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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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笑脸有些崩坏，肆沉咬牙重复：“睡衣？”
想起刚刚在山顶之事，他堂堂暝玄魔尊竟然穿着一件睡衣立于千万人之前？
焚溯点头，找到口袋一翻，原本润泽剔透的暖玉竟然碎成了几瓣，焚溯心一沉，紧抿的薄唇、暗涛汹涌的丹凤眼无一表现着他的坏心情。
突然爆发冷漠暴戾的气势让无涯不由戒备起来，凤歌齐齐抽出一条长鞭笑吟吟的往前一步，肆沉见此却是眼一亮，挥手让无涯和凤歌退后。
“这是什么？”肆沉伸手从他手心捏了一块碎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反应问，焚溯收敛了气势恢复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肆沉挑了挑眉。
“玉。”焚溯简单的回答，抬眼看他，神色莫名的突然冒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你还记得这块玉吗？”
“嗯？”肆沉好笑道：“你问我？这不是你从异世带来的东西吗？就算我认识玉，但是也接触不到一块异世的玉吧。”
说着释放神识进入碎玉，焚溯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从刚刚小糯米团跟老人的对话中说明糯米团虽然是一个六月大的小婴儿外表，但是他已经活了至少一万年了，而那人近年才离开的，怎么会不是他呢？
“那……你有儿子吗？”焚溯面无表情问，对着一个小宝宝问这个问题着实怪异。
一旁的凤歌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肆沉斜他一眼，“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这块玉珏是故人所赠，那故人……”焚溯话尚未说完，将一抹神识探入碎玉的肆沉小脸一沉。
“师父的气息！”肆沉打断他，声色俱厉逼问道：“我师父的玉珏如何在你这里？”
焚溯语气和缓，“我已说是故人所赠。”顿了顿又说，“他的名字为纳星，无姓。”
纳星！
肆沉表情瞬息变化，扑到他的眼前，惊喜交集，“当真是师父！师父最是喜爱游山玩水，也喜欢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历险，那他机缘巧合之下获得某些机遇去到异世也未可知……你且与我知，他可还有什么留给你的？”
焚溯皱眉，总觉得哪里没有说通，看着糯米团灿若星辰的双眸和微微发红的眼眶，也没有多想轻声道：“没有了，只有这块玉珏。”
漂亮的猫瞳刹那暗淡下来，里面的思念与悲伤清晰可见，焚溯心一跳，沉声问：“他死了？”
小小的身体一颤，肆沉趴在他的肩头抿唇无言。
半晌，焚溯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声，那人精彩绝艳肆意飞扬，本事世间最耀眼的存在，而自己来到异世却无缘一览他倾尽天下的风采！
良久，肆沉从他肩头起来，眼角的尚存一点淡红，“既是师父故人，那必是我的客人，本尊名沉姓肆，你直呼我姓名即可。”
他朝凤歌几人吩咐，“带他下去休顿，其他事明日再说。”
两个凤歌少女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带路，即使焚溯面无多余表情也不爱搭理她们，一路上也依旧巧笑倩兮，挂在腰间的铃铛留下一路绕梁笙歌。
唇角的笑渐渐消失，肆沉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无涯垂首立于身旁，剩下的凤歌少女领命下去布置房间，笑语盈盈。
“无涯，如今是何时何纪元了！”
无涯语气恭顺:“主人，已是达盛纪元，距主人陨……不，沉睡，已过去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了。”
陨落，是所有人都不愿听到的，说好听点是陨落，难听点就是死了。
而对于万年前收割了一百五十万修士生魂的那场屠杀，人人谈起来要么事不关己的冷漠，要么是气愤填膺的唾骂，也有人站在双方角度公平公正的点评功过是非。
往事随风，暝玄魔尊的名号依旧如雷贯耳，为此事争执起来的双方人数逐渐持平，更多的是一声叹息。
那场屠杀，修真界损失了一半英才，数百万年来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暝玄魔尊也陨落于自己的神级阵法中。
暝玄魔尊陨落，与元神结契、刻于魂魄的乾坤无极阵也随之消散。
而修真界唯一一把神器被封印于百鬼星，久不出世。
无涯身为沉暝涧府的其中一个器灵，数万年来随着主人身死自行封印在百鬼星不得踏出百鬼星半步，他的所知所闻也极为有限。
“已经过去一个纪元了。”肆沉感叹，“如今形势如何？”
无涯翻手放在他的眼前，手心里是密密麻麻飘浮着数十颗淡金色光球，无涯解释:“无涯无能，对外形势所知甚少。这些都是前来寻宝被护星大阵绞杀的修士，魂魄都在这里了。”
肆沉修为不在，接不过魂魄，就着无涯的手覆手放在光球上虚虚一压，渡劫后期强大的元神以强硬霸道之势侵入魂魄的记忆。
元神之力对于脆弱的魂魄来说太过危险，光球不安的震动。
“别乱动，否则一不小心魂飞魄散可不关本尊的事。”肆沉冷冷呵斥，光球安静下来。
过了半天，肆沉才放下手，急促的呼吸几下，挥挥手对无涯说，“将他们送出去，放入黄泉道让他们去终天塔轮回。”
无涯担忧的看向他，并未回应。
肆沉摆摆手，“无碍，这个心头精血重铸而来的身体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动用一分元神之力窥探记忆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涯这才应声退下。
肆沉坐在软座上一边吐纳一边整理思绪。
当年百灵星一战，不知是谁给他下黑手，当时至天入魔，修为功法暴涨，原本可以打成平手的战斗因此他落了下风，唤以魂魄之力炼造阵法之眼——黑龙惩天，不得已使出他最大的杀招，吞噬。但是就在惩天将至天吞噬的瞬间，体内气息突然紊乱被反噬……
重重谜团萦绕在其中，包括他的重生，原本应该用来重铸他的身体的玲珑心脉不知所踪，做好的阵法触发，魂魄找不到宿住的身体，自发用他护在元神里的最后一滴心头精血重铸身体。
这个身体由他的心头精血重铸，自然是跟前世身体一模一样，还是可以勉强容得下他渡劫期的魂魄和元神的，只是现在身体一点灵气都没有，更普通婴儿一般，魂魄与元神之力不可全力动用，否则会爆体身亡。
魂魄历经万年漂泊打磨，肆沉细细检查一番，发现自己魂魄受损得厉害，竟是连锻炼神器那会儿都比不上了。
翌日，焚溯磕磕绊绊换上一身白色素雅衣袍，跟着凤歌抛出来的玉铃铛来到会客厅，糯米团已经坐在红木圆桌上吃早点了。
昨晚应是糯米团担心他来到异世不习惯，焦虑太多，所以特地命人燃了安梦香，加上他也是一个淡定的性子，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肆沉换上了一身金属银色滚边广袖玄袍，苍色的腰带，言行举止不拘形迹而不失优雅从容。
全然不像昨日从山顶滚滚下来的糯米团。
无涯站在肆沉身后对他说，“焚公子睡得可？”
焚溯冷淡的点点头，糯米团跟他说了“早晨”后他才回了一句“早安”，看到糯米团疑惑的眼神才简单的解释早安的意思。
换做别人他是没有这个耐心的，
“你可有打算？”肆沉用完餐后，坐在一旁等他吃完才挥手让人撤走食具。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游走，像是寻找栖息的地方，焚溯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暂时没有打算，我并不熟悉这个世界。”
肆沉走在走廊上，焚溯发现他一脚一步四平八稳，一点都不想小孩子走路，脸色也不像昨天那么苍白，整个糯米团都有生机多了，他走得随意，抬头看了一眼他笑，“难受？”
焚溯摇摇头，这股力量似乎慢慢融入他的肌肉筋骨，睡觉后留下的酸胀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方才的早点都是带灵气的，低阶菜品无论是对于刚踏入练气还是凡人都大有益处，可惜怕身体承受不住，都是用最低阶的灵食菜点。”肆沉一顿，又说，“既然你没有打算，那可愿就待在这个世界？待你找个回去的契机，到时候随你怎么选择。”
肆沉又跟他解释一番他的处境。
焚溯自然是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就算规则容不下他，他也回不去，驱逐天雷只负责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可不会负责给你找回家的路。
两人在不知何时出现在楼宇前的庭院里的石桌坐下，无涯手拿着两个戒指立在一旁，凤歌将茶水摆在桌上，后退一步便消失了，焚溯抬头看到一个火红的虚影，拖着长长的凤尾眨眼间飞到檐角消失，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原来是檐角的玉雕凤凰。
“这里是混元大界，混元大界内分三个位面。”肆沉手一挥，无涯手里的一枚戒指一震，一幅羊皮卷轴从戒指里飞出，缓缓展开在两人面前。
漂浮在半空的卷轴展开没有字，无涯在伸手在上一抚，绚烂多彩的星空宇宙便出现在面前，点点星光倒映在焚溯冷漠的脸上，帅气英俊得有些过分。
肆沉短短的小肉手托起一片金属银色居多的旋涡光晕，旋涡中间有一颗暗色的球，“这是凌虚位面，凌虚位面只有一颗星，名为百灵星，现世人称‘百鬼星’，正是这里。”
焚溯问：“为什么成为百鬼星？”
肆沉阴测测笑道：“因为这里埋葬了一百万的人，死后不得其所，鬼魂困于此地永远得不到解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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