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26.6章 如果是神明宰和神使白（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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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妖的生活也很无聊。
虽然在神社里也无聊到她能和太宰治直接开始玩做雪人这种低年龄向游戏，但是这里更无聊。
长相相似的雪妖们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在规定的时间里统一吃饭，在规定的时间里统一集合讲话，在规定的时间里统一睡觉。
没人做规定以外的事情，没有人想要走出这个地方。
他们不会无聊吗？
就算不无聊，他们不会感到厌倦吗？
反正她是受不了，觉得这些饭太过于不和胃口而感到不习惯，觉得每天都要听那个头领一样的人讲话开始犯困，觉得这里的床太硬了，不如以前的舒服。
每当那个集合用的大风铃开始发出声响来呼唤他们去做下一件事的时候，她总是格外想念太宰治那烂透了的料理，能吓哭小朋友的蜡笔画，还有温暖的手掌和漂亮的眼睛。
很庆幸她是单人间，住的地方是用剔透的冰块打磨成的冰屋，没有顶，可以直接看到天空中的月亮。
以前，一般都是太宰治陪她看月亮来着。
她打个哈气，翻个身裹紧被子睡了。
梦里有温暖的神社，还有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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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服从从来就不在白的字典里。
不如说这一点就是太宰治教给她的，他告诉她，碰到明显不合情理的事情，一定要学会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所以她这股看似文静实则放荡不羁的内在全是太宰治一手教成的，她不会那么容易的乖乖听话，虽然表面上好像默默接受，但不代表心里也接受了。
总归有起义的那天的。
比如这天。
雪妖们过着守旧而统一的严格生活，比如绝对的不能外出指令，又比如他们那可怕的三点一线生活。
她一身功夫全是太宰治教的，所以那种狐狸似的聪慧她也学到了几分。所以的所以太宰治还想把她丢在这自己拍拍屁 | 股走人，那是不可能的。
封住他们的就是门口的那块巨大冰石，据说只有族长能开启。
她假装温顺的隐忍过了几天，摸清了侍卫的巡逻路线。
然后在一个和平夜晚的恰好时机去炸石头。
当然不会那么蠢去干这种送人头的事情。
太宰治会动脑动的多一点，武打派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她是悄悄散播了外来敌人进攻的假消息，使得巡逻人数剧增，再在侍卫中，散播敌人要炸冰石的消息。
三人成虎，所以最后冰石是自己打开的，是准备迎战的雪妖们。
这种小伎俩，是她一百岁的时候太宰治就教给她的，过于低级，但是用来糊弄守旧的雪妖们简直太适合不过了。
她揣起早就准备好的布包悄悄的一溜烟往山下冲，雪山的树林都只有黑色和白色两种颜色，也不管树枝怎么划破手臂，有没有划开脸颊毁容。
她本以为自己离开神社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情，路还记着呢也不会迷路，她会平安的冲到神社然后对太宰治凶狠狠的说：“惊喜吗？”
大概是她骗人了遭报应了，还是她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留下了孽缘。
居然还真的碰到了来袭击他们的妖怪。
她看着对面畸形包着黑布的妖怪，和它洞洞里露出来的小眼睛，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
跑啊！！！！！！！！！！！！！
她转身就是一个夺命狂奔，不带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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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那里傻不愣登的被人打才是白 | 痴吧，如果是太宰治也会跑的，说不定比她溜得还快，她这贼样简直和太宰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问她为什么不用一下妖术把对方给冻起来？
这个方法可行不可通，因为雪妖有个很恶心的设定，就是在一千米内同族使用魔法是可以互相感知到的，所以她现在可以感觉到其他的雪妖还在她的可知范围内，同样她也不能使用法术，不然会被发现的。
她咬咬牙，对着一大丛光秃秃的尖利树枝缩了进去，她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被划伤，这些树枝可以拖慢对方一点速度了吧。
那妖怪大概是铁打的，居然直接用身躯撞断树枝就这样进来了，看起来还毫发无损，屁事都没有。
wok她都挂了十多道彩了好吗？
又是一阵你追我赶，岩石下草丛里冰面上她能去的都去了，为什么其他的雪妖就是会有那么一个两个走到她的感知范围内呢？？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树枝，在心里把那些老顽固狠狠的唾弃了一番。
她光看单挑体术不行，这也是遗传太宰治的。
她抬头看看那越来越庞大逐渐靠近的阴影。
“你就不敢露个脸吗？总是拿布遮着有什么意思？”
“哦，应该是太丑了不好意思露出来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真的有脸吗？”
某种意义上，白这张欠打的嘴也一定程度上遗传了太宰治，虽然好像有一大部分是天性，还有这种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的性格，要是太宰治看到了一定会说，
“死傲娇。”
当然一定是在心里说了。
她闭上眼祈祷着对方动手痛快点别让她生不如死，痛觉确确实实从胸膛上传来了，但是挖心的动作却迟迟不来。
她悄悄的睁开一点眼睛，看着对方僵在半空的手，自己的胸膛也还在开花呢，为什么不动手？她的视线逐渐转向下面。
然后眼睛就完全睁大了，是震惊的那种睁大。
虽然自己看起来确实是快死了，血流不止，皮开肉绽，还痛的要命。
她。
她根本就没有心脏啊。
她其实已经死了啊。
早在五百年前的最初，太宰治捡到她的之前。
原来从一开始，故事就已经是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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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妖怪走了，她也没管是什么时候走的，身上的伤口被她用做成针状的一排小冰针硬生生缝了起来，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设定上都已经是死去的了，所以止血全靠自身，失血也不担心，伤口也是，随便附和一下，不出血就行了。
太宰治知道她其实已经死了吗？
还是说，他知道了，所以才会把她给丢在这里，抛弃了她。
这样说好像有点太矫情了，像是那种狗血剧的女主角。
那就换个词，丢弃。
他捡回去的东西，他当然得负责，要是他又扔了，那就是他的责任，他丢弃了她。
那现在，要回去找他吗？
她抱着膝盖坐在河边陷入苦恼。
她这种要死不死的，到底算个啥？
但是一想到他那张脸她就窝火，瞒着她把她带过来的仇她还记着呢？
走了。
当然要回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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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哪都不在。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神社里，神社外，院子里，附近，哪里都没有。
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了地板上薄薄的灰尘。
就像是和她断彻彻底底一样，他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偌大的神社里只有她一个人，委屈的愤怒都憋在心里，最后慢慢的靠着门板坐下来，抱住冰凉的膝盖。
连火炉都没人帮着点了，冷冰冰的只有寒冷的空气。
她不会死，即便如此她还能看见太宰治。
但是现在连太宰治都没有了。
她变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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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看似就这样平和的开始了。
并不是什么都照着过去一如既往，有什么确实在悄悄改变着。
比如说，太宰治的记忆。
按照一般来说应该被捡回去什么都不记得的白会有回想过去这种事情吧？但这个故事里回想起过去的确实是太宰治没错。
一开始只是如同虚幻的影子，他总以为那些都是幻觉。
比如说，他收了一个白发蓝眼的雪妖为神使。
比如说，他们俩还慢慢发展成恋人关系。
比如说，因为太厉害了而闻名天下。
比如说，来找茬的人越来越多。
比如说，还被围剿了。
无奈再厉害也只有两个人，怎么打得过对面几百个，他为了保护她挡在前面受了致命伤，她则为他自剖胸口。
活生生的心脏就在他眼前跳动，他则因为虚弱都说不出话了，只能微微颤抖的略瞪大眼睛，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活下去。”她温柔的声音回想在他的耳畔。
再睁眼，他就又在自己完好如初的神社前了。
只是一切都如同最初的开始，什么都没有，没有敌人，没人纷争，没有她。
连这段记忆都没有。
很无聊的度过每一天，很无聊很无聊的想着怎么没点什么有趣的事情。
然后某一天，又在草丛里捡到了她。
当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她也什么都不记得。
直到现在，他已经想起来了，全部，把她送到自己的族内，再远离她不接近，也没有签订契约成为神使，他相信自己只要远离她就不会有事。
即便平时狡猾的像只狐狸，现在一搞感情纠纷脑子也看起来明显不好使了。
恋慕之情怎么可能不会有呢？多少个夜晚他停滞于对方安稳睡着的唇，只是摸摸她的脑袋，转身离去。
要是做了，那就再次会变成神使，然后又会重蹈覆辙。
安静睡着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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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服从从不就在她的字典里，所以上一次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跑了出来，这一次她也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去抓太宰治。
反正现在她也无所畏惧，一无所有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怕。
可能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她才会显得强大吧。
不用害怕死去，也不用害怕失去什么，反正她唯一在乎的人已经跑了，剩下什么她也不怎么在意。
从此就开始流传起了一个雪妖的故事，大人经常会用这个故事来哄小孩子睡觉，印着暖烘烘的火光，开始讲述：
从前有一位这样的女性，她的头发似白雪，眸子似夜空，总是穿着单薄的和服，不管昼夜的赶路。
河流问她，你为什么要一直走。
她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大树问她，你为什么要一直走。
她说，我要寻找一个人。
小鸟问她，你为什么要一直走。
她说，我有我爱的人。
河流说她是妖怪，她是雪妖，大树说，她是人类，她是单纯的人，小鸟说，她是可悲而又可泣的女性，再频繁不过的女性。
要是再不乖乖睡觉，这位可悲的女性就会来抓你吃掉哦！
确实是走过很多地方了，所以才能流传起这样的故事，还有其他版本的，说她是抓人吃心脏的，说她是流离着勾魂的，版本多了去了，上面这个是对她最好的。
她有无尽的时间，说不定她根本不会死，因为她是没有心脏的妖怪。
太宰治也是很能躲，她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
当这个故事的版本又换了好几代，甚至开始有新故事产生的时候。
大概又过了五百年左右吧。
她终于抓到了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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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太宰治也正在被抓。
他是惹了什么能被人家揪着领子打啊？这造型她看着眼熟的像书上的战神，为什么太宰治能惹到战神啊？
被揪着的太宰治扭头看到旁边的她，也是掉色级别的惊讶，她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佛了，要是再碰到，她不会有什么气的跳起来的表情，就是会这样安静的看着你。
然后给你一拳。
她就真的上去给了还在被揪着的太宰治一拳，太宰治咿呀咿呀的叫着求饶，她看看战神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战神看起来很冷静，应对入流：“我是要杀了他。”
“啊，那为什么要杀了他？”
……你这样问人家会回答你才有鬼吧！？
“那就把你也一起杀了吧。”
出现了！！！不讲道理的敌人！！！
太宰治低声对她说：“你快走。”
“再走就有鬼了。”
他们两个当然打不过战神，只靠着对方气势感受强大的白当然明白。
所以太宰治让她一个人走自己当炮灰，怎么可能？
要死也是她死，不可能轮到他。
战神是智商正常知道抓紧时间攻击的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好像专克妖怪。
太宰治拎着她就跳起来跑，一边跑还不忘怪她怎么又找来了。
“……你不能死。”
“…………总之，你绝对不能死。”
少见的，没有顶嘴，她低着脑袋回答他的话。
“…………”
他没说话。
或许是命中注定，即使再来一次也是团灭的结局。
所以太宰治搞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要让她，要让他重来一次。
不反击的他是因为之前受了重伤，不能使出法力，她则是根本打不过，毕竟妖怪和神，差距还是很大的。
“都说了，我绝对不能让你死。”
她咳出一口血。
“所以啊……所以…………”
“……你！你……”
她没说下去，或许是因为太过于虚弱没力气说，勉强伸起手来抚摸一下他鬓角的碎发，眼里流转这没能好好表达出来的绚丽光彩，有着熄灭的预兆。
“……你以为只有你想起来了吗”
最后的力气，她用力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在嘴角留下轻轻一吻。
这次抗伤害的是她，但是太宰治没有心给她，就算挖出开了，也没有用。
啊啊，原来妖怪消失的触觉是这样的啊，如同漂亮的宝石碎掉一般，一点点的化为粉末，一点点的化为虚无，在自己的手掌之下。
上一次他还没能感觉到这种触感，所以这次让他补上吗？
最后太宰治是用负荷的力量把战神给打跑的，为此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恍惚间模糊的视线，好像感觉到上一次的她挖出了自己的心还没来得及给他就被长剑射穿了，
所以上一次，
和这一次。
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唯一的宝物，唯一可以称得上好的回忆，大概就是最开始的那五百年。
那刚刚开始就已经被注定写好结局的五百年。
什么都不知道单单纯纯度过的时候前五百年，
确实比现在要好的多。
意识在模糊，体温在骤降。
他仿佛看见了她的笑脸，在朝他伸出手。
他没多想，就伸出手握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26.6章 如果是神明宰和神使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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