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上上谦》薛佰祈

6、第六章 顾笙

　　午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烟柳翠绿桃似姝，酒楼风外人喧闹。

　　正是春分时节，桃花开得正闹，天边有炊烟袅袅升起，街上几个顽童举着桃花做成的香囊，追逐打闹着。

　　“虎子哥哥等等我呀……”

　　“才不等呢！”

　　“谁后到谁是小狗！”

　　“……虎子哥哥！”

　　即便是午时，长安街也不减半分兴荣，顽童的嬉笑声也渐渐隐没于行人小贩叫卖声与讨价声中了。

　　酒楼之上，上官伊和沈谦坐在窗边。不过一个晚上，上官伊就对沈谦渐渐熟络起来，得知对方是刚入城不久，上官伊便来了兴致，要与沈谦暂时同行也好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前者兴致勃勃的给后者讲着这几日的长安趣闻，而后者一直带着温润的笑意，似在很认真的听着。

　　偶尔举起茶瓷轻抿一口茶水，淡淡的茶香弥绕在唇舌间，自肺腑间蔓延开来，涤尽一切的疲惫，沈谦眉眼便完全舒展了。

　　上官伊也有些口渴了，便停了下来，也喝了口茶，再抬起头看向那人时，刚好看见他浅浅勾起的笑容。

　　彼时窗外鸟语花香，一束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落了进来，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俊朗儒雅的脸庞线条柔和，白色的抹额也有着暖意，一双墨黑的眸子里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跳动，也跟着二月的暖阳，格外温暖也柔和……

　　当这双眸子静静地凝实他时，温柔得像是在凝视此生最眷恋的情人。

　　上官伊不由得目光一怔，随即有些懊恼的收回了视线。

　　好看是好看……但却明显有了一种无法越过的距离感。

　　再说了……就算人家好看你也不能怎样……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想到昨夜看到的喉结和精壮的腹肌，上官伊有种想要自挖双目的感觉。

　　蓝颜祸水啊蓝颜祸水……只怕小爷会长针眼啊！

　　“——怎么了？”沈谦凤眸轻轻一眨，似乎颇为疑惑。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感叹一句，沈兄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上官伊有些苦恼的说，“你看，跟你坐在一起，小爷都被比下去了！”

　　沈谦微微一笑，有些无奈。

　　的确，酒楼里的人都是看着他的，就连上茶布菜的小二都是直接略过上官伊看向对面的白衣温润男子的。

　　没办法，像这样温柔又俊美非凡的公子并不多，除了这里一个普天之下就只有顾府里一个了。

　　只不过……那人是个病罐子。

　　听到上官伊提起此事时，沈谦并没有惊讶。

　　顾府里那一个，又是病罐子的，指的不就是那大少爷顾笙么。

　　顾笙这个人跟他交情不深，所以多余的事他是不会管的。

　　前世他也只是被“请”到顾府帮顾笙看过一病。

　　顾家主是极看重顾笙的，所以在听说京城出了一个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后，更是想都没多想，直接命人去请，当时风行谦正在闭门对照古籍研究如何种植灵植，看到一群人闯到家中也是会恼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弄昏强行带回了顾府。

　　开始沈谦没有答应直至后来顾家主拿出了雪灵芝，他才应了下来。

　　那时是他第一次见到顾笙。

　　青丝未挽，墨色的发垂至腰间，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毫无血色的唇，还有一双温润的淡然的近乎缥缈的眼睛，那人就站在那里，一袭白衣，纯净得像一张等待别人去开发的白纸。

　　——单单是立于树下，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他看到父亲为他请人来治病，得知自己病了十几年的身子有救了后，并无多大惊喜，那双眸依旧是淡然的，温润的。

　　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吹散了没影了似的。

　　更让沈谦疑惑的是，那人的手竟是冰冷的。

　　没有任何温度，令人心底打颤的冷。

　　那人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但风行谦却从中看到了一层缥缈的雾。让人看不清，只看得到温润的淡然，淡然的温润，让他心里如临大敌。

　　他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而他的内心也绝对不会像他的外表那样与世无争。

　　——后来病是治好了，沈谦和顾笙的交情也就断了。

　　但是依稀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但那记忆太过久远，以至于让他无所得知。

　　那个人……顾笙……

　　沈谦敛眸，鸦羽似的长睫停伫在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两片阴影，浓密的睫羽下，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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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的态度是分明的”

　　“喜欢就是喜欢，憎恶就是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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