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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仇人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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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因为沈酌的那杯水的原因,还是祁望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这次,祁望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看不清楚任何人的脸,但只觉得那个人让他很心疼。等梦醒来时,看了看滴漏,才下午三点。祁望摇了摇头,感觉脑袋有些疼,最近这个梦一直困扰着他。
洗漱好到前台时,几位鬼使早已经在前厅寻了位置聊天了,看见打着哈欠的祁望,纷纷与祁望打招呼。祁望无精打采地回过礼后,便一个人趴在柜台前盯着小滴漏发呆。
几个鬼使起初也没注意,毕竟祁望不太跟他们一起聊天,等发现的时候,是沈酌回来问祁望是否吃饭。
沈酌喊了祁望两声依旧没有反应,沈酌回头问几位鬼使道:
“他这样多久了。”
几位鬼使想了想,回答道:“下午三点到现在,”说着看了看滴漏,“已经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望。”沈酌又喊道,然后推了推祁望,祁望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沈酌问道:
“啊?是你啊沈酌,有什么事么?”
见祁望回过了神,沈酌皱着的眉头这才平复,温柔地笑着问:
“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几声这才给反应。”
“没什么。”祁望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是有些发昏。
“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说着沈酌便将手放在祁望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也没有过低。
祁望又趴在桌子上,半闭着眼睛,说:“应该是没睡好。”
“没睡好?”祁望这话让沈酌很是疑惑,因为他平时给祁望吃的东西里都加了安神补气的药,就连昨天喝的水,里面也是加的帮助睡眠的法术,按理说祁望不应该睡不好才对。
“嗯。”祁望点了点头,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祁望揉了揉鼻子哼唧道。
“什么梦?可以与我说说么?”沈酌拉了个高脚凳坐在祁望面前。
祁望点了点头,因为实在是没精神,头还疼得厉害,便索性趴着,闭着眼睛说:“梦里梦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景色,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然后有一个人,我似乎跟那个人吵了一架,再然后那个人死了,是因为我死的。他死的时候我很难受,我不想他死,便想着法子要救他。忽然间,天地崩塌万物凋零,然后那个梦就醒了。”说完,祁望抬头看看沈酌说:
“梦里的人也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面貌,既然你是神,那么能否帮我解开这个梦,或者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听了祁望的叙述,沈酌心中莫名有些激动,心道:难道前世的一切他还有所记忆?可是见祁望不时地皱皱眉,显然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惹得他头痛难忍,便为祁望倒了杯水,悄悄地往水中注入了一些法力,然后递给祁望,道:
“喝点水,或许你能好受点。”
接过沈酌递过来的杯子,祁望虚弱地道了声谢,然后喝了一口。只消片刻便觉得头脑清明,不在发昏,于是乎又喝了几口。当一杯水喝完后,祁望的头痛彻底好了。便好奇地问道:
“沈酌,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头痛这么快就好了。”
沈酌笑了笑,说:“就是一杯水而已,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嗯……”祁望又回想了一遍,这才道:“就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的时候吧。”这样一说,祁望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梦难道跟沈酌的饭有关系?可是又觉得很荒唐。而沈酌却肯定地认为,是自己的法力影响了祁望,以至于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不过由于平日里施加的法术并不多,所以才会有头痛的副作用。
“应该是你的身体还不太适应冥界的生活吧,放心,慢慢就会好的。”沈酌随意找了个借口安慰祁望。而祁望则是狐疑地看着沈酌,问道:
“是这样么?”
“嗯。”沈酌肯定滴点了点头,这让祁望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是否是对的,由于自己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便只能作罢。
对于沈酌而言,知道了这些,他的心情更加愉悦。他原本还以为祁望已经彻底忘记了从前的事情,想要再与他重拾旧好会非常困难。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吃过晚饭,三途客栈便到了开业的时间。今天的魂魄比前几日少得多很多,因此祁望也清闲地在柜台上看书。幽瞳在它的猫窝里惬意地打着盹,琉璃拿着三途客栈的账簿不知道做算些什么东西。剩下的六位鬼使在聊着自己新得的奇闻异事,气氛一派和谐。倒是沈酌,又不知去了哪里。
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才有第一只魂魄被送来,祁望头也没抬,拿起毛笔便问道:
“亡者姓名,籍贯,生卒日,死因。”
那鬼差很配合地道:“姓名:胡非凡……”
鬼差话还未说完,祁望才一听见这亡者的姓名便立即惊讶地抬起头朝那魂魄看去。那魂魄看到祁望的脸顿时也激动了起来,大哭道:
“祁望啊,是我啊,胡社长啊!你还记得我吗?”
“呵。”祁望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厌恶地说:“我当然记得你,超时代杂志社的胡社长,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怎么,您是在哪儿风流快活染上HIV不可救药了才下来的吧?”
鬼差见祁望与这魂魄认识,且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恩怨,便也不插话,由他二人叙旧去。
那胡社长见祁望这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儿,就心里明白,祁望还在因为自己对他图谋不轨的事情而记恨在心。可是同样又疑惑,祁望为什么会在这里,话说这里可是阴间啊。便不计祁望对他的冷嘲热讽,问道:
“你是不是也死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望是见了胡社长那张脸就万分的恶心,满脸的厌恶之色压根不想掩饰,冷声道:“我跟您可不一样,我并没有死,只是在这三途客栈做掌柜而已。”
“三途客栈?”胡非凡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安置你们这些亡魂的地方,也就是说,现在开始,你们归我管。”祁望冷哼道。
听了祁望这话,胡非凡算是明白了,这祁望现在也是这阴间的一个官!一想明白这些,胡非凡恨不得抓住祁望的衣袖,就像要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大呼:“既然你是这里管事的,那你能不能跟阎王爷说一声,我还不想死啊,我还年轻呐!”
“啧!”胡非凡的话,让祁望忍不住露出了鄙视的神色,冷声又带鄙夷地说:“生死自有定数,富贵各在天意,您多会儿死,我可说不了话,所以您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吧。”说完便不再理会胡非凡,反而问鬼差道:
“这家伙怎么死的?”
鬼差看了看自己的勾魂册,然后俯在祁望耳旁,一手挡着,小声道:“这家伙是被鬼吓死的。”
“啥?”工作了这些天,被鬼吓死的例子实在很少,没想到这胡非凡居然会是其中一个,祁望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能给我八卦一下么?”
鬼差一笑,说:“反正也不太忙,就与你说了罢。”
原来这胡非凡曾利用工作之便,糟蹋了一个女编辑,结果那女编辑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这胡非凡便是给那女编辑的鬼魂吓死的。
“嘿,这算不算是恶有恶报?”祁望幸灾乐祸道。
“其实啊,这事儿还挺蹊跷。”另一个鬼差一脸神秘地搭话道。
“怎么个蹊跷法?说来听听。”祁望这好奇心一发作起来就收不住。
那鬼差见祁望有兴趣,便也说了。
“本来那女编辑的魂魄已经入了冥府登记,按理是无法再去人界寻仇的,可是不知怎地,她居然去了,对此,冥君竟然也没有追究,你说奇怪不奇怪?”
“难道说这事儿是冥君允许的?”祁望问道。
这边祁望他们的对话也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因此也不由地多听了几句。
“有可能。”鬼差点头道:“若冥君没允许的话,谁都没法把鬼魂从忘川河里给捞出来。”
“冥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牛小萌一脸震惊地看着其他人问道,因为能把魂魄放出去复仇这种事儿,以冥君的性格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去做的。
“嗯……”其他几人纷纷摇头,表示这事儿对他们来说也是很不可思议的。
“嘿,无论如何,这家伙也总算是罪有应得了,冥府还没判他的刑罚么?”祁望心情大好。
“没呢,前面还有那么多牌号呢,等到他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鬼差摇了摇头,咧嘴道:“不过,这家伙血毒地狱的刑罚肯定是少不了的,毕竟那是给那些强、奸、犯设定的。”
“那行。”祁望听了非常开心,说:“既然现在到了我这三途客栈,那么本掌柜自然要多关照关照他。”
一听祁望要关照自己,那胡非凡本能地觉察到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他以前那样对待过祁望。
“还望掌柜的给好好安排!”鬼差在说这话时,将“好好”二字咬得飞常重,显然鬼差也不待见胡非凡这号人。
祁望闭着眼睛搜索着这三途客栈所有房间的信息,瞬间,每个房间的详细信息犹如电脑处理数据一般飞速从祁望脑中筛过,很快祁望便找到一个十分适合胡非凡的房间。那间房里住着五个七十年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大恶人,无论男女,只要落到他们手中必然保不得清白,现在看,倒是很适合胡非凡这样的人与之共处的。
鬼差也看了祁望的登记,顿时明白祁望心中想的是什么,便挑着眉毛一脸坏笑地说:“掌柜的安排的不错啊。”
“嘿嘿,多谢夸奖。”祁望谦虚地摇了摇手。
黑耀、白鹿要将这胡非凡送去房间,自然也得看登记,这一看,便也明白,这祁望虽然看着软弱胆小,但是内心里却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