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骂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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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泼水小插曲之后，大家前后桌几人的关系反而因祸得福，变得熟悉了几分。尤其是三个女孩子，之前，总是李可离和杨师乔互相嘴贫，偶尔再加上后座的张冰，他们不太会也不太敢去找张栩聊天，但是抄完笔记之后，李可离自觉张栩又是借纸又是借笔记，完全不是她之前脑海中对张栩‘近我者死’的形象，胆子大了许多，和乔姐聊天时会特地把张栩拉进来。
张栩下课时其实是想多写两道题巩固一下上课的内容的，每天的课程有点多，全部攒到晚自习的话时间并不太够。但是李可离总是在她思考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哎呀，下课了要让脑子放松一下的，你这样一直绷着，下节课哪有效率啊，乔姐你说对不对？”一旁的乔姐又是不遗余力的帮腔，张栩看着她俩兴致勃勃的神色，只能丢下笔缴械投降。
李可离和乔姐总是喜欢讨论有争端的话题，有时候意见相左，两个人互不相让，几乎就要吵起来，张栩总是默默地听着，在她俩恨不能撸袖子用武力证明自己的时候轻飘飘地指出关键点，然后两个人就会发现争的面红耳赤彼此其实是同样的观点。几次下来，李可离对张栩赐号“栩姐”，以表达内心的敬佩之情。
不过开心之余，李可离却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成绩在这个班级里实在是不算什么。虽然还没正式的考试排名，但是每天晚自习，自己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能完成的数学题，物理题，身边的陶邦和张栩好像随便看一眼就能得出思路，就算是天天插科打诨的张冰和小说不离手的乔姐，也只用一节晚自习就能搞定。可是李可离总是半拖半拽地几乎到下课才能勉强写好。可就算是这样，发下来的作业本上惨不忍睹的批注让李可离每次回到寝室才敢打开。
数学老师已经把李可离列为了观察对象，每次做课堂作业的时候，总是会特殊关照一下。“这里不对。”“思路不对，换个方向考虑一下。”虽然老师很温柔地提醒，可是李可离还是觉得丢人到爆炸，数学老师在她身边停留的越久，就越像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这道题李可离不会写！”
李可离很想摆脱现在的窘境，初中时一直作为班里的尖子生，从来只有她领先大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越发努力地看书做题，甚至晚自习回去了还打着手电筒写习题，睡眠不足让李可离整个人都看上去蔫蔫的，不过可喜的是，这番努力，看上去似乎有点成效？
这天，李可离又是打着哈欠来到教室。座位上乔姐和张栩还没来，陶邦倒是一如既往地早早在座位上看书，不过让李可离惊讶的是，一向踩着铃声进来的张冰今天居然也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
李可离夸张地揉揉眼睛：“我赛，张冰，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张冰冲她挥挥手：“去去去，数学作业借我抄抄。”李可离放下书包：“干嘛？你自己没写啊？”张冰毫不客气地伸手拉着李可离的书包带，大有一副不给就抢的架势：“我昨晚看小说看迟了，没来得及。快点，一会人多了被看见了就不好了。”李可离朝陶邦努努嘴：“你旁边就有个大神，干嘛抄我的？”张冰拉着书包带不撒手：“哎呦，大神的作业岂是尔等屁民可碰的？别废话啦，姑奶奶，快点快点。”李可离也不好再说什么，把作业丢给了他。
还没等张冰抄完，乔姐和张栩都来了，乔姐兴冲冲地给她们俩说着自己昨晚看的精彩剧情，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后背被拍了拍，回头是张冰递过来的作业本，李可离不忍抽身，对着张冰拱拱手：“你帮我交一下哈。”张冰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就交去给组长了。李可离还想嘱咐一句别把作业本放一块，但张冰已经蹿出老远，她估摸着张冰心里应该有数，也就没管了。
下午数学课，数学老师又照例提前来到教室，他总是这样利用前一个课间时间，检查上节课留下来的作业，下课时再拖拖堂，硬生生把每节45分钟的数学课凑成快60分钟才罢休。但是，今天，数学老师走上讲台，却“啪！！！”把手里的书重重地摔在讲台上。
顿时，原本还在小声发牢骚的同学们都吓得不敢再出声。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着头互相用眼神询问。数学老师用比平时高了八个调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开口了：“李可离，张冰，你们俩给我站起来！”
被点到名的李可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数学老师的样子，肯定不是为了表扬他们。她不敢耽搁，立刻乖乖站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看老师。数学老师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冲下讲台，一把扔在了李可离的桌子上。
老师扔的不是别的，正是李可离和张冰今天刚交上去的作业本，李可离的本子已经批改完了，几乎全是红叉叉。张冰的本子只改了一半，也有不少错误，在最后一个叉叉上，老师的力度太大，甚至划破了作业纸。简直可以想象得到，老师写下时是多么气急败坏。
李可离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数学老师看两个人只低着头闷声闷气地站着，更是火冒三丈：“你们这作业，是抄的吧？啊？！”陡然提高的尾音吓得李可离心里直抖，更不敢开口了，只能点点头承认了。
数学老师拿起本子，直戳到李可离面前：“李可离啊李可离，本来看你虽然不聪明，但是倒也知道努力，没想到，成绩还没出来，自己倒先摆起谱来了？给别人抄作业？至少也要自己写的对才有胆量借出去吧？你自己看看你这正确率，像话吗？自己做不好，不好好努力还助长班级歪风邪气！”
老师的话像耳光一样，狠狠打在李可离心上。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头埋得更低，尽全力憋住眼泪。数学老师却没有停下，说的越来越凶：“我不仅是因为这件事批评你，这是件小事没错，但是这件小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我最痛恨的就是不思进取抄作业的人！作业都做不好，还上学干嘛？干脆回家呆着算了！”
李可离很想和老师说：“这只是个意外，而且，这些话不是教训张冰更合适？”可是她没法说，也不敢说。她能感觉到老师不仅是针对这件事，更说的是她这么久以来没有起色的数学成绩。她觉得有点委屈，“我不是没有好好努力，我也不是不聪明。”她在心里小小地辩解着，可是数学老师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李可离怯怯地抬头看了眼数学老师，老师的脸涨得通红，神色严厉地紧盯着自己，眼神里有愤怒，有鄙夷，有痛心，似乎还有.......一点厌恶？李可离觉得老师的神色仿佛是看着一件令人讨厌的东西，她重新低下头，憋了很久的眼泪还是不堪重负冲破了眼眶，一颗颗砸在了桌子上的数学书上。李可离赶紧抬起手，抹了抹眼睛。数学老师见状，终于是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调转方向，向张冰集火了。
一旁的乔姐赶紧递过来纸巾，李可离轻轻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按在泪流不止的眼睛上，才敢轻轻吸了吸鼻子。上课铃声终于响起来了，数学老师也终于结束了训斥，让他们俩坐下了，走回讲台，笑容满面地开始讲新课，大家也都打起精神专注地看着黑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李可离做的一个梦。
李可离坐下后，其实眼里还是酸酸的，但是，她咬咬牙，默默告诉自己：“歪，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被老师骂一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李可离对着投来担忧目光的乔姐和张栩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就翻开课本听讲了。
突然，从后方砸过来一个小纸团砸在李可离的桌子上，她打开一看，上面是张冰丑如鳖爬的字：“对不起！”，李可离苦笑了一下，把纸团扔进了笔筒里。
哭过后的李可离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也直打架。努力的坚持完了数学课，李可离只觉得身心俱疲。大家都冲去食堂吃午饭了，李可离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并不想动。乔姐想和她说点什么，但是被张栩拖着走了。张冰还坐到旁边郑重地道了歉，并表示愿意请吃饭以表歉意，被李可离拒绝后也悻悻地回去了。
李可离知道他们都是关心自己，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去回应他们的好意。她现在趴在桌子上，只想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地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她很困，很想睡一觉，昨天晚上的数学题很难，她想了很久也不着道，也许好好睡一觉起来，她就能想出来了吧。她好几天晚上都在开小灶，好几天都没睡够，期中考试快到了，她想好好考，想考出一个自己，老妈都满意的成绩。她想证明自己其实还不错，自己开学说的并不是大话，她......
正混混沌沌里胡思乱想的李可离感到有人拍了拍她，她直起身，看到陶邦站在座位旁，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哭完之后，现在一定肿的不像样，于是用手假装揉眼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嗨，你还没走啊？”
陶邦还是一脸面无表情：“恩，这就走。”他盯着李可离因为趴在桌子上儿乱糟糟的头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你没事吧？”不过一句最简单的关心，却让李可离觉得本来颓靡的心情变得好受了不少，她双手托腮，努力挤出一个大大大大的微笑：“没事没事~”
陶邦这才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心下一惊。不过，看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虽然渗人，但是能笑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陶邦没再说什么，微微点点头：“恩，那就好。快去吃饭吧，不然食堂没菜了。”李可离看看表，才发现指针已经指到了12，赶紧收拾起书包准备去吃饭。
没想到李可离收拾好再一抬头，教室里早就没了人影。李可离莫名有些失望：“什么啊，还以为会等我呢？”不过她转念一想，像陶邦那种绝不多管闲事的性子，今天能来安慰自己已经是破天荒了吧。
回去的路上，李可离觉得被风吹一吹，心里好受多了。她抬头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声地在心里打气：“李可离！加油！你才不是老师说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骂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