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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夜别深山又一惊 ...

  •   月圆之夜,忽逢异变。

      有人报案邻村全村人似乎是发了癔症,行尸走肉般一排排往深山老林里走去,喊都喊不住。

      又见那山头隐有血色,透着一股邪魅气,官府自知此事已超出他们能力范围,于是直接将案件转接至沉香坞处理。

      然而待沉香坞的人赶到,全村一千多口人竟无故消失在这深山中,生死不明。只在山腰寻到一处法坛,疑似有人在此行大恶之祭。

      不久前山中又起了大雾,一时分不清方向,搜查也被限制了速度。如今沉香坞的人正在山中排查,不过似乎除了金泽主仆二人,并没有其他收获。

      有人质疑金泽二人身份,不过被明葱以旧识的说法否了。

      “此处我倒听小弟提过几句。”金泽盯着那处隐有红光的山头道。

      “哦?”明葱看他,“愿闻其详。”

      金泽指指那山头:“看那山头神似一对牛角,所以此处名为牛角岭。又有传言,此处为一修为强大的牛妖所化而成,可佑五谷丰登。于是闻名前来祭祀的人很多。幼时听外祖父提过几句,受香火祭祀,可成灵。这与受万物感化自成的灵有所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此灵的灵识,受祭祀者而左右。”

      “善者祈为灵,恶者奉则邪。”明葱接下后半句。

      除了凡人,这世间还有着一部分非人的存在。

      修道者将其分为妖、邪、灵三类。

      其三者如人类,各有特点,也分善恶。

      妖,是这三类里数量最少的一类。

      以非人之体修出灵识本就不易,能得道称为妖者万里挑一,所以数量稀少。

      在未得道之前,称为灵。灵形成的机缘有很多,这也致使灵也分出了善恶,有了恶念的灵,就成了邪灵。

      此类灵物必须要铲除,否则不仅危害世人,万一使其得道,成为妖邪,更加后患无穷。

      然而这里的善恶划分又因灵物的灵识的成熟度而模糊了许多,有些灵物初具灵识,尚未寻得适合自己的修炼法门,一不小心扰乱了人类也是有的。

      此时就需要一些身兼监管职务的修道者来加以引导。

      金泽知道自己已经无需多言,抬眼看见一旁激动挥手的尽香,招手让她过来,又道:“多谢道长今日大恩,如今身有冗务,改日必报。愿道长早日找到失踪之人。”

      明葱开口:“分内之事,多谢指点才对。一路平安。”

      金泽掏啊掏掏出来一张黄色符纸:“此符关键时刻以灵力催动,愿助一臂之力。”

      明葱接过细看,面色有些怪异。

      “告辞。”金泽一蹦一跳跑了。

      “少爷。”尽香迎过来,“这就要走了?我还没有喘口气!”

      金泽看她一眼,尽香连忙蹲下背人。

      银子背着行李跟上:“少爷,怎么走的这么急?我们不讨口水歇一歇吗?”

      金泽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开口道:“不行,我们要尽快回到洛神,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爷,你不应该早就习惯了吗?早点晚点也没差啊。”

      “闭嘴,”金泽揪她头发,“要你何用。”

      “我、我冤枉啊少爷,我可是为了给你们找口粮才迷的路。”

      “口粮呢?”金泽问。

      正背着金泽的尽香:“我,我......”

      银子快跑几步去前面开路:“不远处应该有客栈,我们快点。”

      明葱看着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子翰跑来:“师兄,仍无发现。”

      “此次是我判断有误,去法坛。”

      开始他们以为那法坛是邪灵为修邪法所为,搜查不见祭品便没有再细查,后一心寻找失踪之人。而如果法坦是人类所为,法阵里自会留下人为的痕迹。

      “是。”

      果不其然,他们在法坛发现了残留的灵符。

      每张灵符上都会残留其制作者的灵力印记,根据这丝灵力,找人便不再困难。

      半个时辰后,沉香坞一众弟子来到了一处废宅前。

      “师兄,”明子翰蹲在废宅的墙角下,用手丈量着一处浅坑,“是个成年男子的脚印,看来有人恶意破除了封印。”

      此处封印乃是最后一道,却不知是被何人破坏,将邪灵彻底放了出来。

      明葱则盯着那处若有所思:“目前还不能妄下定论。”

      日头偏西,天气忽阴,城门上方,厚重的乌云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倾盆大雨。

      历时半月,终于到家。

      主仆三人抬头看着熟悉的城门,都舒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洛神城!”银子高兴大喊。

      然后被尽香踢了一脚:“叫你.妈,吓老子一跳。”

      银子委屈:“少爷,她又打我,你管管她。”

      金泽没心思管他们这日常互啄,许久未归,看到熟悉的场景,没有安心,反而心思更重:“这洛神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么长时间,是得变了不少。”银子说着跑去小摊买了两串糖葫芦,给金泽一串。

      “你!”尽香怒。

      “怎么?”银子没说完手中的糖葫芦就被尽香夺去,并咬了一口。

      “你自己买啊......”银子欲哭无泪,只能又买了一串。

      “哎,天意弄人啊。”一老翁在路边与人闲聊,语气唏嘘。

      “谁不说呢,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什么丧气话呢,希望金老爷能挺过这一遭,咱洛神城,可全仰仗金老爷照顾呢。”

      金泽眼皮一跳,冲到这人跟前问:“你说谁?”

      “我说,”那人被吓得退了一步,“我说那洛神首富,金步拾。”

      金泽踉跄一步,脑海一片空白,心中那点焦虑一股脑全窜了起来:“银子!”

      银子刚付了钱:“哎!”

      “回府!”

      “哎,好好。”银子小跑跟上,发现少爷脸色很是难看,就连刚啃糖葫芦啃得高兴的尽香都忘记了糖葫芦,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了?”银子小声问尽香。

      尽香看他一眼;“老爷出事了。”

      “什么?”

      前面的金泽走的很快,但还是能看到刚恢复不久的右脚有些不适。

      风雨欲来,大街上已经没了多少人。

      金泽看着空旷的街道,觉得心里更空。

      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外祖父愤怒至极,责怪金步拾没有照看好他爱女,将小小的金泽接到了自己身边。

      所以他自小跟外祖父长大,洛神城只存在于他十五岁时偷溜回来的记忆里。父亲虽每年只能见到一两面,但他心里跟他还是很亲近。

      记忆里,他的父亲金老爷,是个身宽体胖的男人,总是笑眯着眼,给他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会和他做游戏,只是跑一会儿就累的喘,站一旁给他加油鼓劲儿。去年见面时,金老爷送了他一艘金子做的帆船,做工精细,连船上小人的表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很喜欢,说要抱着睡觉。金老爷笑眯的眼还是如此熟悉,只是鬓角似乎白了些许。

      这次外公忽然一反常态让他回乡认父,可迎接他的,又会是如何?

      “少爷,”银子的声音有些发颤,“前面就是,金府。”

      金泽又何尝没有看到,这大门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门口的家丁不知道换了几波。想到方才在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他竟有些怯意。

      “小少爷回来了,小少爷回来了!”家丁跑着去报。

      金泽三人进门,迎上听到动静出来的金大吉。

      “哥。”金泽叫道。

      “哎。”金大吉堂堂八尺男儿,被金泽一声哥叫的,本来红肿的双眼一下子又红了,“回来了,回来了好啊。”

      “哥,爹怎么了?我在街上听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金泽也红了眼,他早早传音告知他要回来,就是想让爹开心一下,怎么反而还得了重病?

      金大吉拍拍弟弟的肩膀:“大哥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咱爹。去年开始爹精神就不行了,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儿。今年年初爹就病倒了,一直到现在。上个月爹收到你的信还精神了几天,这刚吃了一大碗饭,应该刚睡下,我带你去。”

      金大吉的妻子素婉端着水从屋里出来,见金泽进来,笑着道:“泽弟回来了。”

      这是金泽第一次见自己的大嫂,金大吉道:“这是你嫂子。”

      “大嫂。”金泽行礼。

      “哎,回来就好,爹一直等着呢。”素婉笑着道,“泽弟肯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看看。”

      “多谢大嫂。”

      兄弟俩进门,屋里充斥着浓重的中药味。床上的人没有印象中那么胖了,那睡颜上的皱纹更是多了不少。

      金泽走到床前:“爹这是什么病,爹以前身体不是很好吗?”

      金大吉开口:“大夫说只是普通风寒,却引起了一系列沉疴旧疾。爹年轻时走南闯北,留下不少隐疾,如今年纪上来了,病也跟着来了。”

      “哥,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们家的珍贵药材应该很多,什么人参鹿茸,都不管用吗?银子,银子一定会有办法,我去叫他。”

      金大吉忙拦住了他,叹气道:“这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大夫请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可是都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怎么会呢。”金泽喃喃。

      “不过,”金大吉顿了一下,斟酌道,“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金泽问。

      “冲喜。”

      金泽大惊:“什么?”

      金大吉道:“你看,如今你已到弱冠,琮明与你同岁。爹现在久病不愈,正好用你们的喜事来冲一冲,说不定爹一高兴,这病就不药而愈,岂不是美事?”

      金泽皱眉,他自小是有一桩娃娃亲,和青罗古刹三大家之一宋家的小儿子。因母亲与宋家夫人交好,还怀着孕时便有了这么一桩若是儿女便成婚的口头亲事。

      结果生下来两个都是儿子,加上金夫人不幸去世,这件事本该不了了之,可金泽的外祖父却坚决地将这桩婚事订了下来。

      金泽的外祖父名白一条,年轻时是个江湖上走街串巷的捉妖人。算命作法,奇门遁甲,无一不通。

      他给刚出生的外孙看了命相,竟是个福薄命弱的,若无贵人相助,终会早夭。而那位仅仅早生一天的宋家小公子则是个福星高照的命,一生顺遂,唯独姻缘坎坷,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的姻缘,只怕会是孤寡一生。

      若两人可以结了姻缘,则能互相扶照,化了这命盘。可以说,他们就是彼此的贵人。

      所以这位老爷子硬是顶着两家人的压力,给两位刚出生的娃娃结了百好结。

      百好结是结娃娃亲专用的一种法结,一旦结成,合好百年。如果硬要取消,是要消孩子的福祉的。

      宋家人自然很气老爷子独断蛮横,但左右百好结已成,宋夫人也顾念姐妹情谊,为了安金夫人在天之灵,也就劝着夫君应下了婚事。而金家这边虽然也不太乐意,但再端着又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则也应下了。

      这件事在当年也是让洛神城百姓看了好一阵子笑话,只是后来金泽被白一条接走,这事也就淡了。

      所以这些年来,这桩亲事已经少有提及。

      只是别人不提,他外公却很着急,说金泽已经老大不小了,还说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了,就差逼着金泽穿着喜服去娶人了。

      金泽对这件事一直是抗拒的,被唠叨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他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和另一个男人成亲呢。这点他外公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个宋公子的称赞。

      他如此蒙混了几年,以为这事也就搁置了,却如今被金大吉再次提及,他被打的措手不及。

      他忽然明白这次外公为何疯魔了一般把他往洛神赶,之前要说回家可是要被打断腿的,合着就是逼着他成亲来了。

      “此事爹也提过几次,念着你早日成家,他也放心。只是你常年在晋州,外祖又看你看的严,就一直这么拖了下来。我看宋家,也是有意思早早完了这桩心思。”

      宋家就这么急着让自己儿子嫁人?能拖多久拖多久才对吧。

      金泽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宋家同意宋琮明嫁过来?”而不是......

      想象一下他蒙个盖头嫁去宋家,他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冲喜的话,肯定是你娶才对。”金大吉道。

      金泽真想叫一声老狐狸,他推推睡的打雷都吓不醒的人:“爹,别装了。你这对得起人家宋家吗?”

      “哎!”金老爷中气十足的应,睁开眼起身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笑地眯起眼,只是略显苍白的脸上仍无太多血色,“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你爷爷走的时候说了,要是让你嫁过去,他从坟头爬出来也要把我锤坟里去。”

      金老爷一边说一边看小儿子脸色,又道:“你爷爷也就这么点念想,也只能对不住宋家了。到时候小琮明来了,咱肯定好好待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就是。”

      “爹,”金泽打断他的话,“这婚事,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全订的小天使求评分。超过一百人可以上高分榜单,作者想给新文苟一波儿收藏,球球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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