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乘风破浪吧少年们》一诺X夏

4、少年岁月长

　　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以矿业为主要产业，出产主要是各类水晶宝石，居民们世代都做着挖掘工的工作。而矿石采集地离小镇足足有三四天路程，来去不便，所以一期采矿工程，矿工们往往一离开就是两三个月。
　　在这样的条件下，矿工之家就诞生了。作为挖掘队集会讨论的场所，也是矿工们返程后调整修养的地方。而矿工家如果有无人照顾的小孩，甚至也可以托管在矿工之家
　　。佩金、夏奇，还有娜卡自己，都是被家人留在这里的。
　　矿区也不平安，挖掘队每次回来总是或多或少带着点伤，那个简陋的诊疗室就是为了这个才设立的。所以这种日子，娜卡他们总会跟着婆婆照顾伤员们忙得脚不沾地……本该这样的。

　　娜卡捧着一大盆清水，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罗，这个来到矿工之家后就没怎么给过人好脸色的人。此刻正在诊疗室里给矿工们换纱布。
　　“换药回去以后注意别沾水……”罗手上的动作有着和他年纪不符的熟练，还有板有眼地给出了诊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就加入到了帮医患处理伤口的工作，甚至做得比他们任何人都做得又快又好，包括婆婆在内。在他高效率的娴熟动作下，娜卡的工作迅速缩减到只能给他打下手。
　　当然他也没忘了开口嘲讽人：“……喂，你杵在那到什么时候？”
　　“哎哎！对哦，热水来了。”娜卡这才醒过神来，赶紧把热水放到桌上。她看着罗把几条医用毛巾浸透清洗干净，终于是憋不住心中的疑问。
　　“原来你还懂医术啊。”
　　罗的动作顿了一下，冷冷地答道：“以前学过一点罢了。”
　　这可不像学过一点的程度啊，娜卡内心碎碎念，不过罗身上谜团挺多也不差这一个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娜卡的错觉，罗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眼神在这堆病患面前柔和多了。

　　虽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别人断掉的骨头实在有点惊悚。

　　“你爸妈没回来么？怎么还在这里烦人。”罗显然并不喜欢她在这里。
　　我爹妈其实早就死了真是对不起啊，娜卡不满地撇嘴，并不是对罗的发言，而是对罗的逐客令，是她打下手不够格么！
　　佩金和夏奇倒是和父母见面去了，娜卡气鼓鼓地想捧起水盆，其实爹妈有什么了不起嘛，我至少还有大哥……正胡思乱想着，眼神却扫描到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穆卡哥哥！”

　　罗正给人扎绷带呢，就又一次听到了那小姑娘的大呼小叫。医生的职业素养让他想回头呵斥病人需要安静你给我闭嘴！却看见那个小姑娘，此刻和个树袋熊抱树一样挂在一位……一位壮汉身上。
　　一位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的……壮汉。
　　娜卡注意到了他惊疑的视线，特别热情地冲他挥手：“罗！罗你看，这是我哥哥穆卡，是不是很帅？”
　　帅还没看出来，壮是肯定的，罗仰头才能把娜卡这位兄长看在眼里。高个子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位大兄弟实在是够壮实，有着即便在这群矿工中也格外发达的肱二头肌，再看看瘦小得风吹就能倒的娜卡，这俩兄妹画风实在是鲜明
　　对比。
　　穆卡倒是特别热情，爽朗地和罗打了个招呼，说小哥就是新来的医生吗？个子好小啊哈哈哈哈哈哈。
　　脱线程度的确是兄妹，罗这下确认了。

　　后来诊疗的过程中，娜卡抱着穆卡带来的《矿物图鉴》一声欢呼，乐颠颠地跑回房间看书去了。罗刚刚为耳边终于不再聒噪松了一口气，穆卡就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小哥其实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我在婆婆那边听说了，你的医术水平挺高的，所以，”穆卡笑得很傻，眼神却很认真，“娜卡就拜托你照顾了。”

　　夜色已深，罗用过晚饭后，不知不觉走到了婆婆的房间门口。正好撞见了冰沙婆婆在门口抽烟斗。
　　“晚上好啊，小子。”
　　罗并不讨厌这狐狸般狡猾的老太婆，至少比起那几个一惊一乍的笨蛋，冰沙是个能好好对话的人。
　　在他醒来的那天，冰沙毫不客气地戳着他病变的皮肤，冷笑着说小子你这是什么事，老实交代。
　　自己的病已经被各地医院折腾了大半年，罗早就看开，他坦白了也做好了被当成怪物赶出去的准备。然而老太婆只是说小小年纪怎么就中这种毒了，准备后事吧。
　　她的语气毒辣却没有恶意，让罗有点出乎意料。后来罗看见“矿工之家”的招牌后，才明白了老太婆的淡定从何而来——矿工队的医生，能知道“铂铅病”实在太正常了。
　　罗踱到婆婆身边，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庭院门口，娜卡正在和挖掘队队员们挥手告别。
　　“……她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娜卡的心脏病很严重，请照顾好那孩子。这是穆卡白天对罗拜托的事情。明明是兄长深沉的托付，罗对此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心脏病对他而言这是个病理概念，同情并不能当药吃，当医生的大抵都是这种思维。
　　只是，穆卡坦白后，罗突然想明白了很多细节。比如说，那时醒来，开着暖气的病房里她的手却冰凉如窗外的雪花。比如说，她明明总是趴着看窗外的世界，却不能男孩们一同出去玩耍过。又比如说，佩金和夏奇身手那么灵活，面对她的拳头却从未跑开躲避都是逆来顺受。
　　大概，是因为每一次剧烈运动，都会要了她的命，还真是麻烦得要死的身体，罗想。

　　“嘛，今天我看你小子当医生的本事还不错，不如留下来吧，”冰沙没有正面回答，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笑得很贼，“你帮我看着孩子们，反正我也老了，医疗室就归你了。”
　　“整个小镇都指着这医疗室看病呢，钱不会少你的，怎么样？”
　　“……您这算盘倒是打得挺精。”罗沉默了半晌，还是出言讽刺了一句。
　　“那是——你也不看看婆婆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太婆尖利的笑声划破了寒冷的夜空。

　　有落脚之处了才能为将来的事情做打算，这种程度的利弊罗还是想得清楚的。虽然这里的一熊三人总是蹦来跳去，还总是挤过来抱他，让他头皮发麻。
　　……算了，有点烦就有点烦吧，忍着忍着日子就过去了。
　　也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