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宫》范伊沙瑞

4、青赫现身

　　塔罗宫是一个占地几千平方千米的城市，宫上住在塔罗宫中心的城堡中，城堡四周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卡首席、洛首席、三大执仗家族入住在城中五大庄园，自从萧煜死后，范伊一痛之下搬离这个被回忆包裹的地方，才有了塔罗宫外的晖岛
　　“什么人？站住！”监狱守门的士兵将白立和范伊拦住
　　白立挽起袖子露出洛门独有的手表
　　“你们是洛门什么人？”士兵接着询问
　　“洛首席下，白立。”白立平静回答
　　士兵赶紧放下手中武器，“原来是白立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大人恕罪。”
　　“开门，我们要见纪奇。”白立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士兵满面愁容，手里握着长枪不敢抬起也不能放下，“大人，您别为难小的，上面人吩咐了，纪奇是死囚犯，任何人不得见。”
　　“上面人？宫上大人？”白立问
　　“这……”士兵身子压得低，颤颤巍巍，“大人您能进去，可是这位青赫大人不能。”
　　士兵的反应不寻常，上面人恐怕不是宫上大人。
　　“谁告诉你这位是青赫，这是我们洛门首席大人！”白立加重语气
　　“首席！”士兵普通跪下，身子颤抖更加厉害，“小人有眼无珠，首席大人，恕罪，恕罪！”
　　“你说的上面人，是谁？”范伊开口，冰冷的语气在士兵头上作响，士兵越发紧张
　　“到底是谁？”范伊再问，越发含怒
　　士兵呼吸急促几下晕死过去
　　“被人催眠过。”白立看地上躺着的人，面色红涨，看来被问到关键词他就晕死过去
　　“进去看看。”范伊走在前头，白立赶紧跟上
　　一路进去，不少监狱守卫都出来阻拦
　　“洛首席在此，谁敢阻拦！”白立高声呵斥，监狱中不知发生了什么，纪奇的处境危险非常
　　守卫们听到洛首席的名号，全部退到两场纷纷跪下
　　班房中阴暗潮湿，听见洛首席到来，平日里天天喊冤的犯人都悄然闭声，洛首席在塔罗宫身份不同寻常，令人肃然起敬
　　纪奇的班房在监狱最底层，枷锁铁门就有四道
　　“开门！”白立对门边跪着发抖的士兵说到
　　士兵从腰间掏出钥匙，颤抖着手将锁在门框上敲得叮叮当当
　　这些人的反应太过激烈，洛首席三个人才是关键词！他们被谁下了暗示，为何害怕洛首席的到来？
　　四层大门徐徐打开，看到如今的纪奇，白立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心疼。曾经清爽利落的小伙子，如今满脸络腮胡，头发遮住双眼耷拉在脑袋上，像一头水草，囚服倒还能看得出新制的痕迹，不过磨损的痕迹也很深，看得出他受了些苦。纪奇是雷昂家族年轻的士兵，身手矫健，但也正因如此，手拷脚拷少不得
　　“白立大人……”见到白立他也愣了愣，眼中泛起泪光
　　“纪奇，你怎么样？”白立问，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白立大人……我，我是，冤枉的……”纪奇年纪不大，才20岁，双眼中闪烁着恐惧
　　“那天，发生了什么？”范伊开口，这个年轻人身上肯定藏着不少秘密，所以才会被人构陷
　　纪奇将目光转向范伊，上下打量她
　　“这是洛首席，还不快行礼！”白立提醒他，也是在告诉他范伊已经介入此事，让他安心
　　“洛，洛首席！”纪奇跪倒在地，额头磕到地面
　　“洛首席，我是冤枉的，真的，有人害我，有人害我！”他眼中泪光泛滥，扬起头看着范伊，充满乞求，乞求范伊能救救他
　　范伊后退一步，纪奇被关几个月，身上已经发臭，对于各个感官都敏感的心控者来说，这种味道太刺激
　　“谁害你？”白立问
　　“我不知道，”纪奇慌乱着，“那天我接到电话开车去接雷昂少爷，后来我闻到一丝特别的气味，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意识清醒时，我已经被捕，他们控告我杀了人！”
　　“师傅，他肯定被人催眠了，监控里他依然熟练的操作车辆，没有昏迷，人确实是他撞的，但是……”白立向范伊说明情况
　　“你还记得那丝气味是什么吗？”范伊问
　　纪奇努力回想，“有些酸酸的，像，橘子的味道！”
　　“我们走吧。”范伊叫白立
　　范伊转身出门，白立赶紧跟纪奇嘱咐，“别担心，洛首席会帮你，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会让人暗中保护你的。”
　　“白立大人，青赫她……”纪奇拉住白立
　　白立别开头，“青赫为了你背叛了洛门，现在下落不明，师傅也在找她。”
　　“背叛洛门？”纪奇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背叛洛门的后果只有一个，生不如死！纪奇颓然
　　“你好好照顾自己。”白立无奈，走了出去
　　“师傅，这件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回程的车上，白立问
　　范伊镇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什么都不做。”
　　“师傅？”白立吃惊又紧张
　　“你记着，纪奇是雷昂家族的人，咱们不能把手伸太长。”范伊提醒他
　　“但他是青赫的未婚夫，青赫是我……”他本想说青赫是洛门的人，但是她背叛了，白立不敢再说下去
　　“师傅，监狱的人有问题，明显是冲您来的。”白立接着说
　　范伊看着他，“正因为如此，有人想提醒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白立不敢再说，青赫的背叛对范伊的刺激不小。在整个塔罗宫，最恨背叛的人就是范伊，当年萧煜那场事故，如果不是萧氏家族有人背叛，萧煜就不会出意外，萧煜不死，范伊也定然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煜死后，范伊找出背叛者，将他一家老小全部入狱，至于那个背叛者，范伊将他变成精神病患者，至今还囚禁于塔罗宫监狱的地底，不到一平米的活动空间，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范伊让他家人给他轮流送饭，就是要让他们亲眼见到自己最亲的家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是范伊的报复！每每打开牢门，一股恶臭都迎面而来
　　这件事在塔罗宫传遍，范伊心狠毒辣的名声也因此更升一个台阶
　　“师傅，卡列怎么处置？”回到晖岛，刘玫见白立脸色难看，猜到范伊不愿出手，他也不敢去碰雷区
　　“他既然不是我要找的人，放他们离开。”范伊无心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他也被人盯上了。”刘玫说到
　　范伊想起明市，沉眸，“那更要放他走，我要看看，究竟有哪些势力盯上我洛门！”
　　范伊总觉得这些事一环扣一环，每件事都看似和自己没关系，但是细想又觉得每件事都将自己牵扯其中。对方如今身份难明，如果只是卡门倒还好，洛门和卡门的斗争也不是这几年的问题了，范伊有种隐隐的预感，包括萧煜的死，牵扯的可能是整个塔罗宫
　　“去温一壶酒，陪我坐坐。”范伊吩咐刘玫
　　刘玫无奈一笑，“师兄明天又该念叨我了。”一边抱怨，一边打开酒柜熟练的温酒煮肉
　　范伊与之对坐，大厅的暖气常年不关，晖岛的景色除了白色再无其他色彩
　　“师傅您准备何时搬离这里？”刘玫突然问
　　范伊端起一杯热酒，有些惊诧他的提问，“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晖岛，太冷清了些。师傅您才22岁，大好的年华不该被封锁于此。”四年前的事给范伊带来的打击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范伊还年轻，他总心疼她这般忘世避俗的模样
　　刘玫说起这些，范伊只是笑笑，从不搭话
　　刘玫替她倒酒，又给她夹了一块肉，“师傅，您心中已经有了牵挂。”
　　范伊右手一僵，刘玫的目光在落在她突然多出来的佛珠上。从前范伊只有左手有块手表，从涵城回来后，她的右手上多了一串佛珠，一戴就不再取下
　　范伊伸手握了握这串珠子，将它取下来
　　“你都发现了，看来真不能戴。”范伊有些失落，“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那就会毙命。”
　　刘玫能从一串珠子判断范伊有所牵挂，其他的人稍动心思也肯定能想到。范伊不想给杨子亚带去麻烦，或许他已经忘了自己，这样的打扰，过于一厢情愿
　　“咚咚咚……”大厅的门被敲响
　　“进来！”范伊开口
　　“师傅，发现青赫行踪！”范伊的七弟子衣娃进来禀报，衣娃只有17岁，白白嫩嫩的小脸冻得通红
　　范伊放下酒杯，擦去嘴边酒渍，“在哪？”
　　衣娃捂着可爱的小脸回答，“涵城。”
　　“涵城？”刘玫吃惊，之前白立派出众多人力在涵城搜寻都没找到她的踪迹
　　衣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师傅，这是我们的人拍到的。”
　　范伊接过照片，青赫身着黄色羽绒服站在桥头，涵城也开始下起雪，白茫茫的地面上，那抹灰色的人影特别显眼
　　杨子亚灰色大衣，戴着红色针织帽，正朝青赫走去，看不清他的表情。范伊将照片捏成一团撰紧手中
　　“让他们不准轻举妄动，我要亲自去。”范伊站起来，“备机，即刻去涵城。”
　　“是，师傅！”衣娃小跑出去
　　“师傅，”刘玫拉住她，见到照片的范伊情绪波动太大，“我跟您去。”
　　飞机从晖岛飞了半天，到了国家政府的地盘改乘客机几番转乘，到涵城时已是两天后，天刚刚亮，涵城的雪停了，一地的白看得范伊刺眼
　　范伊被刘玫用身子挡在后面免受寒风的冲击，黑色大衣裹住小小的身子，微卷长发披散下来，高跟靴踩在雪地里只剩沙沙的声音
　　“师傅，咱们上去吗？”工作室的大楼下，二人站了小半个小时，刘玫被冻得浑身发抖
　　范伊取下厚厚的围巾交给刘玫，“在这儿等着。”
　　范伊心跳莫名加快，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如何反应？
　　叮！电梯到达目的地，门缓缓打开
　　高跟鞋与瓷砖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范伊？”丽丽姐从办公室出来，见到范伊满脸惊讶
　　范伊冲她笑笑
　　“杨子亚呢？”范伊问
　　丽丽姐的表情有丝尴尬，当初范伊与杨子亚的事情人人都猜测过，范伊捕捉到她眼中那丝欲言又止
　　“他还在上课？”范伊接着问
　　丽丽姐点点头，手指了指何老师办公室
　　范伊径直过去，拉下门把手，里面传来三个人的声音，有说有笑
　　门被打开，三人皆转头过来
　　“范伊？”何老师最先反应过来，惊讶的语气喊了她一声
　　杨子亚愣了，面无表情。他可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说话，唯有青赫，见到范伊那瞬间，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发抖
　　“还没下课？”范伊自然的走到饮水机旁，取出纸杯为自己接了一杯热水
　　青赫慌乱起身，手中的书本掉落在地
　　“我出去看看！”哆嗦着声音说完，身子一侧，逃了出去
　　范伊看了一眼她逃走的背影，转头看向杨子亚
　　“你回来了？”杨子亚终于回过神来，身子紧绷着显示他的紧张
　　范伊点头，微微皱眉
　　“我们单独谈谈？”范伊想要试探他是否心虚，青赫长得漂亮俏丽，范伊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和自己徒弟吃醋。但当她准备催眠杨子亚时，范伊惊讶了，心跳漏了好几拍
　　杨子亚站起来，“走吧。”
　　何老师嘴张了张，欲言又止
　　来到阳台，杨子亚点起一根香烟，烟圈在空中一弹一弹，就像这二人的心情
　　范伊一手夺过他手中的烟放到自己唇边，白色烟雾从微启的双唇中吐出
　　“你居然会抽烟？”杨子亚惊讶，范伊曾在工作室一直是个乖乖女，傻乎乎美丽又可爱的形象。他不知道，女人愿意在你面前犯傻，那是她足够信赖你
　　范伊笑笑，“两年前都戒了的。”
　　“子亚。”她抬头看他，相隔几个月后第一次见面，她以为可以拥抱，或者可以倾诉自己的想念。可他现在就在面前，她却什么都做不出来
　　“嗯？”他又点起一支烟，面向阳台外，下面车子都缩小飞速来往
　　“怎么不联系我？”范伊双手撑在护栏上，食指与中指还夹着香烟，烟灰被风吹落，散在寒冷里
　　沉默，杨子亚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联系我？”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反问
　　范伊将香烟放到唇边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朦胧了自己的双眼。“我怕打扰你，每一天都想给你打电话，甚至想回来找你，可我会打破你的生活。”
　　“怕什么？都一样，”杨子亚反驳，“你找我也不会影响我学习。”
　　范伊露出笑容，偏头看着他，“真的？”
　　“嗯。”杨子亚掐灭烟头丢进一旁垃圾桶，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
　　范伊也灭了烟头，一切仿佛回到从前的样子
　　‘青赫落网。’刘玫传来信息
　　范伊看了一眼，‘先带她回去。’
　　信息刚发过去，范伊电话便响起
　　“师傅，您要一个人留下来？”刘玫询问，有些不放心
　　“嗯，你们先回去。”范伊回答
　　刘玫思考片刻，“我让人先把青赫送回去，我等您。”放范伊一个人他放心不下
　　“嗯。”
　　一切都似乎回到从前的样子，青赫突然离去，别人来办的交接。丽丽姐们私下传，说是范伊回来，杨子亚抛弃青赫回到范伊身边，青赫才愤然离职。
　　范伊住在杨子亚所住小区外的酒店里，连着三天，他上午上完课就跑来找她，被周总知道后，周总找杨子亚谈过话，甚至给他父亲杨总打过电话
　　“快来！”范伊守着一锅羊肉汤，冲杨子亚招手
　　杨子亚快步进来，冬天到了，羊肉汤特别受欢迎，范伊头一天预约才轮到位置
　　“快坐下吃点暖和的。”范伊替他夹菜乘汤
　　“一会儿我有个朋友要过来。”杨子亚说到
　　“好，你同学？”范伊问
　　“初中同学，后来他出国了，前不久才回来。”杨子亚回答
　　“嗯。”范伊点头，正好服务员将烧酒送上来
　　“你还喝酒？”杨子亚又惊讶一番
　　范伊笑笑，“我不仅你抽烟，我还喝酒。怕吗？”
　　杨子亚笑笑，虽有些吃惊，但是他不介意
　　“今天你爸爸找你谈话了？”范伊问
　　杨子亚脸上露出一丝愁容，“没事，他就来看看我。”
　　范伊知道，工作室所有人都传播着他二人的八卦，周总定然会跟他父亲提醒
　　“跟我走吧。”范伊突然开口
　　“去哪儿？”杨子亚下意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