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的尤里]不比赛的时候》麻匣

4、当勇利被抓进小黑屋

　　刚来圣彼得堡的一段时间，勇利就感觉到了一股敌意。
　　说到敌意他最先想到的是尤里奥，因为他向来都是这样。可勇利对上尤里奥的目光时，发现不是他。
　　尤里奥表示敌意是高傲的，肆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冷的，仇恨的。
　　勇利原本想要来个三周跳的，因为打了个哆嗦变成了一周跳。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肯定这不是因为冰面上的低温，而是那双一直跟着他的眼睛。
　　“喂猪排饭！刚才那个跳跃是怎么回事？！维克托不在你就那么松懈吗？！！”尤里奥气急败坏地朝着他吼叫，大家对此已习以为常，都没把视线放这边停留。
　　勇利连忙说“抱歉抱歉”，他心想我本来就是容易受影响的类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来到尤里奥的身边。
　　“你想干嘛？我肯定会如实的把你的偷懒告诉维克托你别想说情！”尤里奥警惕地看着他。
　　“那是有原因的啦。”勇利说，他环视着四周，确认那双眼睛不再跟过来时，小声说：“尤里奥，我感觉总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特别仇恨我的样子。”
　　尤里奥用鼻子哼了一声，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知道在这个训练中心有多少人是因为维克托才来的？起码有百分之五十！你呢？你可是独占了他们憧憬的维克托整整一个赛季的人！而且维克托那个家伙对你的态度也足够让他们眼红了，稍微在后背瞪一下算是轻的了！”
　　他这话一出，勇利瞬间就觉得在冰场上的所有人都像那双眼睛的主人了。
　　看他露出惶恐的样子，尤里奥升腾起了成就感，“你要是再失误那么多，他们就会质疑维克托的选择，然后会把维克托抢走！所以赶紧给我认真起来，猪排饭！”
　　勇利眼神坚定：“我会努力的！”
　　勇利滑走后，尤里奥又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这种事他没找维克托说而是找我，哼！看来我比维克托可靠！”
　　然而今天维克托有商演，勇利只是不想打扰他。

　　到了晚上七点，冰场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尤里奥也因为要拍广告，先一步离开了。
　　勇利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维克托结束的时间了，他也打算回家了。
　　来到更衣室，他看到了里面还有人。
　　是个典型的俄罗斯男人，高大，健硕，就体型来说他不能说是合格的花滑运动员。
　　勇利用生涩地俄语说了声“你好”，然后坐着开始换鞋。
　　这时那种被盯着的阴冷又出现了！
　　勇利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眼睛。
　　和维克托一样的蔚蓝色，但却不同于他的温情，这是凝着冰霜的蔚蓝，因为邪恶的情绪而显得浑浊。
　　勇利立刻就肯定了这些天来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就是这双眼睛！
　　“你……”
　　他一言不发地拽着勇利的领子，动作粗鲁地拉着他走到更衣室最里侧一扇面前，然后一脚把门踹开，将勇利甩进去。
　　这是一间用来放置杂物的屋子，里面沉寂的灰尘因为勇利的进入而扑腾起来，把勇利呛得一阵咳。
　　“你咳咳……你想做什么咳咳！”
　　他又一次提起了勇利的领子，他起码比勇利高了一个头，被他这样一提勇利几乎脚尖离地，呼吸瞬间不通畅起来。
　　勇利挣扎了起来，然而体型的差距让他的挣扎十分无力。
　　“弱小，无能，笨拙，普通，我真不知道维克托看中了你什么。”他总算说话了，用的是英语。
　　“你果然是……因为维克托……放开我！”勇利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完美完成冰面上的各种高难度动作的花滑运动员力气也不是可以小看的，他挣脱开了，然后立刻后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他浑身像是酝酿着风暴，他狠狠地瞪着勇利：“你算什么东西？！毫无特色！垃圾！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维克托迷惑了？！”
　　这话太让勇利不舒服了，他皱起了眉说：“我是上一届大奖赛的银牌，是日本的王牌选手，我不知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什么？！”尤里奥立刻坐直了，拿着手机的手指指尖泛白，“你说安冬尼那家伙把猪排饭拉进小黑屋？他想对他做什么？！”
　　“我不知道！”电话另一头是米拉，她此时在更衣室的外面，对里面发生的事很紧张，“现在只剩我在外面，而安东尼那家伙是训练中心力气最大的，我怕我和勇利打不过他…”
　　“你别过去！”尤里奥说，“去外面找保安，或者直接报警！可恶维克托呢？他的人有危险了为什么是我在这里干着急？！”
　　“我打电话给维克托了，他一直不接！”
　　“啧！总之你先去找人，我联系维克托！”
　　挂掉电话后，尤里奥迅速拨打了维克托的电话，没人接！
　　“可恶！”他用力把手机一砸，对司机大声道，“掉头！回训练中心！”
　　“开什么玩笑，回去你会迟到的，有什么事拍完广告再说。”
　　“可猪排饭他……”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联系人，迅猛地接听，那边欢快跳脱的打招呼他没听，快而清晰地吼道：“维克托现在你马上去训练中心！猪排饭被安东尼堵住了！他可能会对他做什么疯狂的事！快去快去快去！！”
　　立刻被挂掉的电话让尤里奥感受到了对方瞬间的紧张和着急。

　　勇利说完了那段话，就立刻能感觉到眼前的人的情绪在沸腾，即将达到爆破点，他一下后悔了起来，这时候激怒他是最不理智的啊！
　　但这人没有过多的举动，而是露出讥讽的神情，“你以为能骗过所有人吗？前一个赛季排名最后的家伙，这个赛季突然就排到了前列，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人在说什么啊？勇利逼迫自己不去多说话而激怒他，但他自己好像要被激起来了。
　　“我看过你的表演，说实话就是一坨屎一样看着恶心！我真搞不懂维克托怎么会甘心每天对着一坨屎？！”
　　勇利低着头，隔着镜片的棕红色眼眸缓缓深沉了起来，“……闭嘴。”
　　“怎么了？被说中了不开心？”他的讥讽意味加重，“维克托真的堕落了，竟然会选择去当你的教练。他要是想给自己的辉煌履历上多加一笔，怎么着也不该找你啊！你拿到金牌了吗？我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只拿到了第二，丢不丢人啊？！”
　　勇利垂在腿侧的双手缓缓紧握了起来，他他起头，棕红的眼眸像浸了血一般，他说：“那你呢？我似乎没在什么国际赛事上看到过你，你有什么强大的资本来瞧不起我吗？”
　　他咬牙切齿道：“因为维克托选择了你！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能拿到所有比赛的金牌！是金牌！不是银牌！”
　　“就是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对吗？”
　　“你这混蛋！！”
　　“维克托的选择从来不会错。”勇利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跳梁小丑，“能拿到金牌的人是我，我会一直赢下去，为此我会更加依赖维克托，甚至是利用他，因为我要向世界上所有人证明维克托没错！”
　　“该死的！”他高高扬起手。
　　“安东尼。”
　　他突然停住。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勇利瞬间就安心了下来。
　　安东尼像卡带一样转过身，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维克托……你怎么会在这？今天你应该不会来才对……”
　　“你想对我的勇利，做什么？”维克托一字一步走了过来，每近一步气场就更强大一分，当他停下来时，安东尼的手已经举不起来了。
　　“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他只拿到了银牌…他让你蒙羞了！”安东尼气急败坏道，可发出的声音却是低哑的。
　　“勇利是我这一生最骄傲的学生。”维克托勾起唇角微笑着，可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极寒的。
　　“可…可…”
　　“还有，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维克托歪了歪头，露出天然的讥讽，“你算什么东西？”
　　“……维克托？”他无法相信一直以来都那么和善美好的维克托会露出这样让他撕心裂肺的神情。
　　“安东尼，你呀，天赋不足，努力更是谈不上。看看你的腰你的腿，跟熊似的，谁愿意看一头熊滑稽的表演？还给它金牌？真是笑掉了大牙。”维克托的每个字都像是裹着棉花的刀子，精准地刺进安东尼嘴痛的点，但他看向勇利的时候，眼中的冰霜在一瞬间融化，如同春意般温暖，“勇利，我们回家吧。”
　　“啊？嗯！”他握住了维克托伸过来的手，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到门口，维克托的脚步顿住，他侧着脸，对安东尼他的眼角都带着锐意，“对了安东尼，明天你就不要过来了，雅科夫那边我会和他说。如果你非要过来，那我可就一点情面都不留了哟。”
　　安东尼壮硕的身躯彻底萎靡了下去，不见刚才的丝毫神气。

　　在走出训练中心的路上，维克托和勇利都沉默着。
　　米拉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地出来松了一口气，她上前说话时维克托没有出声，是勇利在回应。
　　米拉也离开后，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勇利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维克托怎么了生气了？可为什么？现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能断言他生气了没有……为什么要沉默？怎么也得问我一声吧？有没有受伤啊或者害怕了没之类的……维克托到底怎么了？
　　勇利心惊胆战地疑惑着。
　　到了外面，维克托的车就随意的停在门口，停车场的看护人站在旁边，看到维克托立刻用俄语和他交谈，大概的意思是这不能停车，赶紧开走。
　　于是他们坐进了车里。
　　在这个逼仄的小空间里，沉默所带来的压抑放大了无数倍。
　　维克托只是把车开到了路边，又停了下来。
　　勇利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维克托地下了头，“维克托对不起！我说了过分的话！”
　　“勇利！！”维克托尾音扬起，是愉悦的意思，他扭过腰抱住了勇利，不停地他的脸上蹭，“勇利！那个时候真的太帅气了！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勇利的另一面呢！不愧是我最爱的勇利！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勇利一片茫然：“……啊？”
　　“这也能是下一个赛季的主题候选呢！那样帅气的勇利，一定会让全世界折服的！”
　　“维克托？你没生气吗？”勇利问。
　　“为什么要生气？”维克托与勇利额头抵着额头，柔和的蔚蓝色似乎想让勇利溺毙在其中。
　　“因为我说了……过分的话，依赖甚至利用维克托什么的……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哟。”维克托笑着说，“但是可以的哦，勇利。尽情的利用我吧，把我的所有价值都榨干。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勇利，我很乐意。”
　　勇利怔怔地看着他：“维克托……”
　　“砰砰砰！”
　　车窗被敲击着，是刚才那个停车场的看护人，他皱着眉在外面用俄语喊着什么。
　　维克托按下车窗，笑着也回了几句俄语，然后那人戏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摆摆手走了。
　　勇利问：“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这里也不能停，让我快点开走。我就说马上走，给我一分钟接吻的时间。”
　　“！！！”勇利的脸刷的红透了。
　　维克托带着笑意凑近他，“不要浪费时间。”尾音消失在两人的嘴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