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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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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看见有个奇怪的人进去了,是真的!”
“那个会不会不是人啊,你们看那些丧尸跑到他呆的房子里去之后就不出来了。”
“不如……我们把他们都烧了吧?”
“嗯嗯都烧了!全村的丧尸几乎都在房子里了。”
“可是……万一里面的人被烧死了怎么办,这可是杀人啊!要坐牢的!”
“得了吧,现在那些警\\察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抓人坐牢,更何况那个人被丧尸包围了这么久,肯定早死了。说不定……根本不是人呢!”
“是啊,哪有人能在丧尸堆里活一晚上的,说不定是那些丧尸的头头呢!”
“烧了吧,我们这也是为民除害……”
裴恒是被浓重的烟雾呛醒的,木柴混合着不知名的物体燃烧产生的刺鼻气味让裴恒咳了个够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便是浓重的烟雾混合着些许火光。着火了?裴恒捂住口鼻翻身下床,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屋内的景象,木质的门已经被锐利的爪子抓挠的残破不堪,地上零零碎碎的全是些木屑和稍大的木块,而不大的卧室里挤了三只毒人,都在原地打着转,身上都着了火也全然不知。
裴恒朝窗外看去,院子的外面堆满了柴火,赤色的火光盘踞跃动与木柴之上,带着哔啵的响声已经蔓延到了一楼,从火焰的间隙中望出去,还有几个“苗疆人”带着惊恐混杂着恨意的神情看着他。
他们是房子的主人吗?裴恒有点心虚,私闯民宅还随意挪动了他人的东西确实是他不对,但是也没必要烧死他吧?转眼又瞥见院子里愣愣的原地打转的毒人们,难道……他们是想烧死那些毒人?裴恒仔细一看,本来不大的院子里竟然满满当当的挤了近百只毒人,更别说破门而入的那些。
裴恒长吁口气,幸好昨天他绕着整个房子布了个迷阵,把这些毒人都困住了,不然就要被这些奇怪的毒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轻巧的绕过那些毒人,裴恒找了个角落的窗子跃下,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着火的房子。迷阵对裴恒没有影响,说起来这个阵法还是九嫂子教他的,嗯九嫂子是纯阳宫的,嫁给九师兄后就住到了谷里,不知道九师兄现在是不是还每天被九嫂子关到房门外睡呢?裴恒的思绪一下子拐远了。
“你……你是人类吗?”裴恒回过神来,一个衣着看起来还算是干净,只是手脚都裸露在外,身上的衣衫也到处是缺口的小孩站在他面前,手背在身后,握着一把不怎么锋利的小刀。
人?苗疆小孩连人和毒人都分不清吗,不过有警惕心是好的,就是那把小刀不怎么够看的。裴恒脱下外套想给小孩披上,反正他有内力护体,相比于师兄弟们算是体虚却也比普通人好上一些,倒是那个苗疆小孩,手脚都冻得青紫发黑了,苗疆也真是的,夏天布料少就算了,冬天还穿这么少是想冻死自己是怎么的。
没想到那个孩子猛地退后了几步,避如蛇蝎般的警惕的看着裴恒,将那把并不怎么锋利的小刀也对准了他。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把一个孩子逼成这样呢?裴恒发现自从来到“苗疆”自己的叹气次数几乎是直线飙升了。小孩的力气本身就不大,在裴恒面前根本不够看,那外套最终也毫不费力的套在了孩子的身上。
“啪嗒”原本握在小孩手上的小刀掉在了地上,几滴水迹落在了上面,那小孩竟紧紧抓着衣服落泪。
“你……为什么要给我衣服,”那小孩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不用你还。”裴恒摸摸那孩子的头,反正他并不需要,给需要的人也是好的。
听到裴恒的话,那小孩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滑落下来砸在地上,“呜……妈妈……呜……”
那个小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样子,紧紧抓着身上的衣服,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默默流泪,明明已经很痛苦了却依旧只是低声的啜泣,全身散发着凄苦绝望的味道。裴恒把那孩子揽在了怀里,轻柔的拍着他的背,这个孩子的父母大概是死在毒人手里了吧,所以才会……裴恒叹了口气,轻柔的安抚着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了小孩身上,那冰凉的手脚也开始回暖。
不知过了多久,那孩子哭的累了,便缩在裴恒的怀里睡着了,红彤彤的小脸和满是冻伤的手脚,不及时医治怕是要留下病根。
村子里是不能回去了,那几个用奇怪眼神看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对他抱有敌意,现在他带着个孩子更是不能去冒险。看了附近的地势,都是十分松软的土质,看起来找到山洞的可能性不大。
裴恒抱着小孩寻找合适的地方过夜,这里没有高大的山,多是丘陵一类,种着大片的杨梅树橘树和桃树,只有朝阳山坡上,竟孤零零的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干被蛀空了,留下五岁大的小孩可以坐躺的树洞。
裴恒拿出驱赶蛇虫的药粉往树洞里撒了些,从一旁的林子里找了许多干燥松软的杂草垫在树洞里,把小孩放了进去,在树旁边燃了一堆火。
离开了裴恒的怀抱,缩在树洞里的小孩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悉悉索索的翻动着身体,发出细碎的呻吟。
微有睡意的裴恒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有些发热,却不是很严重。老人和小孩身体都是比较弱的,最忌大喜大悲,白日里小孩这么哭了一大场,会染上点小病也在裴恒的意料之中,从玲珑佩里拿出退热的药丸,用热水化开给小孩灌了下去。
野外的条件有限,小孩生着病裴恒也不能跑远,幸好不远有条山涧,用水囊灌了好几袋水回来,放在罐子里煮沸了,才沾湿帕子给小孩擦身子,在大大小小的伤处上了药后,又拿出药酒兑上温水擦拭他的腋下掌心和足心。
就这么一直忙活到四更天,小孩的烧才退下去,裴恒不禁叹了口气,养孩子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