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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封印解,旧伤现 ...

  •   海天浩渺,壁立千仞之上,一处亭台小筑静卧于悬崖峭壁,潜匿在层峦叠嶂之中,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这里便是墨家与流沙如今在桑海的藏身落脚之处。

      曲折的木栏小路,伴着崖壁,蜿蜒着爬向一处静谧的木屋。屋内,一个妖娆的红衣女子正把手掌抵在了一个白色身影的背后,为之疗伤。白衣男子虽身无半分明显外伤,却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悬丝,一直陷入在沉重的昏迷之中,无法转醒。而这一男一女正是之前从蜃楼上救人的流沙白凤和赤练。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骤然接近,赤练瞬间收手,表情沉重地向着门边款款走去,而手指却已悄然落在了腰间的赤练剑上。

      门板缓开,却是一个熟悉的黑影没入眼来。赤练眼眶中顿时泛起点点泪光,开口已是心安之语:“你回来了……”

      “恩。”卫庄淡然答道,视线却看向了屋内的情况。

      “白凤他……”

      “我都知道了。”卫庄平静地打断了赤练原本想解释的话。蜃楼海上的那一招万鸟朝凤,怕是整个桑海城内人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他也已然在回程的路上,便见证了所有发生的一切。

      “让他来。”卫庄侧过身去,露出了身后另一个人的身影来,竟是道家人宗的逍遥子。让赤练更加吃惊得是,那人原本一贯稳重坦然的脸上居然在看白凤时,多了一份担忧。

      虽心有疑虑,但赤练还是顺从地让出了一条道来,让逍遥子进屋,而她自己则是随着卫庄站在了屋侧。

      逍遥子扭身,盘腿便稳稳坐在了白凤身后,手掌之间已然泛起了点点金色的光芒。

      抬手间,那些光芒便开始向着白凤体内涌去,滋润着他的筋脉,开始修复他的内伤。随着金光在白凤身体里游走扩散,他的脸色也开始逐渐恢复红润起来。

      赤练看着白凤渐渐正常的脸色,心情也平静了几分。嘴边莞尔一笑,只想着,对付阴阳家所造成的内伤,果然还是要他们同样派系的人来治才比较有效。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赤练细眉急蹙,直呼出声来:“这是怎么回事?”

      白凤的体内突然冒出的一股蓝色内息,竟生生将逍遥子的金光逼出了体外,而他本人却也径直喷出一口血来,面色一片狰狞。

      逍遥子气息一变,顿时收敛内力于指尖之上,封住了白凤的几个大穴,才让他的内息平静下来,却不敢再让内力贸然进入白凤体内,只是在他身侧试探性的游走,最终盘旋在了他的心脉附近。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逍遥子淡然收回了手来。

      “怎样?”一旁的卫庄似乎发现了逍遥子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

      逍遥子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我救不了他。”

      “怎么会?刚才不是……”赤练眉眼一愣,却半分也不信。

      卫庄皱眉,冷然开口:“哼,你之前不是说你可以的吗?”

      逍遥子叹了口气,之前他们从远处看到之时,他便已然认出了挡在白凤身前的必是那天宗的封伤印无疑。

      而这封伤之印却不是一个随意就可以结出来的阵法,还需结印之人以身相替,代为受过才行。但即便这样,也仅仅只能暂时封住一次致命的伤而已,若有一天,封印被毁,旧伤重归,还是必死无疑。

      他来之时,白凤还并未断气,一半是因为封伤印的转移效果让伤已经减轻了不少,还有一半的原因则是因为当年那次致命伤的攻击者,竟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几处重要的穴脉。

      本以为以自己人宗的心法,可以治疗这处已经减弱的伤势,不想封印解开,竟一同放出了当年封印在少年体内的天宗内力,如果仅仅是天宗内力,他还可以以天人合一之力去强行治疗。但是却在融合之时,发现这股天宗之力中居然蕴含着阴阳家的内息,所以才导致了三股不同的内力猛然在白凤体内相克相冲,最终也治愈不得。

      想到这里,逍遥子的思绪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言道:“如今,怕是只有天宗晓梦才可以救他了。”

      “人宗这是自认比天宗弱不成。”赤练带着几分轻浮的笑意,缓缓开口:“那东皇太一就这么厉害?”

      “他的伤并不是被东皇太一所伤……”

      此话一出,倒是让赤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

      而一旁的卫庄也带着思考性的目光看向了逍遥子。

      “他的伤是因为被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贯穿心脉而导致的。”逍遥子肯定的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十几年前的旧伤了。”

      卫庄陷入了沉默,而赤练却眼角抽搐着瞥了白凤一眼,脑中一片混乱,这小子十年前就见过少司命呢?还差点死在了她的手上?他不是夜幕的杀手吗?什么鬼?!

      “为何要天宗晓梦才可以?”卫庄倒是一下便问出了关键点来。

      “他体内有天宗的内力,还有阴阳家的功法,以我人宗之力,无法同时调息三种内力的碰撞,但若是天宗之人,便可以用一种内力去压制另一种,从而治疗他的伤了。现如今我也只是暂时以人宗心法护住他的心脉,但若再拖下去,怕是……”逍遥子的解释戛然而止。

      “怕是什么!”赤练脸上的媚笑顿时多了一分邪魅的冰冷。

      逍遥子没再做声,沉默着向屋外走去。却被突然来到的盗跖给堵在了门口。

      盗跖看着屋内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愣了愣,想着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却还是尴尬地指了指外面:“有个叫晓梦的打了进来,说是来找……白凤的……”

      “这倒真是巧了。”赤练嘴角一挑,笑意更浓了,迈着轻慢摇曳的步子就朝着屋外走去。

      卫庄冷笑一声,也跟着出去了。而逍遥子一听来者是晓梦,更是跑得飞快。转眼间,房内便只剩盗跖和白凤两人了。

      “你们太不厚道了!……全跑出去看热闹,留我一个照顾人啊!”盗跖朝着那三人的背影不满嚷嚷道,身体却很诚实的留了下来。

      扶着原本盘腿坐着的白凤躺下,盗跖支着下巴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栏,零零落落地洒在了白凤的头发上,照得他原本蓝紫色的发丝更加蔚蓝了几分。虚弱之感蔓延在他苍白的脸庞上,却描绘着那秀气的五官也变得比往日平易近人了许多。

      盗跖自顾自地想着,这家伙还是晕着的时候比较可爱,若是醒了,定又要是一副柴米不进,油盐不食的鬼样子了。

      不过还没等盗跖戏谑地笑出声来,一道浮光掠影便从背后闪过,然后他就动不了了。

      保持着一个尴尬的姿势动弹不得,盗跖却总算看清了点自己穴道的人是谁。

      鹤发童颜,一袭青裳飘然,左手捏指成兰,淡然而立,定是天宗晓梦本人无疑。

      盗跖嘴角顿时抽搐了两下,心想,刚才外面那一大群人居然都没人拦下晓梦来?却发现晓梦只是静静地立于床侧,扫视着白凤的脸,似乎在确定着什么。然后便一只手搭在了白凤的肩上,把人整个提了起来,借力于掌,让尚在昏迷中的白凤虚立在了地上。

      盗跖心里为白凤默哀三秒,却也只能盼着外面那堆人赶快来。也许是他的祈祷还算有用,就在晓梦刚准备把人带走之时,赤练那把火红色的链剑便已盘旋在了地板之上,宛似正蓄势待扑的蟒蛇。刹然间便寻着空隙,向着晓梦扑面而来。

      晓梦淡然一瞥,手掌借力便把一旁的白凤直直地拉了过来,挡在了身前。链剑戛然而止,生生停在了距离白凤肌肤不到半寸的地方。晓梦安然一笑,便用手中秋俪剑上的拂尘把那顿在半空中的链剑打落到了一旁。

      一招之间,赤练那张愤怒的俏脸便已出现在了房门口,体态依旧妖娆万千,只是面色气得发黑,眸中生火。而她身后的逍遥子和卫庄则是冷然呆在了走廊之中,似乎堵住了晓梦所有离开的道路。

      晓梦皱了皱眉头,语气却还是近乎淡然:“我要带走的,是我天宗之人。”

      “果然如此。”门外逍遥子轻捻胡须,说出了他自己之前的推测来:“以封伤印被结下的时间来看,当年有这个能力的,想必定是赤松子了吧。”

      “没错,所以当年师兄输给你的缘由,想必你也心知肚明了。”晓梦嘴角微微一笑,似有嘲弄,但却无半分惋惜之意。

      逍遥子心中暗叹,原来当初赤松子竟是顶着封印反噬之伤与他对决的,难怪对战之后,不久便驾鹤西去了,说来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但是骤然间,他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层关系来,发语竟已是质疑之声:“这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竟值得天宗掌门以命相护?”

      晓梦冷然收起笑意,声音一沉:“我天宗内部的事务,就不劳烦人宗掌门挂怀于心了。”

      话止,晓梦那只吸住白凤肩膀的手突然力道紧了一分,然后两人的身影便骤然变得虚幻起来,不躲不闪地就朝着门口突围而去。飘渺之间,强行穿过了走廊外的三人,竟是道家的和光同尘之术。

      而原本一直未出声的卫庄却在此时,眼底蓦然闪过阵阵冷意,颔首而言:“想带走流沙的人,是不是也要先问过我的意见。”下一秒鲨齿便骤然出鞘,杀气直逼晓梦那道虚无的光影而去。

      赤练一声媚哼,链剑也已然再度出手,配合着卫庄,朝着晓梦猛攻而去。而一旁逍遥子虽未拔剑,却也随着三人打斗的身影,去向了长廊的另一头。

      听着打斗声逐渐远去,留在屋内的盗跖只觉一阵憋屈,心中苦不堪言,好歹留个人给他解开穴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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