道上，海姆达尔被洛基打倒在地。他似乎用了什么屏蔽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的打斗。

　　若是单论战斗能力，洛基绝不是海姆达尔的对手，但是洛基会魔法啊。

　　洛基倒是没有给予海姆达尔更多的物理攻击，反而是恶作剧般地用他那被阿斯加德人不屑的魔法把海姆达尔变成了一只黑色卷毛狗。

　　海姆达尔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把自己变回去。正焦头烂额之际，洛基却凭空消失了，而海姆达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了狗，而使嗅觉也变得特别敏锐的缘故，他竟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似有似无的海拉的气息。

　　于是，他兴奋地大喊了几声海拉的名字，但似乎并无作用，他的喊声在别人听起来就只是一只狗突然叫了几声，毫无意义。

　　他顺着气息一路小跑，在公寓门前停下，徘徊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着黑风衣，一头卷毛的男人冲了出来，它连忙上前用前爪抵住尚未自动关合的房门。紧接着，他又在空气中闻到了洛基的味道，这使他暂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在房子角落里躲了一阵儿。直到感觉到洛基的离开，他才踱步向屋内走去，卧室里，海拉睡得安详，而床头竟然放置着散发着莹莹蓝光的寒冰之匣，他未曾预料到是这种结果。

　　注意到海拉疲惫而又安稳的睡容，海姆达尔先是在心里吐槽了海拉一波变成人类后极其薄弱的防备意识，然后不声不响地趴在了床尾的沙发凳上，没忍心吵醒她。

　　“纽约的超级英雄钢铁侠能否克服难关，让我们拭目以待！”复古质感的收音机里准时响起早八点的新闻播报，主持人不带任何私人情绪地详细叙述了将钢铁侠视为对手的贾斯汀·汉默是如何向媒体宣称他已经掌握了制造钢铁战甲的技术，并表示托尼·史塔克不过是一个没有国家荣誉感的自大狂，像这种极端自私，极端自我的超级英雄，美国并不需要。

　　贾斯汀·汉默的发言引起了广泛的争议，其中当然有各界正义之士的口诛笔伐，接受过钢铁侠帮助的民众的喝倒彩，然而，仍有相当一部分数量的人站在与钢铁侠对立的位置，其中尤以美国军方为代表。

　　海拉闻言，面色凝重起来。

　　有一些连海拉自己都没意识到改变正在发生，那就是不知不觉中，她对托尼·史塔克的关注似乎越来越多了。

　　多到此刻她并没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置着的那个散发着莹莹蓝光的与她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匣子，而是在担心远在纽约的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挂牌男友。

　　好在，海姆达尔短暂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