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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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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
“好好好不说。”古琅见小猫儿气得脸红红的,心生怜爱,凑过去摸他的脸,“你主子就是我主子,我以后不说就是。”
若言打开他的手,红着脸低头填坑,古琅揽住他的腰往边上一带:“这种粗活我来干,你去歇着。”顺势又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有豆腐吃还能沾到灵气,何乐而不为?
若言走到原洺轩身边,提醒着他哪里不好走何处有坑,回想起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泠霄君,不由心生唏嘘。
“记着自己的身份。”原洺轩语气清冷,“你是天界玉猫,是我泠霄君的灵宠,那般粗鄙低贱的东西,今后不可近身。”
若言咬了咬唇,道:“是……”
“是什么是!”古琅跃了过来,瞪着原洺轩更是不客气,“你这区区凡人算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就让你脑袋搬家!”
原洺轩冷笑:“孽畜,好大的胆子。”
古琅已经开始撸袖子,若言拉住他,斥道:“不得无礼!”
古琅挺委屈:“分明是他先说我的……”
若言看了看原洺轩,暗暗拉住他的手捏了捏,用眼神安抚。古琅乖顺下来,握着他的手揉了揉:“好,给你面子,不与他计较。”
见原洺轩拿起镜片,若言又赶紧将古琅推了出去,恭声道:“主子,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原洺轩放下镜片,看了他一眼,兀自走去。
他的眼睛不好,一丈开外雌雄不辨,五丈开外人畜不分,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是一片混沌,辨别家中下人都是靠声音,没有这小小的镜片恐怕连门都出不了。
雲山他从未来过,偏偏还要走在前头,好几次差点掉沟里,都靠若言施法为他垫住脚下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古琅边走边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装腔作势的人,见若言时刻留意着他颇为耗神,有点心疼。
秉承着猫儿的主子就是我主子的信念,他化为狼身,跃到原洺轩身前:“照你这样明年也走不到山巅,上来,我背你。”
原洺轩微微诧异,眯起眼看了看眼前的狼,一身灰扑扑黯淡无光的皮毛,皱眉道:“身上可有跳蚤?”
古琅鼻子都气歪了:“你才长跳蚤,我可是这片山头最英俊的狼!”
若言暗暗发笑,上前道:“主子,他身上的确没有跳蚤。”
原洺轩道:“你如何知晓?”
若言一窘,古琅凑到他身边用尾巴蹭了蹭:“不信你翻翻,干净着呢。”
若言拍拍他的头,使了个眼色,古琅在他手上舔了舔,在原洺轩跟前低头俯首:“请主子赏脸。”
原洺轩这才勉为其难坐了上去,若言化为原身缩在他怀中,只见灰狼身影如风,眨眼便奔上了半山腰。
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一闪而逝,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原洺轩觉得,多一个跟班似乎也不错。
雲山之颠的天池灵泉灵不灵原洺轩不知道,此处风景倒是不错。水雾弥漫山风清冽,清气荡涤尘寰,让他想起在天界的日子来。
把那团恶心的仙土往这样的泉水里放,原洺轩觉得实在有些罪过。
“你做什么……”
“抱一抱嘛。”
若言推拒着,灰狼不要脸得使劲蹭过来。
“猫儿,为了你我可是连狼的尊严都不要了,你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
“主子还在呢,你不要……”
“没事,反正他看不见,来给我亲一个……”
若言躲避着,却被逼得抵在了树上,一个不慎就被亲了香泽。
“猫儿,你脸真嫩。”
“……你不害臊!”
原洺轩眼神不好,听力却不错,此时却顾不上他们,镜片之下能清楚看到泥土散落开后,氤氲的水面微波荡荡,如镜子一般缓缓荡出一副画面来。
画面中是一处简陋的马骝,马骝内有两匹马正在进行某些不寻常的交流活动。
原洺轩微微一笑,摩挲着光滑的镜片:“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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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酒馆掌柜王福看着这个一进店就往后院闯的少年,懵了一会,正要阻止,肩头被人一拍,一个灰衣黑发的年轻人笑眯眯道:“要命还是要马?”
答案显而易见。
原洺轩来到后院,若言紧随其后,施法挪开一截挡路的木头桩子。
马骝内一匹公马正跨上母马的背,还没来得及进攻,母马忽然长嘶一声,受了惊般撞破木门逃了出去。
公马有些懵得打了个响鼻,摇头摆尾。
它可是这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种马,生下的子孙都是品种优良身强体壮的良驹,多少母马巴巴往它身上凑,几时遇到过临阵脱逃之事?
这俩人是谁?巴巴看着我做什么?我对人可没兴趣。
公马又打了个响鼻。
“主子,我们如何处置……”若言转头,看到原洺轩脸上的神情心下一抖。
这骄狂中透着邪恶,邪恶中透着猥琐的人还是那个翩然清雅的泠霄君吗?
“若言。”
“在。”
原洺轩看着那匹公马,眼中闪着诡异的光:“阉了他。”
“……”若言一怔,咽了口唾沫,“这……”
“记着,别让他死了。”原洺轩背过身,他可不想看到那样让人恶心的场面。
若言叫苦不迭,主子遭了意外堕入凡间,害得他这天界灵宠也不得不干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
要他直接杀了他还能硬着头皮上,要他把马阉了,这该怎么来?直接割么?这割了能不死吗?要是死了主子怪罪怎么办?
他艰难思忖,正好古琅过来,他找到救命稻草般把他拽上前,示意他去下手。
古琅可不似他这般畏首畏尾,抬手一挥,劲风横扫而去,只听啪嗒一声,某样东西掉在地上,血喷了出来。
马疯了般嘶嚎挣扎,没一会血就洒了一地。
“没想到你主子好这口。”古琅抬手一勾,那截东西落到他手中,鲜血淋淋。
原洺轩听到马的嘶叫便回过头来,见眼前一只手中摊着一物,血腥气扑鼻。
“你要吃么?”古琅问。
原洺轩几欲作呕,吼道:“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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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原崇林忙完一堆国事,与大公子原仕杰一同回府,进门便看到下人里里外外搬豆子,还有人不慎将豆子弄洒在地,险些滑了他一跤,沉着脸道:“折腾什么呢,都没事干了?”
下人忙不迭赔罪,大气都不敢出,夫人出来劝道:“不就是些豆子么,收拾收拾就是了,难得洺轩高兴,由他去吧。”
“又是他。”原崇林冷哼,“不务正业不思进取,整天折腾这些荒唐事。他人在何处?”
夫人怕他发脾气,愣是不说,与原仕杰劝着哄着将他拉回房去了。
青池松了口气,一溜烟跑回后院,向原洺轩报告。原洺轩才不在意这些,手中马鞭一抽,马嘶叫一声,拖着沉重的石磨艰难转圈,呜呜哀鸣。
原洺轩悠哉吃着糕点,不时夹起镜片看马的惨状,一旁青池瞥两眼,心想自家公子莫不是魔怔了吧。
“穆清寒啊穆清寒,可惜你此时没有前世记忆。”原洺轩随手又抽了两鞭,将马背抽出两道血痕来。
马遭受重创身体还虚就被赶起来拉了一天的磨,早就扛不住了,此时挨了两鞭,腿一软,直接栽在了地上,痛苦哀嚎。
“起来,以前不是挺能打么?”原洺轩一鞭子抽下去,马身体抖动一下,空洞的眼中满是绝望与凄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好端端遭此厄运。
这哀嚎声听得青池一干下人都不忍心起来,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何偏要和一匹马过不去,还给起了个名字。
“洺轩。”原仕杰走过来,见此情景皱了皱眉,“这匹马所犯何事,为何如此?”
原洺轩道:“我看它不顺眼。”
原仕杰一时无法反驳,道:“今日爹去访了一位名医,说不定可以医治你的眼睛。”
原洺轩道:“我这双眼睛,不必费心了。”天雷打坏的眼睛凡间医术能医治才怪。
原仕杰叹了口气。
他为人沉稳忠正,对这个小了三岁的胞弟更是疼爱。他的眼睛是一生的病,也是他这做兄长的一生的心结。
他一直以为他眼睛不好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抱他时没抱稳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