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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我回来了！”远远地，真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空放下手里的木剑，收拾一下，转头就看见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奔过来。
“空，你还在练剑啊。我们教了白打，剑术搭配灵力使出来威力变得好大！”
明知我没有灵力不能去真央，还在我面前提起这些，是炫耀还是什么？
空眨了眨眼看了她一会，直到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停下，“对不起，我忘了。”
神经大条加上无意识的炫耀。空确定了真纪的心思，也不在意，转而勉强牵扯出笑容安慰她，“没关系，真纪讲这些我很喜欢听，挺有意思的。我大概这辈子进不去了，听着真纪讲就满足了。”
“空……对不起。”这让真纪越发愧疚，她嗫嚅着道歉。到底还是年幼，看不清空眼中的冷色。即使外表一样大小，由于妖怪的发育周期长，空经历的学习的总的来说比真纪多，但是，在心智上比不过爷爷，所以他总是用体弱的状态面对，转移他的注意。
“那个，空，我可以教你白打的，爷爷的剑术……总之，我会帮忙纠正的。”
“……好。”
广英生前会剑道，死后也带了下来，在真纪去真央前，两人都练的是他的剑术，而真纪去真央后，空仍坚持练习，虽然比不上姑获鸟教导的剑招威力大，但是用来活动身体，防止动作生疏却是正好的，他也就坚持了下来。
一套练下来，收敛妖气变得像一个人类的空也如普通人流下了汗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真纪，我去洗漱一下。”
“好的，我先去找爷爷。”真纪活泼的性子依旧没改，即使加入了死亡率颇高的死神们，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会死的啊，真纪，你再不学会稳重点，会丢掉你的命的。死神几乎没有转世啊。
如此想着的空却没有开口告诉她一句告诫。
六年对于死神们而言不过转瞬，但是足够没有灵力的人因为衰落死亡了。
爷爷死了。
他们没有太大悲伤，这对于老人而言也许是好事，他能够转生。
失去老人作为羁绊的两人几乎没有时间碰面。规规矩矩按流程学习的真纪在毕业后分到五番队，成为了一个没有席位的普通死神，没有特权，各种琐事占据了她大量的时间，除了偶尔放假，他们能够在静灵庭外见个面。
空在之后租了个店面，卖些糖果等零食，又借着真纪死神的身份，安安稳稳的过了下来。
不需要食物，没有拖家带口，一身轻松的空在一区生活得自由自在。
真纪有时候也会带着她的好友去他的店里逛逛，买些糖果送人。
“空，我回来了！”
“真纪，你回来了。这回打算待多久？”空熟练的将糖果分类摆放，各种颜色的糖果整整齐齐，琉璃的光泽引人流口水，起码真纪已经望着它们发了会呆了。
空听不到回答，回头就看见真纪这副模样，不由哑然失笑，抽出摆不下的一份糖递给她，“给。”
“空，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只能流口水的，你最好了！”
“说吧，这回能呆多久？”
“嗯……大概两天？”说完她就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我这次接到一个任务，要去现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回来。”
“……小心。”
“哎，空你竟然在关心我？我好高兴啊！自从爷爷去世后，你对我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呢！”
空眼角抽搐着，看着她作天作地的高兴劲，不由后悔自己怎么多嘴说了这些话。
眼睛瞥到她一高兴就加速吃掉的糖果，不由感到深深的心痛。
喂！你高兴就高兴，为什么遭殃的是我的糖果啊！
‘不喜欢她那就让她消失好了。’
谁？！
空警惕的环顾四周，没有可疑的存在，也不是真纪说的话，那声音，有点似空，只是比他略低沉。
空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心底，转头开始应付真纪，她的过于活泼，有几次差点撞破空的秘密，这也使得空行事越发小心，能不做就不做。
放假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当真纪眼泪汪汪的告别后，空的日子有回归了正常而平淡的轨迹。
尸魂界的天空是蓝色的，清澈明朗，而非地狱的暗沉，看着就让人平静。空盯着这样的天空发呆。
好久不见姑姑了，我该回去看看了吧，不过我现在应该算成年妖怪了，不知道姑姑会不会愿意和我亲近。想到这，空不由苦笑，大概是不会的吧，一开始就说了的，姑获鸟是种只关心爱护幼崽的妖怪呢。
不知道地狱里的各位怎么样了，尸魂界对地狱的印象完全不符合真实……
空的思绪渐渐飘远，阳光正好，他就这样在院子里睡着了。
“咕嘟咕嘟……”气泡在眼前飘上去，纷扬的气泡遮挡了视线，稀薄的光照下来，只能看见这是在海里，映出一个模糊的景象。
四周有黑乎乎的影子伫立着，一动不动，身体仿佛被束缚住了，软绵绵的使不上劲。鼻下气泡不断，没有氧气呼吸的他却没有窒息感。
他望着上方，波光粼粼的水纹将光明搅成一块块碎片，晃花了他的眼，身体向着海底沉下，离海面越远，光线越暗淡，适应了的眼睛已经能够看见海底隐约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着陆了。双脚踩在松软的海底淤泥，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就着昏暗的视线先打量起了四周。
形状诡异，布满嶙峋怪石的柱状物，随着暗流飘动的柔软物品，阴森诡异的氛围，这一切都显示着这里的怪异。
他迈动脚步，小心翼翼的踩着淤泥走向前方，顺着心底莫名的呼唤，同时，还有闷痛在心口颤动，一步一步，越向前，心口的疼痛越发深入骨髓，冰冷的眼角，隐约有热意冒出，手脚开始发颤，脑海里不断重复‘回去回去’的声音，但是他的身体却选择了继续前行。
到了。
那是一片骸骨埋葬之地。
然后他醒了。
满头大汗的空被惊醒，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
“那些……是什么？好难过，好痛苦。”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涌出，他恍若未觉，然后，渐渐的，泪水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越来越浓，他就像在流血泪一般。
空怔怔的看着被泪水濡湿的衣摆，恍然想起他还在店里。粗鲁的用衣袖擦干水渍，急匆匆的将店门关上。
‘你想一直这样过下去？贪恋姑获鸟给予你类似母爱的温暖，而忘了真正的母亲吗？’
‘不想报仇？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让那些肆意扰乱别人生活的存在消失吗？’
‘不想抹去穿越者这种存在吗？’
低低的喃语此刻从他的心底慢慢溢出来，不断回响着。
‘你还想沉浸在虚幻里多久？！’
这声质问如炸雷般震醒了他，也或许他们都恢复了，迫不及待的苏醒的同时，令他回想起了那些美好和痛苦的过去。
污泥吞噬了他。
和室里，空的身体倒在地上，而精神海里，他的灵魂被那些痛苦淹没，于黑泥中挣扎着，却仍旧被一点一点的没顶，空余一只手在其上无力的挥舞几下，而后一起被淹没。
在他被完全没顶而沉睡的那一刻，处于界限之下的‘他’睁开了眼，咧嘴一笑，代替他出现。
“他”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3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