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爱不可及》醉卧落花池

3、浮香夜色

　　“哼，欧阳克，比试还没有结束，你我还未分胜负，我来会会你！”完颜康终于坐不住了，霍的站起身来，无视了完颜洪烈的阻止，跳下场拉开架势五指成爪向着欧阳克面门就抓来。
　　欧阳克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还是儒雅的微笑，墨扇轻摇，神态没有半分不恭，但是那轻松从容的样子，怎么看着怎么让完颜康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却见完颜康的五指已经抓到欧阳克面前，突然从旁一道白影扑了过来，素白如玉的小手修长纤细，十分具有美感，干干净净的没有和其他爱美女子一般涂着凤仙花汁，指甲修剪的圆润可爱，就是这只手，却轻松的架住了完颜康的右手，三指成爪状紧紧的扣住了手腕，大拇指更是死死的拿捏住了他的内关穴，劲力之大，一时间完颜康只觉得被她捏住的右手从指端到手肘一阵酥麻刺痛，无法控制的右手五指张开，不能成爪。
　　又是她，完颜康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手中的琵琶已经不知何时被她扔到其他姬人怀中，萧暮雨化解完颜康的攻势，姿势气定神闲的让完颜康牙痒痒。
　　被抓住的右手不能用，左手随即跟上，横向从左往右如疾风般的抓向她。
　　萧暮雨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身子顺势后仰，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碎骨的一抓。完颜康抓了个空，但是她的面纱却被完颜康的指风刮到，当她再起身的时候，面纱缓缓飘落，完颜康那一刻似乎忘记了动作，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的脸，不出所料那绝色容颜果然让在场男人都是呼吸一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太容易让男人产生冲动和幻想了。
　　周围传来暗暗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萧暮雨的面纱滑落，露出的肌肤白皙柔嫩，似最娇弱美艳的花瓣，眼波盈盈似笑含嗔，红唇娇艳，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勾起，水莹莹的看上去好像鲜美可口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雨儿，不得对小王爷无礼。”墨扇唰得打开，挡住了她一半的容颜，欧阳克觉得心头起了一股无名火，就在那些男人视线打量着萧暮雨的时候，他，有一种冲动想给那些男人眼睛都挖出来。
　　白驼山上她的眼睛只会看着他一个人，而能见到她的人也只有他和伺候的婢女，可到了中原……明明知道她的这张脸会惹事，长了一张如此貌美近妖的容颜，这张会让男人有无数遐想的脸绝对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所以他本意不想带她来中原，可是她还是跟来了，她说不要和他分开，他很开心，可是真的见到她被人窥伺，他却像被人抢走了心爱的宝贝一样心头火起，连看都不想让人看她一眼。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关着她一辈子，更何况可能他想关也关不了。
　　他和她，名义上她是他的姬人，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的心不知飘荡在何方，从来都是带着疏远看着所有人，她好似与他情深意切恩爱非凡，谁能想到风流成性的欧阳公子居然真的只是和她谈诗论画、抚琴舞剑、品茗饮酒呢……
　　所谓的花前月下，所谓的恩爱情深，没有肌肤之亲，没有亲昵无间，估计这事儿说出来，别说没有人信，放在前几年的他身上，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君子的一天，与她同室而居、同榻而眠，嗯，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看到她被其他男人用那样炙热的视线盯着，却觉得心头火在烧。
　　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持扇掩住她的容颜，“雨儿，小王爷不过想试试在下的武功，不打紧的。”
　　“小王爷金尊玉贵，公子怎么好同小王爷过招。”她掩口娇笑，“再者今日是公子成为这几个东……嗯……武林豪杰的首领的好日子，怎么好总是打打杀杀的呢。”
　　说着她向完颜洪烈的方向一附身“王爷，小王爷，小女子僭越了。”
　　“这位姑娘言之有理。”完颜洪烈点点头，随后当即宣布“首领一位，当属白驼山少侠欧阳克”，他已经看出来了，康儿不仅不是欧阳克的对手，恐怕连他身边这个女子都是打不过的，康儿始终年轻气盛，昨日那几个人让着他就以为自己武功多高强。
　　这个欧阳克，和沙通天他们几个的阿谀奉承不同，他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放在眼里，却是真正胸有沟壑之人，与另外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好了，康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看到完颜康还要争辩的样子，他先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一锤定音。
　　“再过几天，你就要封王了，今日不管谁赢了，都是要听命于本王的。”完颜洪烈慈祥的看着完颜康，语气中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末了最后一句，却算是在变相警告他们这些武林中人了，无论谁赢了，都要听命于王爷的，那么同样的，也都是要听命于小王爷的。也是在不轻不重的警告欧阳克身份，适当的挫折完颜洪烈不在乎完颜康吃亏，但是不能太过折辱完颜康。
　　“在下恭喜小王爷。”欧阳克像没有听出来话里的警告似的，淡然一笑，礼数周全的向小王爷抱拳作揖。
　　“恭喜小王爷。”所有人齐声向完颜康道喜，这样一时间完颜康刚才被压了一头的憋气才感觉舒畅了一些。
　　你欧阳克武功再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我面前低头。望着顺贴的跟在欧阳克身边的萧暮雨，完颜康眼里放射出一种志在必得的炙热光彩，等着吧，你也会是我的。

　　赵王府，香雪海
　　夜晚，萧暮雨百般无聊伏在梅林中的石桌上，欧阳克前去赴宴了，她不喜欢那样竟打着些官腔客套的场合，所以没有去。因为欧阳克的身份，他有一座独立的院子供他们白驼山的人单独居住，不知道完颜洪烈是从哪里打听的欧阳克喜好白梅，整个院子里居然种满了梅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在这季节里，居然也能花开满树。
　　一阵风过去花瓣飘飘悠悠，满地落花她也不让人收拾，就这么飘零满地，这样就真的好像白驼山了。
　　她提着白玉的酒壶，手一翻，白玉酒杯填满，一杯接一杯直接往嘴里灌着酒，她脸上挂着朦胧的笑意，嘴里哼着春江花月夜的曲调。园子里暗香浮动，酒香、花香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深淡雅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她慵懒的靠伏着石桌，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只在发尾处以金色的发带简单束了，那是欧阳克的发带，换下了白天的衣裳，只着了一件白纱长裙，简单的很。完颜康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谁？！！”气息一变，随手一招画了个半弧，身边的梅花就被卷入强烈的气劲，然后向完颜康的方向激射而去，本来柔软的花瓣却成为最锋利的暗器，完颜康向旁边一翻，堪堪躲过，一看身边的树干，花瓣全部钉入，这该是怎么样的内劲啊，完颜康暗自心惊。
　　“我当时谁，原来是小王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完颜康只觉得香风一拂，人已经飘至眼前，盈盈一拜“小王爷怎么不在前面饮宴，到跑到这偏僻的院子里。”她的笑容闲适，好像不是在王府做客，这里是她自己的家一样自在，好像他才是客人，她是主人。
　　“小王见姑娘没有出席，担心姑娘，所以专程来看看。”完颜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借故就中途退席专门跑到了这个院子里，但是一路走来连半个白驼山的那些女弟子都没看到，显然人全都被欧阳克随身带走了，只有她一个人独占了整个香雪海园，在树下喝酒赏梅。
　　“现在小王爷看到了。”她挑了挑眉，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又回到了石桌旁边，自己给自己又自斟自酌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招呼完颜康的意思。
　　完颜康似乎也不介意，从早上第一次见面，他的目光就牢牢的锁在这个女子身上，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却想要见他，甚至忘记了被他本来打算去瞧瞧的关在王府里的穆念慈父女。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喝酒一个坐着看，好久，萧暮雨终于懒懒的开口赶人“小王爷，你还是快走吧，等会公子回来了，看到你在这里就不好了。”萧暮雨托着腮撑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晃着酒杯，脸上笑意不减，因着饮了酒的关系，白皙的脸颊上含着一抹绯红，看上去更加诱人。
　　“怎么，姑娘是担心欧阳公子误会么？”
　　“我是担心小王爷。”
　　“听说，白驼山女弟子的武功都是欧阳公子教的？”
　　“大概吧。”萧暮雨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白驼山的女弟子多的她都认不全记不清，怎么可能真的是欧阳克手把手亲自教的，那他每天真的不用干别的了，欧阳克每天可是很忙的，有个武痴的叔父和每天只躲在院子里的母亲，整个白驼山的产业都是他在主事打理，武林中人也是要生计的。
　　况且白驼山又不是只有女弟子。其实萧暮雨明白，当武林中人提到白驼山的女弟子的时候，一般都是指的另一种含义的，是特指的跟在欧阳克身边的女弟子，也是欧阳克的姬人们。
　　不在意萧暮雨语气中的敷衍，完颜康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那姑娘的功夫难道也是？”
　　“怎么，小王爷是想学么？”萧暮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挑眉笑道“我教你啊~”
　　她如花的笑靥让完颜康瞬间的怔仲，提议也让完颜康有些心动，可是转瞬间，就见眼前的女子突然和刚才懒散敷衍的态度大改，开心的站了起来，轻盈的向梅林一个方向飘去。
　　白色的长衫，一尘不染，手中墨扇轻摇，来人温文尔雅的笑着，熟练的把萧暮雨揽入怀中，语气甚是宠溺“雨儿，又喝酒了？”
　　“公子不在，雨儿小酌解闷而已。”萧暮雨圈着欧阳克的腰，轻轻把头靠在欧阳克胸膛上。
　　“欧阳公子。”
　　“小王爷居然在此，小王爷在这里是王爷有什么事情找在下吗？”
　　今晚王府闹了贼人，因为进了贼，所以宴席匆匆结束，整个王府都在搜捕，而他，也遇上了一个……
　　想到那个黄衫女子，欧阳克不自觉的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何，他看到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那个女子调笑的时候，他突然很想见萧暮雨，但是当他匆匆跑了回来，却看到的是萧暮雨和完颜康对坐在石桌旁边。
　　但是心中的恼怒却在萧暮雨听到他来了的脚步声就扑进他怀中撒娇的举动瞬间就被浇灭了。所以他故意那么问，因为明知道不可能是赵王有事找他，这一刻，看完颜康无比的碍眼。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今夜府内进了贼人，怕惊扰到这位雨儿姑娘的清静，所以过来看看。”
　　“小王爷有心了，有在下在，不会有人来惊扰她的。夜深了，小王爷也该回去休息了。”欧阳克礼貌的笑了笑，也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看了看始终风度翩翩的欧阳克，又看了看自从欧阳克出现便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和事的萧暮雨，高傲的笑了笑，直接走了。
　　“雨儿和完颜康在喝酒？”
　　“他想学我的武功。”萧暮雨那个时候虽然像是玩笑一般的模样，却是认真的观察了完颜康，他那一刻心动了，可惜她根本没想过要教他。
　　“你要教他？”看着萧暮雨认真思考的神色，欧阳克忍不住问道。
　　“教这种自作聪明的笨蛋？”萧暮雨俏皮的笑了笑，这个完颜康，如果按照普通江湖门派选弟子的标准来看，他算是资质上乘了，但是在萧暮雨这种修习逍遥派绝学的武功、自小就聪慧异常的人来看，他只能算是普普通通，武功路数太杂，没有一样学得好，偏偏却还爱自作聪明，没有一样练到家，遇上真正高手，也只有送命一条路。
　　“公子今晚遇到的是个女贼？”萧暮雨突然离开欧阳克的胸膛抬起头来，鼻子轻轻邹了一下。
　　“雨儿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的味道，不喜欢。”邹起眉头，她闻到欧阳克身上沾染上的很淡的桃花香气，那是属于别的女人的味道，不属于白驼山，更不属于她萧暮雨。
　　“雨儿不喜欢丢了就是。”欧阳克一愣，今夜急着见她，匆忙之中居然忘了她的规矩，最是不喜欢他带着别的女人的香味来她的院子，利落的解开衣领的盘扣，两下便把染了黄蓉身上桃花香气的外套脱了下来，潇洒的随手一丢。
　　“公子很不必如此，”萧暮雨看着他把外套扔了，并没有阻止，一直等他扔完了才重新靠回他的怀中，悠悠的说到“那姑娘叫什么啊，长得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怎么没见公子把人带回来。呵，瞧我这话说的，如果不好看，公子也不会染上这一身桃花香才回来。”
　　欧阳克看着她因饮了酒而染上嫣红的小脸，她的乖顺的靠在他怀里，含嗔带笑的一瞥媚眼如丝，看得欧阳克骨头都酥了，神魂荡漾，手更搂紧了萧暮雨的腰，另一只手则温柔的端起了萧暮雨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反复轻轻的摩挲着“没有你好看。”
　　气氛实在是太好，四周梅花缓缓的寂静的飘落，欧阳克在他耳边低笑着，或许是因为他的笑声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萧暮雨并没有反抗，他含着她的耳垂反复的吮着，萧暮雨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靠在欧阳克怀里嘤咛了一声。欧阳克的唇渐渐下滑，在他的颈上一路流连，另一只手拿捏着力道按抚着她的背脊。
　　萧暮雨的嘴唇糯糯的动了动，却只发出似呻吟似愉悦的哼声，不得不承认，欧阳克在某方面是个高手，绵密的轻吻，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肌肤，小心翼翼的对待，仿佛她是他手中最完美的珍宝，小心的碰触，撩拨的身子已经及软，手指无力的绞着他的衣襟，她已然动情，“雨儿……可以么……可不可以……”萧暮雨半眯着眼睛，轻轻的哼着，欧阳克捧起她的脸颊，月光下她的样子仿佛蒙上了一层迷蒙的光，她目光迷离，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欧阳克的迷情之中。
　　欧阳克低下头轻轻含住了他朝思暮想的朱唇，但是还没高兴多久，欧阳克只觉得怀中的娇躯一僵，随即胸口一痛，硬生生的被打的退后了好几步。
　　面前的萧暮雨剧烈的喘着气，那张绝美的脸此刻却冷的仿佛冻住一般，眼睛里没有平日绵软轻浮的笑意，褪去了一层温柔的外衣，她的目光犀利的如同冰雪。欧阳克苦笑，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亲近之时她总是会突然性情大变，甚至有时候会出手打伤他。那样痛恨的神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猛地退后了好几步，飞身上了房顶，迅速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直到她消失，欧阳克才一口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每次都是这样，闭上眼睛，再也承受不住似的盘腿坐在地上，她的心里，一定有一段很痛苦的往事，每一次，每一次当他以为她能够接受他的时候就会这样，欧阳克走到刚才她喝酒的石桌旁边，拿起她刚才喝酒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酒下肚，所过之处却火辣辣，酒入愁肠，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学着她经常那个样子，躺在了梅林中，任由花瓣慢慢的落在自己身上，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