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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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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叶纤主好像生气了,你不去看看她吗?”林樱雨神色担忧,语气轻柔。
宁隐尘神情平淡,“无妨,她一向如此。若是能少缠我些,我也落得清净。”
林樱雨半嗔道:“那我以后也不敢黏着你了。”
他微微一顿,语气柔缓,“你无妨。”
话只说了一半,未尽之意却昭然若揭——毕竟你是我亲妹妹。
林樱雨听懂了,嘴角扬起浅笑。
“当年……到底是谁,害死了爹娘?”她垂下眼睫,神色微凄,惹人怜惜。
宁隐尘伸手抚了抚她的肩,低声道:“此事你不必过问,太过危险。如今能找到你,已是上天垂怜,你只需保重自己。”
“嗯,我明白。”她轻轻颔首,犹豫片刻,又问:“那……哥哥可知凶手图谋为何?”
宁隐尘沉默一瞬,点头道:“先祖皇帝曾留下一纸诏书,乃传位之旨。当年,诏书被密送入肃王府,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林樱雨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又镇定下来,“原来如此……那东西落入歹人之手了吗?”
“没有。”宁隐尘缓缓摇头,“我当年侥幸逃脱,将诏书一同带出。至今仍随身携带。”
“随身带着?”她语气微急,旋即又压低声调,柔声道:“此物不祥,夺去了爹娘的性命,如今我只剩哥哥一人,切莫因它再惹祸上身。”
“放心,我不会有事。”他安慰她,“我如今已非昔日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拜在毒仙门下,足以自保。”
林樱雨听后低头应声,“那哥哥万事小心。”
“嗯。”
与此同时·帘幕后
“二殿下!”
唐简跪地禀报:“樱雨来信,宁隐尘确为风锦尘,诏书由他带出!”
帘子猛地被掀开,风锦楼眸中闪着狠厉的光,“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唐简颔首,“还是殿下高明,当年就留下樱雨这一子,宁隐尘对她毫无防备,已将一切尽数托出。属下还得知,他竟是毒仙门下弟子。”
“哼!”风锦楼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他没死。找不到尸体?他这种人,怎么会轻易死?锦尘啊锦尘——要怪,就怪你命不该好!”
自幼至今,六子八孙中,他风锦楼无论文才武略,皆出类拔萃,可皇祖偏偏更赞风锦尘一句。每每想起,风锦楼便恨意难平,手中茶盏“咔嚓”碎裂成粉。
“传令樱雨按兵不动,等虎啸营抵达,再来个里应外合!”风锦楼冷声道。
唐简应命,欲言又止,“殿下,近来平王又有异动……他多次为您惹事,是否需属下……”
他话未说完,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不许动!”风锦楼断然拒绝,目光一凛。
“殿下,岭南百姓对平王极为信服,若是放任不管,将来只怕会……”
“够了!”风锦楼抬手打断,脸色晦暗,“当年厉王府与肃王府同遭横祸,我皇兄当场毙命。我曾暗示过父皇:平王既有动机,又有嫌疑。”
“只要平王这颗棋子还在,父皇的怀疑永远不会落在我头上——就算有朝一日必须弃子,也轮不到我亲自动手。”
说话间,他眼底寒光毕露,唇边竟泛起一丝嗜血的冷笑。
唐简看着他,忽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天灵。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心狠手辣,如今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冷血无情。
风锦楼对王位的执念,已近疯魔——兄长、亲人、甚至皇父……他都能弃之如敝屣!
唐简心头骤紧:此人一旦登基,第一个灭口的,定是自己!
他垂眸低首,心底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他必须,提前为自己谋一条退路。
“谁!”
风锦楼忽然暴喝,猛地冲出帘幕后。
唐简一惊,回神之际,心中只剩一个念头——糟糕,有人偷听!
夜幕将临·点苍山
晚饭时,宁隐尘坐于堂中,扫视四周。
叶笑与占斯未归——看来是真的走了。
她果然生气了,连一句“再见”都未与他说……
饭后,林樱雨随师返回剑阁住处。宁隐尘终于得了片刻清净,卸下白日强撑的热情与寒暄,独自走回梅园。
他本性如寒冬的梅,冷傲孤高,即便亲人至近,也不喜过分亲昵。
林樱雨并不熟悉真正的他,今日他已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话。
刚入院中,他忽然停下脚步——点苍弟子正在往叶笑房中送炭。
她没走?
他神情一变。若没离开,为何饭也不吃?她不吃饭是常事,可占斯绝不会不来——而且上午他一去便再无踪影……
林樱雨既然现身,说明山上有人接应,如今的点苍山危机四伏,他们不会是……出事了吧?
一瞬间,万千思绪电转而过,他快步上前敲门。
无人应答。
他推门而入,房内行李还在,占斯的也未动。
宁隐尘脸色一沉,转身冲出院门,恰好撞见一脸慌张的占斯。
那一瞬,他便知道:果然出事了。
“叶笑不见了!”占斯喘息未定,语气焦急。
山林间
叶笑一路狂奔,脚步踉跄。
这里是点苍山腹地一处隐秘山坳,两侧古树苍天,密叶遮光。冬日凛冽,可林中却异常阴郁。
她跌倒了好几次,双手擦破,衣裙沾满泥土,却丝毫不敢停歇。
方向早已迷失,她只能朝着前方一味奔跑。
她记得师父曾讲,人在将死之际,会有一种奇特的预感——仿佛生死就在呼吸之间。
叶笑此刻便有了这种感觉。
身后追兵步步紧逼,武功远胜于她,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她一边跑,一边伸手入怀,取出一枚血红药丸。
药入喉的那一刻,身后一掌悍然袭来!
十成力道,毫不留情。
掌风结结实实轰在她背心——
叶笑身体猛地前倾,眼前一黑,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