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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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晨盯着程天空的后脑勺，对于这人跟自己同校一点也不意外，第一次见面是他身上就穿着一中的校服，但和他同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对程天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他自认是一个认真的人，而程天空给他的印象却是吊儿郎当——虽然向晨自己看着就是一个混混流氓，没资格嫌弃人家就是了。
被向晨揉成团子的纸条在桌面上翻滚着，啪地一声被压成了纸片，一本物理练习册从隔壁组传到了他这里，开学至今才一个星期，册子就像被蹂躏过一般灰灰黑黑的，一只灰色的脚印颇有存在感地印在了封面上。
哟，这是跟物理有仇还是跟练习册有仇？
向晨打开封面一看，程天空的名字龙飞凤舞地码在了扉页，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又用透明胶带重新连接了起来。
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向晨从桌子底下踢了踢程天空的椅子，后者面无表情地转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练习册后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宛如一个面瘫一般扭回去继续看书。
这下子向晨倒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面程天空脾气可没这么好，无论是自助餐厅里抑或打保龄球那时候，像只河豚一样一碰就炸，浑身是刺谁碰谁遭殃。
然而现在这种明显是被人欺负了，程天空反而置身事外，像个无事人一般。
这到底是脾气好还是脾气坏？
好欺负还是不好欺负？
程天空翻开练习册，上次作业做的题目老师已经批改好，穆老大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太友善，但作为老师来讲还是挺尽责的，其中一道题程天空没有用课本里教的常规解法，而是用了高二下学期才会教到的知识点，穆老大在他解题旁边的空白位置用红色的小字写满了批注，又鼓励他开拓思维，多尝试各种解法，有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至于练习册上的鞋印灰尘墨水和垃圾，他倒不怎么介意，小学生一样的欺负人的方式能用到高中，那些欺负他的家伙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跟他们认真你就输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除了开学第一天程天空因为暂代班长的关系被老师们支走，剩下的几天不是要跟其他班委开讨论会就是被其他女生缠着请教作业，加上他一放学就跑得飞快，逗逼三人组根本没找到机会对他做些什么。
也难为他们了，竟然能找到这么低级的方法跟他叫嚣。
但程天空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在学校这种地方，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比较好。
他还在想着这样低级的“恶作剧”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下课铃一打响，逗逼三人组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嗨！向班长，我们等你好久了，班长这个位置就等着你回来做呢！唉，你不在，我们七班真是群龙无首啊！”三人组代表堆着一脸恶心的笑容率先开口道。
“噢？真的吗？穆老大不是说已经找了人暂代么？不至于吧？”向晨也不是没脑子，自然听得出来对方是在奉承他，不过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听着就好像那个暂代班长根本没在做事一样，但从今天晨会和第一堂课的情况来看，虽然不知道谁替了他的位置，起码其他班委做事也是井井有条，作为统领全班的班长，不可能真的当一个撒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不顾。
何况这还是经过了一次分班筛选后重新组合的班级，学生们都是打乱了的，这种情况下一开始肯定会很乱，但七班明显没有想象中的这种混乱。
“暂代的哪能比得上正牌呀！不过这都过去了，现在班长你回来了，那冒牌货也可以撤下来了！”赵戈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串，才道，“我叫赵戈，是体育委员，以后就靠晨哥你罩我们啦！”
“啥？赵哥？”向晨被他一口一个哥绕得头晕，“晨哥”这称呼也就跟江泽他们一起时才会开玩笑叫着，平时除了他妹还真没人叫他哥。
而且这人竟然自称赵哥？
脸是有多大？
赵戈的话明显意有所指，哪怕是脑袋长屁股上的傻逼也能听得出来，程天空假装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埋头整理交接时需要的资料。
尽管不情不愿，但他还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只盼赶紧跟向晨交接完脱离苦海。
虽说有赵戈这不靠谱的，但其他班委都很配合，需要的名单资料汇总与报告都做得很详尽，这跟他以前在重点班时倒差得远了。
那群只顾读书的学霸，无论做什么都以学业为先，就像一群八百年没见过肉的饿狼，为了抢食各种自私自利，偶尔出现几个集体意识比较高的都要被学霸们当做异类。
除了逗逼三人组外，普通班相对来讲还是比较有人情味的。
虽然程天空并不在意这些。
程天空敲了敲向晨的桌子，围成一圈奉承人与被奉承的人同时停了下来，桌子的主人还没开口，赵戈倒抢着替他说话了：“干嘛？没看到我们在说话？”
“看到了，”程天空抬起头，与逗逼对瞪什么的一点也不怯，“我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拍马屁能拍出花儿的体育委员，咱体育课分组的名单什么时候能交上来呢？”
“爷爷我现在没空！老师都还没催我，你急什么呢？！”赵戈哼了一声，抱着手臂晃来晃去，像一根在海浪中摇曳的海带。
“哦，我倒是不急，反正正牌回来了，我这个暂代班长也该退下来了，”程天空看了向晨一眼，“你爱交不交吧，碍着的又不是我，就是你伟大的向班长的工作量增加一点而已……嗯，一点。”
程天空特地加重了“一点”的语气，赵戈那犹如弱智的智商终于反应过来了，却无法反驳，脸憋得通红。
终于扳回一城，程天空却没什么感觉，每次跟三人组嘴炮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又跌出了一个新的境界。
向晨看着程天空的背影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原来传说中的暂代班长就是他，这可真有意思。
体育课的分组名单一时半刻是拿不到的了，程天空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其他的名单报告都已经汇总好，他用一个铁夹子把一叠A4纸夹好准备交给向晨。
混混也能当班长？
呵呵。
“向晨，程天空，穆老大叫你们去一趟办公室！”林雪莹捧着一叠灰色的卷子从后门进来，她不仅是学委，还兼了语文课代表的角色，不过主科的课代表都有两个，她倒是能忙得过来。
想来是班长交接的事，程天空一听自己终于能撂担子了，屁股装了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一马当先地飞奔出教室，向晨跟在他后头看着，一脸不明觉厉。
“把你们一起叫过来呢，是这样的，”穆老大魁梧的身姿恰巧能卡在办公椅里头，几乎与办公椅连成一体，一扭头，底下的办公椅就随着她的身体转了过来，“现在向晨也回来了，班长也该由他接回来。”
求之不得！
穆老大您真是英明神武，所以快让我跟黄毛交接完给我解脱吧！
“但是呢，我们班还差一个副班长，”穆老大看了程天空一眼，“你这个星期做得不错，其他科的老师都有在我面前表扬你，而且班里的运作你都熟悉，我看也不用怎么交接了，副班长就交给你了，你和向晨一起，带着他慢慢熟悉。”
“啊？”程天空连忙摆手，一叠声说了三个“不”，“老大您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们开学第一天就说好了的，我只是暂代一个星期，现在向晨回来了，班长就应该交给他来当。”
穆老大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也没让你继续当班长啊，你现在是副班长，不是班长。”
没想到堂堂一个班主任还能跟他玩文字游戏，程天空被她的无耻震惊到了，这他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行，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当班委，麻烦您找其他人吧。”程天空态度坚决，颇有抗战烈士宁死不从的气势。
“既然程天空不想做，就不要勉强他了。”程天空没想到帮他说话的竟然是向晨，这家伙不是看他不顺眼吗？
“哦？你也这么认为？”穆老大看来也跟程天空一样，没想到向晨会突然倒戈。
向晨解释道：“他本身就不乐意为班集体服务，勉强他当副班长，就算他真的当了，只挂着名头不做事，指不定还会什么时候添乱给我增加负担，我不想好好的一个班集体被搅屎棍拖累。”
哟嚯，小伙子有想法！
程天空心里冷笑，谁他妈是搅屎棍？
还拖累班集体？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这个副班长我当了！”程天空向前一步，把副班长的活揽了下来。
你不想我做吧？我就偏要做了！
嫌我拖累是吧？我他妈让你看看什么叫拖累！
“你要不还是赶快放弃吧，趁现在回去跟老大说不适合当副班长还来得及，人啊，就应该正视自己的缺点，何必这么逞能呢？”走出办公室时向晨朝程天空说道。
“我就爱当副班长了，你管得着么？”程天空还在气自己刚刚头脑发热应下了副班长的差事，但当着向晨的面，尤其向晨还一直劝他放弃，他还真没脸说出来后悔。
“唉，你这样是不对的。”向晨语重心长道，“你吧，既没有责任感，又没有集体荣誉意识，做事虎头蛇尾丢三落四还不听劝，就像上次在自助餐厅吧，你吃完了东西不收拾，还要跟我打架……”
“你他妈给我闭嘴！”本来自助餐厅的事程天空就是被冤枉的，现在还被向晨拿出来说，真当他是兔子不会咬人是吧！
程天空反嘲道：“像你这样被全校通报批评的难道就合适了？我要是你就赶紧辞了班长这位置，早上晨会被教导主任当着全校师生的脸骂，现在整个一中都知道高二7班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连带着我们班都出名了，别人怎么看我们班？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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