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喵呜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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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宠物店店长夏雪就让韦祎把黑色球体送了过来，糖饼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之后，转手就递给毛豆豆，意思很明白，我的口粮交给你了。
毛豆豆挑挑眉，请韦祎上楼坐会喝杯茶，但是被拒绝了，韦祎讲店内还有点事情，她要回去帮忙。
毛豆豆只能送客，之前屋子里面有点暗，等到走到外面，阳光热烈，韦祎转身说再见的时候，毛豆豆发现，她左眼上像是蒙了一层浅灰色的模，瞳孔有些扩散，没有光彩，想必是有什么疾病。但是丝毫不影响韦祎脸上灿烂的笑容。
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晚上吃过饭，毛豆豆整理黑色故事球，故事噌噌噌窜入脑海，才知道韦祎眼睛里面的阴翳是怎么来的。
秋末的时候，天空湛蓝湛蓝，路边的法国梧桐叶子也发黄了，中间还掺杂着一丛丛绿意，阳光从缝隙中落在地面上，斑驳一片。有风吹来的时候，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和着车来车往，人们的交谈声，略有些嘈杂，却让夏雪觉得有些寂寞。
寂寞的同时，她又爱死了这个季节。
中午的时候，店里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已经出去吃饭了，夏雪因为从早上一直忙着整理账务上面的事情，近一年来宠物医院发展的不错，她在考虑扩张一下店铺的经营范围。正巧隔壁的鲜花店店长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回家了，她想着借着这次机会，把隔壁也给租下来，卖一些宠物用品。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伙计们都回来了，有人看店，她便出去吃饭了。
可是她晃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想吃的。就找了个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半块蛋糕。坐在外面，边晒太阳，边想拓宽店面的事情。
阳光还是有点晒的，她眯起来眼睛，正准备闭目养神一会。
但是被旁边传来的争吵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这就是她第一次见到韦祎。正好赶上韦祎和女朋友分手。
争吵的内容她是听不清楚了，只看到短头发的女生站着，一声不吭，显得有些不耐烦。韦祎哭着拉着对方的胳膊，也没有把人给留下来。
因为韦祎实再是太显眼了，绿色的军装打扮，扎着两个辫子，从耳后垂到胸口。脸上的舞台妆因为眼泪的原因全部都花了。
但她浑不在意。哭着哭着没力气了，蹲在路边，把脑袋埋在膝盖上，继续抽噎。
夏雪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可以这么能哭，她原本想着哭一会累了就离开了，可是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活脱脱的一个眼泪罐子。
这样的韦祎让夏雪想到之前和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她也是哭得昏天暗地，只不过她是在夜里把自己埋入枕头里面哭的，她可没脸大庭广众之下哭的没一点形象。
哪个妹子心里面还没有个柔软的地方，一碰就疼。
之后她实在是看不过去，走到韦祎的身边，递过去刚从服务员那里要来的餐巾纸，说：“喂，擦擦吧。”
韦祎抬起来脑袋，眼睛肿成了核桃，鼻尖也红红地，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旁边站着的女人，礼貌地讲了声：“谢谢。”然后开始醒鼻涕。
夏雪见人也不哭了，也没多讲，就要扭头回店里去。
韦祎站了起来，拉住正要走的人的衣角，抽抽鼻子，问：“你养猫？”
夏雪有些惊异，但是想着平时店里人来人往，或许是什么时候见过自己。她说：“嗯，养了好多只。”她开宠物医院的，也附带替外出的主人照顾一下宠物。店里那么多阿狗阿猫，讲好多应该不为过吧。
“那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她们么。”韦祎可怜巴巴的说：“我听人家说，杜克大学到最后的考试周会专门找来一些小动物，猫啊狗啊什么的，帮助学生缓解高强度考试的压力。”
夏雪哑然失笑，你这是失恋啊，又不是压力，虽然她很想拒绝，但是她打开门做生意，又不能把人往外面赶。再加上韦祎现在的装扮，保不准就是在附近那个老剧场表演来的，离得那么近，要是之后再遇见，那多尴尬啊。
她左右瞅了瞅韦祎的脸，妆容已经全被眼泪打花了，她掏出来手机，打开自拍模式，放到韦祎的面前，说：“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解压了，而是去整理一下你的脸了。”她可不敢带着这样的小姑娘招摇过市，回头率肯定足足。她脸皮薄，真做不出来。
韦祎伸出双手捂着脸，才意识到自己今天丢脸丢大了。扭头就跑，但是突然间想起来刚才自己讲的话，又扭头看着夏雪。
夏雪心想，你现在才知道捂脸，早干嘛去了，现在脸已经丢完了。她往路口指了个方向，说：“我在前面第二个路口开了家宠物医院，店跑不了。”
韦祎点点头，想是这么个道理，说：“我叫韦祎，等我回趟学校，就去找你。”说完才安心地小跑离开了。
学校啊，原来还在上学，现在年轻人真好，刚才才分手的样子，这会儿就跟陌生人聊了起来，就要往人家店里跑，都不怕被坑了么？小姑娘，心真大。
但是她转念一想，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当年为了和前女友在一起，不顾家人的反对，来到对方所在的城市。后来分手，她和这个城市唯一的牵绊也被斩断了，现在回到家里，开了一家宠物店，日子也过得还算不错。
宠物店最近的一所大学离她的宠物店也不算是太远，夏雪估摸着这个叫韦祎的小姑娘很快就会找到店里面来，结果她等到晚上快要关店了，也没有见到人。
夏雪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下午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她竟然等了一下午，还推迟了关店的时间。她摇摇头，放下手头的报表，反正也看不进去，店里的伙计早就下班了，她见也不会有人来了，就准备关门。
可是谁知道就在刚关门的时候，韦祎来了。脸色苍白，感觉还没有从下午时候的打击里面走出来，但好在人有精神。
韦祎见夏雪关门的动作，她说：“我原本想着这么完了，你肯定已经关门了，但是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谁知道你真的要关门了。那我改天再来吧。”说完就要离开。
夏雪心一软，就把人叫了回来，说：“我就住楼上，什么时候关门都是一样的。”
韦祎眼睛都笑弯了，当下便抬腿走进店里面。她左右瞅瞅，没有看见半只宠物。她说：“你不是说你养了好几猫么？怎么一只都没有？”
这姑娘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接上来就奔主题去了，夏雪说：“顺带讲一句，我叫夏雪。”
韦祎一拍脑门，说：“瞧我这破记性，总觉得少问了点什么，原来是你的名字啊。”她没有给夏雪缓冲的时间，又问了一句，“猫呢？”
夏雪翻了个白眼，从白大褂的左边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只黑色的小奶猫，又从右边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只奶牛色的小奶猫。把两只一起放到韦祎的怀里，说：“你来的太晚了，白天托管的宠物夜里都被铲屎官们接走了。”
她看韦祎左胳膊抱一只右胳膊抱一只，想去摸又没有办法摸，手忙脚乱的样子，从她怀里接过一只，留了一只黑色的，说：“哎，问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养猫的？”
韦祎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拿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小猫咪，神情都要化了。她说：“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夏雪抬起胳膊闻了闻，发现也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在韦祎旁边坐了下来，好奇，问：“你从我身上闻到什么味道了。”
“猫砂的味道。”韦祎想要再确认一下，倾身在夏雪的肩头又闻了闻，很确定的说：“就是猫砂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有点像。”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表情微微没落，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夏雪好多年没谈过女朋友，被韦祎的动作搞得一阵紧绷，微微向后靠去，却正好看见韦吸鼻子闻自己的动作，瞬间戳中萌点，她说：“她？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了，今天下午已经分手了，你不是看到了么？”
“嗯，看到了，还看见你哭的眼泪鼻涕直流。”
韦祎撇撇嘴，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的，我俩连处了一星期都不到。”
这就奇了怪里，夏雪难得好心情追着问，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哭那么久？”
韦祎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夏雪，说：“分手了不该哭么？先前玩得那么久的好朋友，现在分手了，以后就再也做不成好朋友了，失去一个好朋友，再加上失恋，不该哭一会儿么。”
“嘴硬。”夏雪才不相信韦祎满嘴的浑话，只当时随口这么一讲，也没有放到心上。
韦祎又蹂躏了两把怀里的小奶猫问：“这两只猫起名字了么？”
“还没有。”这两只猫是相熟的顾客前几天送的，家里的大猫生了好几只，颇为头痛，养不起了。大猫生小猫的时候正好在夏雪的店里，于是就决定留了两只，前几天刚出满月，就领了回来。
至于名字她还真没有去想。
“那就叫年年和有鱼吧，年年有鱼，有鱼也有鱼，多好。”韦祎就这么给两只小奶猫起了名字，然后把睡着的年年叫了起来，对着睡眼朦胧的小奶猫说：“你叫年年。”又摸了摸夏雪怀里的小花猫，说：“你叫有鱼，如果你俩不发声音，那就是默认了啊。”
夏雪满脸黑线，给自己的猫咪起名字还理直气壮，不该先问问猫的主人么？她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下表，差十分钟十一点了，她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学校了。”
韦祎浑不在意，还沉浸在刚才给小奶猫取名字的欢乐当中，说：“晚了，回不去了。”
“那你去朋友家借宿一晚上吧。”
“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
“那你去宾馆开间房吧。”
“身上分文都没有。”
“那我给你掏钱你去找个宾馆住一晚。”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夏雪瞬间炸毛，掏钱包的动作顿住了，她把钱包往桌子上面一扔，憋着火，说：“你想怎样！”
韦祎弯起来眼睛，说：“我看你家沙发不错，借我睡一晚上呗。”
夏雪算是看清了，这姑娘是要赖到她这里不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喵呜呜（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