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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今天魔尊娶仙尊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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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拔地而起的瞭望塔,身后连绵起伏的青山狼烟,都给战场蒙上了一层悲戚的哀鸣。
梦千里屏掉了声音,只看着那血流成河万马嘶鸣的场景。
商云就在其中,他的脸上沾了些脏污的血迹,眼眸抬起的时候锋利程度像寒夜里的刀锋。
梦千里看着敌人的长刀从他肩上抽出来的时刻带出的血线,即便相隔万里,他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烫热的温度,忍不住皱起了眉。
谷山灯看了一眼,给他把额上的银针取下来,瑟缩道:“你道侣好可怕,他今天不会回来吧?”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梦千里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
他总是游走在各大战场中为梦千里攒香火,好让他能早日脱离裕龙殿的困缚。
而谷山灯则是为了缓解梦千里身体的不适,特意去蛮荒请过来的。
谷山灯看着他,表情凝重起来:“如果他回来的话,那我就要走了。”
梦千里关上虚空镜,疑惑地挑了挑眉。
谷山灯解释道:“上次我来给你扎针,图方便把外衫脱了,出门的时候正撞上商将军回来。那眼神……险些将我的皮扒了。”
梦千里根本不知道有这一茬。
按照商云的习性,一旦发现这种苗头,哪怕不当时问清楚谷山灯,也会跟他要个明白解释。
但是他没有,梦千里也有点看不懂他。
谷山灯感叹道:“说商将军心眼小,他又把我请来看顾你,说他心胸开阔吧,他实在不开阔,六界没人敢招惹他。”
就连梦千里都不敢。
裕龙殿的门被敲响了,两人一齐看向门边。
定元走进来,莫名其妙地看他们:“……怎么了?”
“没事。”谷山灯收回视线,跟梦千里一块松了口气。
定元挠挠头:“商将军说他一刻钟以后回来。”
梦千里又提起那口气来,拧着眉尖:“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那谁知道呢?”定元看着他,摊开手,把埙递给他。
梦千里没接:“……我自己有。”
定元毫不在意一耸肩:“那你试试。”
梦千里把扔在桌子上的埙拿起来,按了几下,片刻之后里面传出来商云的声音:“什么事?”
梦千里听见他呼吸有点急促,想起了他的伤。
他想打开虚空镜看一看,但是忍住了:“今天回来吗?”
商云默了默:“回。”
“多久回?”梦千里明知故问。
“你找我,”商云说,“马上回。”
梦千里“唔”了一声,心满意足地把埙内的联系断掉了。
定元一脸‘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商将军回不回来还要通过别人来转告给自己的道侣?’的不解表情。
谷山灯已经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刻不停往外走:“再见。”
“等等,”梦千里叫住他,“你等他回来再走。”
谷山灯满脸都是‘我疯了吗??’
梦千里:“他受伤了啊,回来你给他看看,放下点药再走。”
谷山灯觉得那点伤对于商云来说犹如毛毛细雨,根本不值一提。
梦千里还要说,裕龙殿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三个人一起屏息望过去,门被轻轻推开,露出商云的脸来。
他铠甲未脱,脸上的血迹却已经刻意处理过了,浑身的凶悍收敛了一大半,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外。
商云看了几个人一眼,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来,深究之下似乎有些期待落空的感觉。
还是定元先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商云朝他一点头,面向最中间横坐在椅子上的人:“找我什么事?”
梦千里并没有事,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一时语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定元挠了挠头:“你们聊,我去魔界找仙尊问点事。”
他走得倒干脆,谷山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原地犹疑了许久,实在受不了这氛围了。
“商将军,你的伤,”他指了指他的肩膀,小心问,“有事吗?”
商云抿了抿唇角:“没事。”
谷山灯松了口气,提着自己珍贵的药箱:“那我走了。”
梦千里对着他伸出手。
谷山灯:“什么,他说他没事。”
梦千里有点懒懒的,长腿搭在椅子脚上,说话的时候懒得晃:“给点吧,别小气。”
“我小……”谷山灯要辩驳,但是直扎过来的视线让他后背立刻溢出冷汗,他伸手抓了一把瓶罐出来,“给你们,补元气的。”
商云依旧审视着他。
谷山灯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连走带跑几步就出了裕龙殿。
梦千里看着那背影消失,对商云说:“你……”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他,”商云打断他,后背绷得很紧,臂膀上的铠甲折射着冷硬的光,“我们当初结为道侣,说好了不许用撒娇的语气的跟别人说话。”
梦千里发誓自己没有撒娇。
商云站在台阶下望着他。
梦千里坐起来,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商云还想质问他什么,但是根本经不住他这样对自己说话。
他走过去,站在他跟前低下头。
梦千里想了想,从地上的瓶子里扒拉出一瓶难得的修补元神的药,头也不抬道:“脱衣服,我看看你的伤。”
商云不语,用法术把伤口复原了。
梦千里虽然没看他,却好像知道他做了什么一样:“我刚回来的时候,障眼法对我管用,现在应该不行了。”
商云不由一顿。
梦千里:“要我给你脱吗?”
商云在凡间,深夜的梦里都是梦千里。
别的道侣双修已经是平常事,到了商云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他当初囚困梦千里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
现在结成道侣,却迟迟没走到这一步,自己都要痛恨自己心软懦弱下不去手。
一个‘脱’字,商云就被撩拨的快要撑l爆了。
梦千里伸出脚踹了他一下:“商云,我在跟你说话。”
商云抓住他的脚,眼神暗下去的时候声音也沙哑了:“听见了。”
他将衣领扯松,露出肩膀,与此同时半跪下去,用那深渊般的眼神望着他。
梦千里没去管自己的脚还在他手里攥着,那眼神他知道什么意思。
“那我等下再给你上药,”梦千里用眼神描摹着他的形状,“你要*我吗?”
商云眼神暗了一个度,冰冷的铠甲落在身上,使他看起来更加克制。
梦千里笑了起来:“这样看着我,是想把我重新锁起来吗?”
商云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看到他跟别人共处一室,就醋的快要发疯了。
梦千里有一点不适应,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但很快他就舒展了,他从来没在这上头委屈过自己,即便是当年在狰狞窟的时候,也是嘴上责骂着商云,尾巴却翘起来迎合。
商云一旦迈过那道坎,就再次凶猛起来。
梦千里担心他的伤。
商云去凡间频繁,因此很多凡人的习惯都保留下来,伤口不过分的话都靠血肉慢慢愈合。
障眼法已经撤掉了,梦千里忍不住伸手摸他肩上深可及骨的伤痕。
“疼吗?”梦千里问。
商云抓住他的手,用力按在那上面,直视着他。
梦千里说:“你不要这么辛苦,我待在裕龙殿很好,也不想去其他的地方,自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那我呢?”商云这时才问,“我对于你,也是可有可无吗?”
梦千里难耐地皱起修长的眉。
商云知道急不得,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只要一看到梦千里,就克制不住那汹涌而出的占有欲。
“跟我结为道侣,”他在间隙中问,“后悔吗,千里?”
梦千里挑眉看他,似乎很疑惑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商云很怕他说后悔,那肯定是在剜他的心。
“不管你怎么想,”他低头看着梦千里,那眼神却好像在仰视着他、哀求着他,“都不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