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同人）桃夭灼灼》未知奇异果

5、赌

　　次日醒来，众人却是身在荒野上。
　　唐僧和沙悟净正迷茫时，就听见猪八戒的呼救声，走过去便看到猪八戒被绑在一棵树上，哭丧着脸。
　　唐僧一向心慈，特别是对方还是自己最疼爱的二徒弟，当下就吩咐:“悟空，悟净，你们快把悟能放下来吧。”
　　沙悟净看了看猪八戒，又看向自家大师兄。孙悟空笑嘻嘻推辞，“不行师父，昨天晚上的莫夫人和她的三个女儿根本就是菩萨变身来试探我们的，我老孙的火眼金睛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是这只死肥猪……他自己贪财好色，以至于被菩萨惩罚，绑在这里。所以说，我们不能放。”
　　“……”
　　见唐僧犹豫了，猪八戒哭唧唧，“师父，我知道错了……快点放我下来吧。”
　　沙悟净也为猪八戒求情，“大师兄，二师兄知道错了，就给他一次机会，放他下来吧。”
　　“不是我不放，他是被菩萨绑上去的，我不敢放。”孙悟空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是从木锦的角度看，他眼里闪着的笑意一览无遗，明显是故意的。
　　“师父……”
　　正说着，突然响起一声“阿弥陀佛”，几人抬头望去，只见观音驾着莲花而来。
　　唐僧立马跪下，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弟子玄奘参见观音菩萨。”
　　观音看着唐僧，先是满意地点点头表扬，“三藏，你佛心坚定，并未被七情六欲所蒙蔽，其志可嘉。”转而看向猪八戒，无奈又包容，“八戒，你贪图富贵美色，尘缘未了，本应严惩大诫，但我佛慈悲，要渡尽世间苦难，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乃念你曾历千世情劫，虽凡心未尽亦可网开一面。”
　　猪八戒连连道:“我知罪了，菩萨。”
　　观音又道:“三藏，西方之行，路途遥远，艰难万千，你们师徒四人一定要同心协力，齐渡难关，方能取得真经，以普度世人。”
　　“多谢菩萨指引。”
　　对唐僧四人说完，最后，观音看向了一旁懒洋洋靠着树的木锦。
　　唐僧解释道:“菩萨，木锦姑娘先前救了贫僧一命，却意外为悟空所伤，所以现在才会与弟子等人同行，待她伤势痊愈，自会离去。”
　　“本座知晓。”观音点点头，“只是，有些话想与她单独说。”
　　唐僧愣了愣，虽有些奇怪，却也相信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不会伤害木锦，便叫孙悟空放下树上的猪八戒，带着几个徒弟走开了。
　　木锦并未看观音，手指绕着胸前头发转圈圈，漫不经心道:“不知观音菩萨有何指教？”
　　观音轻叹道:“这世间，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生诸多烦恼，烦恼无以排遣故有心结，人就陷入无明状态，从而造下种种惑业。却没想到，连仙子也无法避免。”
　　木锦微微感到有些好笑，“观音菩萨，如果你留下我只是想与我探讨佛经，我想你找错人了，这事儿唐三藏会更乐意。再者，我早已不是天庭的桃花仙。”大道理谁都会讲，可是真正能看透的又有几人呢，昔日三圣母不能，所以被镇压于桃山之下几百年；她不能，所以她由神堕妖。
　　“人无善恶，心中有善便是佛，心中存恶便是魔。”观音平静地看着木锦，“如今仙子是愿成佛还是成魔呢？”
　　木锦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成佛成魔，不是向来由你们决定的吗？”
　　观音轻轻摇了摇头，对于木锦的嘲讽全当没看见，“佛身者即法身也。”她拿出净瓶里的柳枝，对着木锦轻轻一挥，“仙子若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吧，想必王母娘娘会很高兴的……”
　　木锦下意识望向天空，神情有些恍惚，当初蟠桃园，唯有她修炼成人形，王母娘娘十分疼爱她，对她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还将紫青宝剑赐给她，可惜世事无常，她终究还是辜负了娘娘的恩义。
　　观音看着木锦，目光好似已经看穿一切，“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
　　木锦回去时，唐僧等人还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她。孙悟空看了她一眼，招呼着上路，猪八戒嘴巴一咧，想要凑上来，被孙悟空揪住了耳朵，“你这只大色猪，忘了菩萨说什么了？”
　　猪八戒脸色僵了一下，嘴里却下意识辩解，“我又没做什么！师父常教我们‘身做好事，心存好念，言说好话’，我想关心一下木锦姑娘也不行啊？”
　　“不行！”孙悟空踹了他一脚，“挑你的行李去。”
　　迫于孙悟空的淫威，再加上昨晚的事理亏，猪八戒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本属于沙悟净的任务，转头却见孙悟空走到了木锦旁边，顿时暗自咬牙，“死猴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让我过去，自己却过去了！”他刚说完后边的孙悟空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猪八戒立马挑起了行李跟上唐僧。
　　孙悟空绕着木锦走了一圈，脸上微带惊讶，“没想到菩萨不仅没收你，还把你的伤治好了？”
　　木锦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就相当于默认了。
　　想到木锦先前救了唐僧，路上也没做什么坏事，再加上现在观音还给她治伤，孙悟空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儿，伸手拍了拍她肩，道:“你伤现在也好了，回去好好修炼吧，以你的资质，想必很快就能成仙。”
　　肩上的手温热有力，木锦抬头凝视着孙悟空，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面对她不带任何敌意，金色眼眸澄亮，眼底仿佛燃着火焰，是那般真诚傲然，似乎成仙这件事在他眼里是真的很好。
　　木锦抿了抿嘴，神色复杂，“你觉得，成仙很好？”
　　孙悟空顿了顿，有些含糊不清道:“应该……还算好吧。”
　　“你在犹豫。”
　　木锦紧紧凝视着孙悟空的脸，身体微微倾斜，与他贴的很近，手指按上了他的胸膛，这动作让孙悟空下意识就想后退拉开距离。
　　“为什么要犹豫？因为你的心里其实很明白，成仙成佛，于你来说，还不如做一只山野猴子来的自在。”眼波流转间，蕴含着三分媚意，七分冰冷，“孙悟空，成佛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还是你怕了？怕再被压在五指山下？”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孙悟空面无表情，眸中一片幽深，却不知是因为被木锦说中了心事还是因为她的动作。
　　木锦看了他几秒，也不逼得太紧，后退一步，转身去追唐僧了。
　　西行之路，两和尚一猴子一猪头一美艳姑娘，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偶尔遇到过路的，都是远远的就避开了，这让孙悟空很恼火——自从那天木锦说了那番话后他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因为观音的原因，木锦在这个队伍地位大增，具体表现为唐僧会经常拉着她讲佛经、在孙悟空一再赶她走的时候会为她说话，什么“妖怪也有向善之心，我们不应该一味歧视”“连观音都没有阻止说明木锦与我佛有缘”之类的，说实话，不止孙悟空烦，木锦也挺烦的。
　　在又一次想要问路对方却跑了后，孙悟空怒了，“师父！你看看我们这个队伍像什么！几个和尚带着个女妖怪上路，人家怎么会理我们！”
　　这话让猪八戒和木锦听着很不爽。
　　猪八戒:“大师兄，人家明明是被你吓跑的，你看看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被菩萨教训了一顿，猪八戒安分了许多，不过同行路上有美人陪，他是非常乐意的。
　　木锦:“丑猴多作怪。”
　　孙悟空瞪了瞪眼，“我？丑？！”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俺老孙可是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你居然说是我丑猴？？？”
　　木锦冷笑:“不信来比试啊，输的人给赢的人当一天奴隶。”
　　孙悟空同样冷笑:“比就比，俺老孙怕你不成！”
　　一旁的猪八戒美滋滋看好戏，唐僧无奈叹气。
　　一个长的漂亮的年轻姑娘和一个浑身长毛看起来就像个妖怪的男人，相信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不过孙悟空不信邪，他觉得自己这个正直强大的“美猴王”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整天搔首弄姿的小妖怪——虽然他看不出来这妖孽的原形。
　　然而在第三次被人叫“妖怪”之后，孙悟空不得不承认，他的样子可能、大概、似乎真的对人类来说不属于“美”的范围，这真是一个令猴悲伤的故事。
　　看见木锦投过来的挑衅目光，孙悟空面无表情，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愚蠢的凡人。
　　另一边，木锦已经寻到了目标，是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樵夫。
　　默默估算了一下距离，木锦坐到了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摸着脚腕处，垂着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一会儿，准备回家的樵夫发现了她，急急忙忙走过来，放下柴，蹲下身，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姑……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木锦幽幽抬眸，樵夫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鬓角两缕黑发微卷，皮肤又白又嫩，红唇似清晨玫瑰，娇艳欲滴，那双桃花眼黑白分明，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时，就带出了一股天生的媚意，只一眼，便让他看呆了。
　　木锦轻轻咬了咬下唇，这小动作让樵夫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羞怯，“这位大哥，小女子欲往大山另一边寻亲，却不小心把脚扭了，可否劳烦大哥帮小女子一把？”
　　樵夫呆呆的看着她，没有回神。
　　木锦只好伸手推他，“大哥？大哥？”
　　樵夫回神，“啊……啊？姑姑姑……姑娘你说什么？”
　　木锦复述一遍，樵夫的目光顿时充满怜惜，当下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答应，连木锦要怎么帮忙都还没问。
　　“大哥，能扶我一把么？”
　　樵夫下意识伸出手，刚触到木锦手臂，感受到透过衣服传来的木锦的体温，他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目光游移似乎不知道该看哪儿。
　　下一瞬，樵夫倒下了，背后出现了一只猴子，却是孙悟空施法弄晕了樵夫。
　　木锦挑了挑眉，笑得嚣张又美艳，“孙悟空，这下你可服气了？”
　　孙悟空冷哼。
　　“我想堂堂齐天大圣不会赖账吧。”木锦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拂了拂衣上尘土，好整以暇的看着孙悟空，“我要你背我回去。”
　　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