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少女情怀总是诗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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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日打开外卖盖子，一边吃一边说：“公司以前的练习生，我记得是好几年前吧，我还带过他呢。哦，好像跟亦泉是一批的。”
不知情的人把目光转向李亦泉，那人明显没有回应八卦的心情，甚至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烦躁地把盒饭落在一起，带上耳机自顾练习彩排的歌曲。
其他人看她这样，都不敢招惹。彩排不合格，赵天日出于工作考量也不敢催她吃饭，自顾嚼着米饭，回想起那个叫陆漫然的少年。
下午一点，总导演叫李亦泉去彩排，这次大青蛙等玩偶没在现场，李亦泉唱得很好，没有一次走音，一遍就过。
回到化妆间开始做妆发，赵天日让她多少吃点东西，李亦泉不耐烦地说没心情。
下午四点，媒体基本入场完毕，几位嘉宾也在后台集合。邓进看李亦泉无精打采，关切地问她怎么了，需不需要休息，女生固执地说没事。
五点钟新闻发布会开始，嘉宾依次登台亮相，李亦泉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她昨晚连夜坐飞机赶来武汉，没吃饭、没休息，又彩排又出席发布会，再加上方才遇见陆漫然，以及接下来要和他共事，所有一切都冲击着她本就瘦弱无力的身体。
当嘉宾坐到台上的沙发上，主持人邓进问着早就准备好答案的问题。李亦泉年纪辈分最小，排在最后一个，前面的人依次回答，她半靠在沙发里，脑子早就飞走，眼前好像总能看见一大片绿色。
对，她在想陆漫然。
她在想今天和他的相遇，在回忆他不小心踩了她的脚，然后她如何置他于难堪的位置；在想她嫌弃地推开他，根本不想被这个骚绿色的家伙抱；在想她花费心思让他在发布会上假装摔伤自己，那人迟疑的片刻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纠结。
比起李亦泉根本不知道大青蛙就是陆漫然，那人肯定一早就认出她。他藏在大青蛙脑袋后面，把她的斤斤计较、不可理喻和寻事生非都看了个透。李亦泉一想到这，胃里就有股气，混着没吃饭的空洞和饥饿，一起腐蚀着心脏。
那种感觉很微妙。你的所有肮脏、丑陋都被人看了个清，事后你发现，那个人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么多年了，陆漫然还在扮演着善良的角色。
赵天日不记得多少年前曾带过陆漫然，李亦泉记得，是七年。七年前李亦泉被当时的艺人统筹苏文馨，从广州的小县城带到武汉，十五岁的年纪上，遇见了同样十五岁的陆漫然。
然后主持人高喊着，现在让代表各位歌手的玩偶们登场，我们一起来做个游戏。
然后那只大青蛙就踏着细碎的时光波纹，傻呵呵地跟着另一群傻呵呵的动物们走到台上。
然后李亦泉的目光定焦在那一身骚绿色玩偶服的人身上。
回想着他们的相遇，恰似那句，少女情怀总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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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夏天，初中二年级生陆漫然，躺在床上，关掉响过三遍的闹钟，小手挠挠大腿，心中默默决定“闹钟再响第四遍我一定起来”，殊不知前三遍他也是这么决定的。
陆妈妈在厨房做饭，锅瓦瓢盆弄得叮咣乱响。陆漫然下定决心，闹钟第四遍响时再起，于是抽出枕巾盖住眼睛和耳朵，暗暗佩服自己机智，然后又进入梦乡。
大概七点半时，陆妈妈忍不住了，闯到儿子房里来叫。她一把抽调陆漫然身上的小毯子，床上的男孩有种被扒光的错觉，瞬间坐起来，脑袋上的小卷毛立着，用没开嗓的朦胧声调抱怨着。
“妈你干嘛啊，我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再这样我告你骚扰哦。”
陆妈妈忍不住一笑，大巴掌拍到他肩膀上：“谁愿意叫你起床，放暑假我也想让你多睡会，还不是你自找的。要不你就别跟小琦训练了，妈妈也没想让你当大明星。”
睡眼朦胧的陆漫然一听施小琦的名字，大眼睛终于睁开了，甩着一脑袋自来卷道：“那怎么行，我要保护施小琦，没有我内向的施小琦一定会孤单的！”
“那就赶紧给我起来，小琦说不定都在小区门口等你了。”
陆妈妈说着又回厨房做水，她一走陆漫然立刻懒洋洋地倒在床上，心想第四遍闹钟还没响啊，让施小琦多等会吧。
如此这般磨蹭到八点，陆漫然才从床上爬起来，门口有微弱地敲门声。“肯定是小琦来了，陆漫然你这臭小子又让人家等”，陆妈妈大喊着，揪住还在整理卷毛的陆漫然，往他嘴里塞了两片面包把儿子推到大门口。
门外站着一个长得白静的小男孩，比陆漫然略矮，小圆脑袋挂着羞涩的笑容，对陆妈妈说了句“阿姨好”。
“小琦好啊。”陆妈妈递给他两袋牛奶，“陆漫然今天早上又起晚了，我罚他让他在路上吃早饭，两袋牛奶都是你的，他求你你再给他喝。”然后冲施小琦微笑，冲儿子吼“快走”，迅速关上了门。
关门的风吹立了陆漫然的卷毛，他嘟嘟嘴内心腹诽“这是不是亲妈”，正要卖萌求施小琦赏他吃食，那小男孩主动送出牛奶道：“两袋都给你，你在这吃完咱们再走吧。”
陆漫然内心感动得血泪横流，想下次闹钟响第三遍时一定起床，好让施小琦少等一会儿。
武汉的八月热得吓人，两个小孩走在路上，陆漫然一边喝牛奶一边盯着天上的太阳，有种想和施小琦演《两小儿辩日》的冲动，并且计划下次表演课的自选题，就报这个。
十五岁的陆漫然和十五岁的施小琦，在武汉市某中学读初二。他们俩是同班同学，下个月九月开学就要升入初三。他们大暑假还出来上课，不是去上中考补习班，而是两人同时参加了君山娱乐公司的练习生选拔。
所谓练习生，就是娱乐公司储备的、作为出道艺人的备选学生。公司根据规划定期进行选拔、分班和培训。等练习生实力具备或时机成熟，会从中挑选人员出道，形式可以是个人歌手、偶像组合或演绎明星。
陆漫然和施小琦在君山当练习生已经有小一年了，去年君山公司在本部武汉举行选秀，爱跳舞但性格内向的施小琦不敢自己去，好朋友陆漫然当仁不让陪同前往。
高个头、自来卷、笑容明媚的陆漫然，在一无所长的情况下被公司看上，似乎娱乐圈又多出一个“陪朋友选拔结果自己被选上”的神话，不过好在这次“朋友”施小琦也被选上。
两个小伙伴开始了君山娱乐公司的练习生生活，周一到周五晚上，还有周六周日都要去公司训练，培训课程包括声乐、舞蹈和表演三大部分。
施小琦是真心喜欢跳舞。他自小性格腼腆，爸妈把他送到舞蹈班学点东西，丰富下课余生活。他学过民族舞和现代舞，刚进公司就被分到舞蹈B班。
另一边陆漫然压根本没有舞蹈基础，在D班练习了大半年才升到C班，眼见着离施小琦的B班越来越近，结果他的小伙伴又去了A班。而陆漫然的舞蹈始终在C班徘徊，暑假之前的小测成绩提升后，才被升到B班。
除了舞蹈，陆漫然在声乐方面成绩也一般。跟他一起进公司的这批练习生，好像没几个真正的实力唱将，公司高层为这件事一直苦恼，声乐指导有一次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从这批练习生里推新人出道，估计得靠假唱撑场。
出道，没有错，所有练习生来公司训练的目的，都是为了出道，为了当明星。虽然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明星”究竟意味着什么还一知半解，但“明星”二字发散的光环早烙在每个人心中。
你要问明星、偶像是什么，孩子们统一的答案都是万众瞩目、大红大紫、有人喜欢、有钱，穿得漂漂亮亮在舞台上唱歌跳舞。
当然了，这些也是正确答案，并且公司乐于让这群小孩这样理解。君山娱乐公司大楼一层挂满了公司当红明星艺人的照片，练习生的训练曲目和舞蹈也是成名艺人的歌曲。公司用洗脑的方式告诉孩子们，只要努力奋斗，日后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就是你们。
然而和简单的养成游戏不同，艺人出道需要付出巨大的辛苦和汗水。与陆漫然同批进入公司的小孩，现在走了一半。练习生训练太苦了，除了应付学校的正规课程，还要学习大量其它内容。早上八点去、晚上十点回家，最多时能在公司待十四个小时，很多人都退出了，陆漫然也经常在“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当明星”和“不行要是没有我施小琦会孤单”的念想中反复徘徊。
陆漫然是施小琦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反之则不然。前文说过，施小琦有些内向，性子温吞，不太敢讲话，在班上没什么朋友。陆漫然很活泼，他是个善良、热情、快乐的小男生，再加上一头自来卷，所以人送外号“小卷毛”。
有一天陆卷毛和施小琦在小区门口遇见了，陆漫然一贯大方地搂住他肩膀说，原来你也在这里住啊，那咱们以后一起上学吧。
不爱主动搭理别人又向往被别人主动搭理的施小琦听见这句话，内心暖暖的，立刻就认定陆卷毛是自己的好朋友，并且他目前只有这么一位好朋友。
当时陆漫然只是随口一说，等他发现其后三天，施小琦每天都在小区门口等他一起上学，终于产生身为“好朋友”该有的责任感，于是每天跟施小琦一起上下学。
久而久之，陆卷毛就把施小琦带进了自己的朋友圈，介绍小伙伴给他认识，随后又发现这些小伙伴里施小琦最善良。
施小琦有多善良呢。比如他从来不像其他坏小子一样嘲笑陆漫然的自来卷；小卷毛在舞蹈班被老师批评时，施小琦就帮助他一起练舞；陆漫然起晚没时间整理乱毛，施小琦就伸出小手帮他理理卷毛。随着两人不断接触，陆漫然也产生一种“自己只有这么一位好朋友”的感觉。
于是小卷毛和他要好的朋友，暑假里就一起去公司训练了。所以请允许作者话锋一转，将视角对准两个小孩的目的地，君山娱乐公司。
咱们另外两位主角，就要出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少女情怀总是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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