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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夜微醺 ...

  •   一顿夜饭下来,兰老爷,李管家都已醉了。却还嘻嘻哈哈的同对方说着各自的醉话。夫人们见状知是再喝下去恐是身体吃不消的,于是唤着下人们一同搀扶着二位回了各自的居所休息了。

      众人散去,唯独剩兰溪和李驰二人,席间一下空落静寂下来。

      “这都走了,要不,我陪你再喝一杯?”兰溪端起酒杯冲着李驰微笑。

      李驰望着她,那因为喝了酒泛红的脸颊,多情的双眸,微启的朱唇,让他竟有些迷离了。他看着她,只看着她,说不出话。

      “李驰哥哥,你还喝吗?”兰溪见他光看着她发呆,于是又追问道。

      “不喝了,你陪我去花园里走走吧!”这会儿,他声音很低,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兰溪笑了笑,道:“幸好我从小听你讲话都是竖起耳朵来听,否则你又想说,没听到就算了这话!”

      “也好,吃太多,也该走走消化消化。”兰溪放下手中酒杯,起身出了大厅。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花园,满天繁星,一轮圆月挂在上空。园子里虫声低吟,婉转悠扬好似在歌唱。丫鬟们提着灯笼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照着光,又巧妙的与主子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兰溪走在前面,抬头望了望明月,自顾自的伸了伸懒腰,深呼吸。今夜这果酒极为可口,忍不住在席间多喝了一杯,哪怕在这凉夜下也觉得身子暖暖的。想起身后的李驰,转过身来,只见被月色勾勒下的他英武却又透着柔和,冷竣却又不失帅气。忽然间觉得原来李驰哥哥也可以这么迷人。想着这里,惊觉自己莫不是酒意上来,醉了!又暗自在心底嘲弄了自己一番。

      “李驰哥哥,你什么时候那么会喝酒的?今夜见你一杯杯的就像我爹爹平时喝茶那样云淡风轻。”她笑着问他。

      “嗯,可能我有这方面天赋。”他答道,正经得很。

      兰溪听罢笑了起来:“怎么喝都喝不醉,的确是天赋!”

      笑过之后,两人之间又寂静无声了。兰溪自在的走到池子旁听着蛙叫,道:“今夜甚好,有李驰哥哥作陪。平时我一人很少夜里逛园子的,觉得独独一人特别无趣。”

      见李驰不出声,兰溪又道:“你累啦?也是,今天一天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围着你转,等着你打发。定是累极了,那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兰溪都准备转身走了,却又听见李驰悠悠的道:“你再陪我走走吧!”

      兰溪点头,二人又走着。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兰溪转身正要同李驰讲什么,却是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李驰从后面稳稳的揽住了她的腰。色很深,月很明。俩人贴得如此近,她身上那轻悠悠熟悉的香气此刻缭绕着他的神经,如果让他在这香气中醉去,他愿意永远都不要醒来。

      “好险,好险,吓死我了!”她惊魂未定。

      “夜里石阶上湿滑,要小心一点。”他关切的道。

      待兰溪站稳,李驰这才轻轻的松开揽住她的手。

      “你刚刚想说什么?”李驰提醒她。

      “喔,我刚刚是想说我有礼物送你!”

      还没等李驰说话,兰溪迫不及待的从衣袖里掏出她要送给李驰的礼物。

      李驰看清那是一块扎成布老鼠状的丝帕。“怎么样?喜欢吗?”兰溪俏皮的拎着布老鼠在李驰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接过来,拿在手上端详。兰溪得意的道:“你可别小瞧它,它可不是一般的布老鼠。”

      “怎么样的不一般?”此时,李驰的眼里难得几分笑意。

      “你拆开瞧瞧!”

      李驰打开布老鼠,那是一块方正的丝绸手绢,手绢的右下角好像还绣着什么。借着月光,李驰才看清那里绣着一个好像花又不像花的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李驰脱口而出。

      “你不认识字!”

      经她提醒,李驰这才又看到旁边绣着豌豆大小的两个字:兰花。他被这团奇特的兰花逗得忍俊不禁。

      “你不喜欢?这可是我亲手绣的。”兰溪望着他道。一副看你会怎么答的得意神情。

      “亲手绣的?”

      “当然,要不是我自己绣的,试问这天下谁还能有这么好的绣功!”

      李驰终于成功的被她逗笑了。

      “有本事你别笑啊?看你能撑多久!”兰溪得意的说。

      “我也不想笑,只是这东西着实太好笑!”李驰拿着手绢又一副正经模样。

      “那你还我吧!”兰溪伸手过去抢。

      习武之人身手敏捷,兰溪当然没抢到,李驰成功的避开了她,连忙把手绢放入怀里衣襟内揣了起来。

      兰溪没抢到,瞪了他一眼,笑起来。他望着她微醺娇俏的模样,即便是黑夜,她那双美丽的眼晴也像极了天上最亮的星星,熠熠生辉。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像儿时那般:倔强,调皮,好捉弄人。他也依然还如年少时那般没有丝毫长进。哪怕自己再冷淡,装陌生,再刻意伪装自己与她保持距离,到头来还是会在她那如冬日暖阳般的笑容下丢盔弃甲。只是现在,他再也不打算落荒而逃了。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他问她。

      “嗯。挺好的。你呢李驰哥哥,你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吧!”

      李驰忽听她这么说,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他当然过得不好,因为在没有她的日子,再暖的夏日也如寒冬。

      “你怎么会这么说?”他低低的问。

      “刚刚你在扶我的时候,我不小心隐隐看到你衣领后那伤疤,还有,你的手掌上也有......”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李驰在心里轻叹。她那么聪明,盼着她能知透他的心意,又害怕她会知透他的心意。因为他了解她的果断和决绝。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你那么细心的观察一个男人做什么?”

      兰溪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立马不服气的回道:“都说了是我不小心看到的,谁还故意去数你身上有几道疤?”

      李驰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首饰盒递于兰溪。

      “给我的?”兰溪接过,开心不已。

      “好啊,我不送你东西,你就压根不会拿出来吧。现在看我送你东西啦,你不好意思这才把送哪家小姐的拿来搪塞我!”兰溪握着首饰盒,一脸坏笑。

      “不要,那还我!”他拿出了她对付他的那一套。可偏偏她不吃那一套,听他这么一说,真就递还给他。

      他又慌忙解释道,紧张不已:“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我老早就揣在身上,本想见着你就送你。午时碰到你从后门进来,我想着你会来找我,我就送你,谁知你却跑了。晚上,人多我又找不着机会送你,本想着等会儿再送,谁知你却先一步送我啦!”

      李驰刚说完一通,却见兰溪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才知又中了她的计。

      “李驰哥哥,你可知这是我俩从小认识到现在,你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不容易啊!“说罢,呵呵笑起来,声音犹如银铃般。

      兰溪打开首饰盒,见里面一支雕工极为考究的玉芙蓉簪子,甚是精美和贵重。

      “哇,真漂亮!这相形之下,我送你的绢帕是不是寒酸了点?”兰溪若有所思。

      “我觉得是太寒酸!”他又悠悠来一句。

      “那你还我,我再去给你准备不寒酸的!”

      “这绢怕肯定是不还了,送出去的哪有再要回的道理。不过,你可以再准备点其它的礼物再送我!”李驰笑笑的看着她。

      “李驰哥哥,几年不见我发现你变狡猾了!再说,论心意,你这个可比不上我的绢帕,那可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绣的。你看我的手指头上全是绣这个扎的针窟窿!”兰溪不服气,一边欣赏的簪子一边愤愤的说道。

      李驰急急的抓住她的双手硬要看个究竟。“怎么,你还怕我骗你不成,还要验伤啊?”兰溪笑着说。

      月色下见他十分紧张的样子,轻轻拿起她的手指,细细的检验。看着她细嫩修长的手指尖上尚未全愈的红印子,他轻轻的问:“还疼吗?”语气里尽是心疼和不舍。

      兰溪不好意思的抽回手,笑道:“你还真当真啊,我唬你的!”

      “以后别干这傻事啦,你从小就不擅长这个。”

      听罢他这话,兰溪笑了笑。原来他还一直记得她的事儿。她不擅长女红,少时他在府中是见识过她娘亲是怎么逼迫她学习的情景。那时候,他甚至还嘲弄过她:真笨!

      对啊,他怎么敢那么对她。他一直是一个特别奇怪而大胆的家伙。

      在她记忆里他从来没唤过她小姐,还经常不理她,每次她巴巴找他玩或者捉弄他时,他永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气不恼,不亲不热的模样。就是那么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却为了替她顶罪差点被他爹活活打死。她真怀疑他为她顶罪那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看着她抿着嘴,若有所思,却又渐渐泛起笑意的脸,他问道:“怎么不说话啦,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是不是经常会吃错药?”兰溪逗趣。

      “嗯?”他仿佛没有听出戏弄的意思。

      “你今天太不像你了,你真的是我的李驰哥哥吗?”她扬起小脸,认真的问道。

      “你今天说的话太多了!”她笑笑。

      “那你是希望我少说话还是多说话,或者不说话?”他反问。

      “就这样挺好。你不知道以前的你让我有多累!” 兰溪想想儿时的自己可真有毅力。她唤他他不理,她就趁他不注意往他身上贴纸条,趁他睡着,在他脸上画乌龟。只要他在,她永远就像一只赶不走的小尾巴跟在他身后。其实,她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陪她玩而已。却偏偏他又对她极其冷淡,更加剧了她必须要降服他的意念。

      “以前,我对你特别不好,是吧?”他叹了一句。

      “虽然你性子是冷淡了点,对我也爱搭不理了点。不过,我觉得你对我是极好的。想当初,帮我采果子,做纸鸢,通风报信,还帮我受过罚挨过打,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我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你的好呢。所以爹爹说收你做义子时,我着实心里高兴坏啦。可偏偏你又不能认我爹爹做义父。说实话,我还挺失落的!”兰溪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池塘边护栏的白玉石柱。

      走了几步,却见一直跟在身边的人没跟上。转过头,见李驰呆呆的望着塘子里出神。

      “怎么?不想做我哥哥是吧!比起做魏大将军的义子,做我兰溪的哥哥得确没什么吸引力!”她调侃。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怕是她说的话惹他不高兴了。于是忙道:“生气了?”

      “我的确不想做你哥哥!”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还真生气了。你不想做我哥哥,那我做你妹妹可好?”她摸透了他的脾性,知道怎么讨好他。

      却见他听了这话,并没有丝毫笑意,反而阴沉着一张脸,满满寒意。

      得了,这马屁拍在马碲子上了。兰溪心里想着,莫不是今晚喝多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于是笑意盈盈的走到跟前,挽起李驰一只手臂,喜滋滋的玩笑道:“既不愿做我哥哥,那做我夫君可好?”

      这话一出,李驰猛然转头看向她。

      “怎么?把你吓傻了?” 兰溪偏着头望着他,戏弄的说。

      “那你那个指腹为婚的未来夫婿怎么办?”他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着。

      兰溪摸摸晕乎乎的头,想是真的醉了。她怎么把他给忘了,尽开起这样的玩笑。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兰溪自言自语道,慢慢松开了刚刚抓住他的手。

      李驰拉住想要走开的兰溪,轻轻的问道:“你今晚说的话算数吗?”

      “哪句话,我说了太多话。你指哪句?”兰溪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李驰哥哥,我想我是喝醉了!”

      “你爱他吗?”

      “谁?”

      “金家那个人?”

      “他,你说与我指腹为婚那人,嗯,我还不是......不是很清楚!”

      “他爱你吗?”

      “嗯。他说他爱我!”

      ......

      “那你会爱我吗?”

      ......

      好像有人问了这么一句话,低低的,轻轻的,飘顠散散的。兰溪觉得自己就像一朵云,快要飘起来了。怕是真的喝醉了,尽开始听出了幻音。

      “小竹!”她勉强用力唤出声音,她该回美兰居啦!否则不知道又该闹出怎样的笑话,出了怎样的糗。

      就听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丫鬟小竹来到身边,轻轻搀扶着她。一边对李驰有礼道:“将军,我家小姐怕是酒意上来,这会子醉了。奴婢扶小姐先行回去了。失礼啦!”

      就听见一旁轻轻的“嗯”了一声,兰溪还想着也同对方说点什么话,却怎么也使不上力了,就觉得困意正浓,只想顷刻就身睡去,实再抽不出一丝气力再想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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