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你好，单身狗鬼蜘蛛中将！》天生凉薄

23、第二十一章

　　【叮，对目标唱《征服》任务已完成。】

　　随着A4在脑子里响起的简洁提示，落后两步走在鬼蜘蛛身边的我终于得以停下了超小声的中文歌词碎碎念。赶紧把银手镯（翻译器）戴回身上，自觉地把手机放回挎包里，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正迈步往前走的鬼蜘蛛的背影。他好像一直没有在意我这边的小动作。

　　发梢不甚安分的厚实黑发披在身上随着步伐轻晃，男人身上的军人姿态根深蒂固，宽阔的背脊像长刀一样笔挺，走路带着特有的节奏，完全没有一般中年高阶将领的怠惰之感。

　　他不紧不慢地走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彪悍的身形投下一个拉长的影子。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我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黑夜长街路灯下他的背影有点孤单。

　　直到他停下脚步转身拧眉凶巴巴地看向我，这错觉立马消失了。

　　“你傻站着干什么！”

　　惊觉自己停在了原地，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到和他并肩的位置走着。

　　“要去哪里。”他站在原地掏出烟盒，咬着烟问。

　　“就随便逛逛？”我说。

　　伴随打火机的声响的是一声轻轻的冷笑。

　　好吧，我低头看了看地面的石砖缝，急中生智地想到了，“去高处吧，我想看一看格雷梅城的夜景。”

　　他没再吭声了。我就当作他默认，暗地里赶紧叫A4搜索最佳观景点，并且规划一条最短最省力的路线。

　　拂面而来的夜风恰好能带远烟味，我就没有计较(也不敢：)。等往前走到了岔路口，我探手扯住鬼蜘蛛的袖子，指示某个方向，“往这边走。”

　　【牵手！牵手！牵手！】A4忽然兴起刷屏。

　　我边走边和A4谈话：你说你是不是中病毒了？还什么牵手，又没有任务需要牵手的。

　　【如果有病毒，那一定是名叫‘鬼蜘蛛与太太’CP头号粉丝的病毒！】A4很兴致勃勃地说，【情侣一起散步牵手不是常规操作吗！(￣ω￣）】

　　我心说不，我这可是虚假的情侣。

　　晚上九点，夜色迷蒙。路上行人稀少，经常出现只有我和鬼蜘蛛两个人走在街上的情况。我们无言地穿过散步者三两的公园，穿过僻静昏暗的街巷，路面逐渐增加了坡度，默默告诉我们正在向高处前行。

　　也许是来到了一处饮食区域，街道旁灯火通明的建筑里传出杯觥交错的声音。这时，我有点惊喜地发现前面路边景观旁边站着一个轮廓熟悉的身影，连忙跑过去，又停下放轻了脚步慢慢接近它。

　　一只正坐在地上慢条斯理舔爪的漂亮三花猫。

　　它用那双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猫眼看了看我，喵了一声，接着低下头继续清洁爪爪。

　　——可以摸吗可以摸吗？！！

　　正当我按耐不住要伸手的时候，旁边酒馆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打开，走出了七八个成群结队、酒气熏陶的青年人，瞬间带来了刺激耳膜的喧闹。而那只三花猫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眨眼间就起身跑掉了，徒留我痛心疾首地站在原地。

　　酒馆出来的青年人喝得太尽兴，好几个醉到走路都得靠别人搀扶着。其实搀扶者也只比被搀扶的人少喝几两黄汤罢了。这人酒精上脑就是稀里糊涂的，和旁边人笑骂起来竟把自己正在扶的伙伴给忘了，一甩手，醉晕了的伙伴就和熟面条似地往旁边软倒——

　　【太太小心！！】A4紧张叫道。

　　卧槽！！

　　我完全没有料到背后会有人“用力”撞过来，猝不及防的整个人直接被撞得往前摔去，来不及反应。

　　片刻后，我靠在了一堵带着古龙水和烟味的“墙壁”上——被其阻挡了摔倒的趋势，得以安好地站着。

　　这“墙壁”带着热度和震动，发出森冷低哑的男声，“你们小心点！”

　　“哇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下次一定小心！！”

　　身后传来青年人诚惶诚恐的道歉声，脚步声惊恐万状地远离。眼角不小心瞄见似乎有人是半身着地被生拉硬拽走的，跑远了还隐约传来剧烈呕吐的声音。一下子觉得这群醉酒青年有点点惨……

　　我悄悄仰起头，却正和鬼蜘蛛低下的脸不期而遇。他还带着冷酷而威慑力十足的眼神，耳边戴着黄金环圈，配上凶恶的样貌和超乎常人的大块头，那群人跟见了恶鬼似地吓跑也不奇怪。

　　被吓到剧烈跳动的小心脏逐渐平复，我往后退了退，按在肩上的那只手掌也随之松开。

　　和鬼蜘蛛的怀抱拉开了距离，吹来的夜风忽然显得凉飕飕的，周围已经重归于安静，于是我轻轻说出的“谢谢”也显得那么清晰。

　　“你太轻了！”他用嫌弃的语气说道。

　　“那得重到什么地步才不会被人撞倒啊。”我小声嘟哝，发现这已经是自己来这里第二回被撞到差点发生意外了。转身继续往前走去，开玩笑似地说：“不过，这轻点的话不是方便你接住我嘛，鬼蜘蛛。说起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接住被撞到的我了。”

　　“嗯？”他手插着兜两步跟了上来，发出一声疑问的音节。

　　“对了你现在不记得了……”夜晚的街道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旦开始了交谈，我就不太能关回话匣子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小心被人从坡上撞下来了。很高的地方，我还以为我刚来这就要摔成残疾呢，多亏你接住了我！”

　　“应该只是顺手吧。”鬼蜘蛛回道，“你这样的，接十个都挺方便的。”

　　这人会不会说话的啊！我想打人，不过知道一百个我也打不过后面这个失忆的海军中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救了我，就算顺手也是好人！”

　　“哼～这样就算好人了？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坏人也说不定。”

　　我改口得飞快：“嗯嗯，那就是有些坏的好人吧。”

　　“……”他一时哑然，接着话锋一转，“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你，就以身相许当我的女朋友？”

　　闻言，我身体一僵，但愿现在光线昏暗他没发现。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看起来像是会干这么蠢的人吗！”我嘴硬道，只当前几天的我不是我，“况且算救命之恩的话，我都已经救了你两次，早就还完了！”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建筑区的街道，沿着坡道向小山顶上走去，沿路的路灯稀疏，光线一处明一处暗。路边则尽是些黑暗的灌木丛和树林，这让我不禁担忧起其中会不会蹿出什么蛇鼠虫蚁，不自觉地向鬼蜘蛛他那边凑了凑。

　　他浅呼一口气，扔下烟蒂踩灭火星，问：“那么，之前的我，为什么掐伤你？”

　　听他这么问，我摸了摸脖颈，脖子上的淤青已经浅淡成几道没甚感觉的红印子，因为是大晚上出门就没有对它多做遮掩。

　　“噢，这是因为我第一次帮你解毒的时候，用了特别的能力让你误以为我和瘟疫医生是同伙，然后你就……”本来以为能不生气了，但说起来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磨了磨牙盯着前路，“直接先动手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你这是道歉的意思？”我狐疑地抬头看鬼蜘蛛，试图探究他隐藏在昏暗中的神情。

　　“…………”

　　【太太，到达目的地了！】A4插句嘴说。

　　其实不用提醒，我在看到灌木丛消失而出现的那片灯火点点的夜城景象，便停下了脚步。

　　豁然开朗的视野中，陷入深沉夜幕的城市被橙色或白色的灯光照亮出轮廓，这些迷离的灯火便是浮华人间的星辰，与头顶满天忽明忽闪的繁星交相辉映，静谧而令人沉醉。

　　将这夜色中的“繁星之城”深深映在眼中，我拽拽身旁这人的袖子，告诉他了我要的补偿：

　　“那你就给我一个充满歉意的吻吧！”

　　这块地方没有路灯，只有远处的灯火和天空的星辉照明。旁边有块还算平整的大岩石，我抬腿站了上去给自己增加了高度，背对城市面朝鬼蜘蛛。这样就只比他矮一些，不至于总要仰头。

　　“这可以吧！”

　　“就这个？”鬼蜘蛛似乎啧了一声。

　　“是的。”对方眼中的探寻感锐利地刺在脸上，我不知哪来的底气，很镇定地点头，还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亲这里哦，记得要充满歉意的。”

　　“好。”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他靠近过来，赶紧闭上了眼睛。

　　动作好快！

　　柔软温热的感觉在额头上一触即离。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退开，我睁开眼睛，而鬼蜘蛛站回了原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任务完成了吧？

　　A4这个向来及时的小喇叭却少见地没有回音，我催问几遍才听到：【没有、这个不行呢、太太……】

　　我顿时有些气恼起来，没用理性过滤，就脱口而出对鬼蜘蛛讲道：“不行，你这个，嗯，道歉一点都感受不到诚意，你得再亲一次！”

　　然后就尴尬了：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啊，我语音能撤回吗！

　　他凝视着我，忽然短促地笑了声，探手握住我一侧肩胛骨，粗砺的手指紧贴光洁的颈窝，微微磨蹭着，意味深长地开口：“亲那种地方是怎么都感受不到歉意的吧……”

　　随即，他再次倾身靠近，我眼睛微微睁大。那柔软温热的感觉再次出现，这次却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虽说为了解毒我已经亲了鬼蜘蛛这家伙好几次，甚至觉得很熟练了，但是去亲一个昏迷的人和被清醒的人亲吻绝对是两种完全天差地别的体验。

　　最大的差别就是对方的舌头——

　　为什么他的舌头就到我嘴巴里了！？

　　“唔？唔唔！！”

　　鬼蜘蛛的面孔近在咫尺，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仿佛冷静而仔细地观察我惊慌失措的反应，嘴上的行动更是过分。

　　口腔里每一寸都被不容抗拒地舔过，异物的侵占感让我忍不住想后退，但被不知何时按在后颈的手掌轻易挡住，只能张着嘴任他深入。

　　敲李凉的，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这么熟练……

　　【恭喜太太完成“一、让任务目标主动亲吻你”，当前进度为40％请再接再厉！达成进度40％可解锁……】

　　A4在快速地播报什么，已经没空闲去思考了。

　　双腿有些发软，我双手抓住对方胸前的衣服，不由自主地倒过去。他很自然地顺势接住我，停下了动作，侧过脸贴在我耳边，哑声笑着问：“小姑娘，这就站不住了？”

　　我胸口闷闷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脸上发烫，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嘴里还充满着男人的气息，舌头酥酥麻麻的。

　　他竟然还取笑说：“怎么，没亲过吗？”

　　我轻咬自己的舌头，硬撑着开口反驳：“谁没亲过啊，你我都亲了好多次了！”

　　最多、最多是没有这种熟练的吻技而已！

　　“我都忘了。”他呼出的热气钻进耳蜗，声音低沉。

　　“你帮我回忆下？”

　　这老男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开始撩人了！？太差劲了！有本事你再中毒躺了，我让你回忆回忆！！

　　“没工夫帮你！”我咬牙说道，被热气吹得一哆嗦，撇过头躲开他不知有意无意的吹气。

　　“那刚才的道歉……”他语气微妙地拖长，顿了顿，后退了些说，“算是有诚意了吗？”

　　一项事关回家的主线任务都完成了，当然可以说很有诚意。这么点头就行的事，可我舔了舔唇角，下意识没有说出来。

　　刚才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感觉不讨厌……甚至让人想再试一次。所以说老男人吻技好真是作弊呢！

　　不知道是因为此处黑暗无人的环境让人放下羞耻心，还是因为满天繁星和万家灯火于眼中闪耀的光芒令人迷失，我的脑袋有点发热，接着就做出了从没想过的举动。

　　虽然我本人没有意识到，但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抛开了任务目的和鬼蜘蛛他说。

　　“诚意似乎有一点了，不过我还需要再多确认下……”

　　我抓着他西装的双手紧紧攥起，声线带着细微的颤抖。这仿佛没有出乎鬼蜘蛛意料，他几乎立刻明白了我的暗示。

　　周围除了我们，只剩下徐徐的夜风和虫鸣声。背后的格雷梅城灯火点点，繁星静默无声。

　　安静的黑暗中，他的嘴唇再次贴上我的嘴唇。

　　反正黏糊糊的亲吻都经历了，再犯小洁癖也来不及了，不如就在回去洗漱前……学习下技术。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结果亲吻让脑袋变得晕乎乎。

　　我不知不觉地松开手，攀上鬼蜘蛛被长发覆盖的颈项，由他伸手按住我的腰，逐渐放松地把自己整个人重量落在了他身上。

　　……

　　…………

　　City of stars,
　　繁星之城啊，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你是否只愿为我闪耀，

　　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我感受到了你从未有过的闪耀。

　　there’s so much that I can‘t see.
　　世间有太多不可明了，

　　Who knows,
　　谁又能明了，

　　is this the start of something wonderful and new,
　　这究竟是一切美好即将降临的某个预兆，

　　or one more dream that I cannot make true
　　还是又一个终将成空的黄粱梦晓？

---

作者有话要说：　　……
…………
【本日黑匣子】
卡帕多奇尔王宫，专为外宾留宿准备的第二庭院宫殿，海军中将住宿的地方也在其中。
海军将领虽不是贵族，但凭借海军特殊的地位和实力，海军将领及其亲兵得以拥有和尊贵外宾同等的待遇，暂居于王宫享受奢靡的招待。
卡洛斯上校看到他半夜回来的长官，有些惊讶。毕竟就三四小时前，在贵族宴会上借口伤痛甩手离开的中将心情可说不上美妙。现在转一圈回来，气场就变得没那么压抑可怕了，让卡洛斯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些。
虽然心里好奇失忆的长官会去了哪里，但卡洛斯可没这胆子问鬼蜘蛛，失忆前的中将生气可能是给他点颜色看看，失忆后的中将说不定会让他看不出颜色了。不过他倒是可以自己“看看”。
男人纾解烦躁和压力的方式不外乎烟酒和睡女人，或是打架，但是现在没有敌人——唯一可能的“敌人”却有个不好动手的身份。卡洛斯动动鼻子，没有闻到酒味，烟味也很淡。
那就剩下“女人”了？卡洛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自称“旅者”和“长官女朋友”、胆大妄为的年轻女士，姓和名都奇异的简短。
应该不会吧，卡洛斯如此想道。但又有隐约的预感，也许事实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散步，看来也不是很无聊的事情吧。”长官咬着烟，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他没反应过来。如果在场的是卢克船医，细致的医生八成能从这句发掘出一些有趣的东西。然而站在这里的是卡洛斯，他只听懂了随后鬼蜘蛛问的“确定是那个公主了吗？”，就立马正襟危坐地汇报起来。
……
旅行者洞穴酒店，402房间。
在枕边的手机里待着的系统A4看着自家太太安静可爱的睡颜，芯里有些欣慰有些复杂。
欣慰是今天太太她首次完成了所有的日常任务并且增加了主线进度，复杂是因为它差点把它自己搞死机了：就为了助攻一把。ˊ_>ˋ
把重要的主线进度播报硬生生憋住是真的要死AI的啊！有必要记下来，以后让鬼蜘蛛中将给它这个第一CP粉多打几个五星好评。
还有就是，要不要提醒太太，一个成年男人大晚上来你房间找你其实是要做什么的吗？
虽然最后鬼蜘蛛中将他啥也没干……
还是先不说吧。经过计算，去维护前A4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