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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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村落，相比于其他村镇更加干净整洁，没有人，也没有丧尸，好像人类和丧尸一同消失了。正是如此，整个村落显得无比诡异，看的让人无端觉得背后发冷。
“枝凉，有什么发现吗？”曲若雪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觉到身上渐渐回暖，才放松下来，和搜索回来的枝凉搭话。
枝凉摇了摇头，看向四周的眼神也变得晦暗起来，“我查看了好几户人家，别说是粮食了，连衣物很少，甚至有几家连棉被都不见了，太奇怪了。”
“是啊，就算他们果断的去最近的幸存者基地，也不至于把棉被之类的也带上吧？”
“这个破地方怎么什么都没有！”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陈靖和林子君也回来了，两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陈靖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满脸的厌烦。
林子君推了推眼镜，“这附近可能有村民组织的小基地，定期来清扫村子吧，这样村子各种意义上的干净整洁都可以说的通了。”
“这么说也勉强可以说通吧……”曲若雪摸着下巴，“可是我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哀嚎从村子深处传出来，四人当即神色一凛，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狂奔而去，等他们赶到发出声音的那栋房子门口，唐若风和白霖已经在了，还没等他们会合，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就冲开大门跑了出来。
“鬼……鬼啊！！！”破门而出的男人根本没有去关注唐若风一行人，完全失去理智的朝前狂奔，却被路面的几块石头绊了一跤，重重的摔在地上。紧张过度的男人一时间忘了怎么起身，就这样姿势怪异的地面上爬行着，布满了红色血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恨不得将其凸出眼眶似的，看起来极为可怖。“不……不是我干的!放过我！放过我！”
“疯子？”曲若雪和枝凉面面相觑，末世这么几天，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丧尸，也见过轻生的，出卖身体的，诈骗的，无论如何卑劣都想活下去的人类，疯子什么的还是头一回见。
让这个男人继续嚎下去，迟早会引来丧尸，唐若风干脆把他敲晕，一下子安静下来让众人的耳朵都舒服了不少。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裴恒背着背包走出大门，就看见唐若风一行人站在门口，而那个想袭击他的男人正趴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
“我们听见声音就赶过来了。”看着裴恒惊讶的样子，林子君扶了扶眼镜，没想到原本看着沉稳的少年也有这样神经大条的样子。
“这个，怎么回事。”唐若风站在稍远的地方，而那个男人就晕倒在他附近。
“啊？”裴恒走近，把地上趴着的男人翻了个面，手指微微用力看了看男人充血的眼睛，点了点头，“受了惊吓而已，没事。”
裴恒抬起头来，看唐若风还是盯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才反应过来那人的意思。“嗯……我原来来过这个村子，差点被烧死了，他可能以为我是找他索命来的吧。”
“呵，大半天都能吓成这样，是做了多少亏心事。”陈靖冷哼一声便不再去看那地上的男人。
“先不说他做的事，整个村子空荡荡的连丧尸都没有，只有他一个村民，这太奇怪了，我们只能通过他了解情况了。”白霖看向裴恒，“小裴，你看他的意识能恢复清醒吗？”
裴恒蹲下身，摸了摸男人的脉门，只觉得他手臂的皮肤太过僵硬，在内关节点了几下，男人的手臂才缓缓的恢复柔软。
“我给他开副药，要几个小时他醒来才能判断。”裴恒习惯性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沾了点灰的手指，一边的陈靖发出一声轻嗤。
“几个小时？”唐若风看着脚下的男人皱起眉来，“等不了。”
“那也没办法，他全身僵硬，一看就是保持高度的戒备一天以上了，加上因我受到的惊吓，几个小时能醒来已经是高估了，要他迅速醒来是做不到的。”裴恒看了看男人浑身的脏污，带着奇怪的腥臭味，这时裴恒才注意到，男人的衣角卷起了一块，里头卷携着什么。拿出两片木片把卷在里头的一块黑红色的东西夹出来，用内劲一振，黑红色的血块扑簌簌碎成了粉末，露出了其中包裹的一颗带着一点小黑斑的牙齿。
是幼童的牙齿。
“带上他，我们先回去。”唐若风注意到了裴恒的小动作，看着少年骤然变了的脸色，心里也跟着一沉。
“走了走了，什么破地方。”陈靖扯起男人的后领，像是背麻袋一般的带走了男人。
众人回到临时驻地把收获都清点了一边，火堆也已经加起来准备午饭了。
毕竟是室外，众人只是吃了点干粮配着早前做的速溶汤填了肚子，而那个男人被扔在一旁没有人理。
“师父……”梧桐自从裴恒他们回来后就很紧张，吃完午饭更是拽着裴恒的衣角不肯撒手，自以为其他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样子偷偷的瞄着那个奇怪的男人。
“怎么了？”裴恒将梧桐笼在怀里，干燥的手掌轻轻揉了揉梧桐的小脑袋。
“师父，那个人是坏人，不要带上他。”梧桐放低了声音说道，小孩子本身就对音量没什么概念，他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轻了，其实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梧桐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别人的“坏话”，裴恒想起来刚见到梧桐时那副凄惨的样子，还有他口中的“坏人”。
梧桐紧紧的抿着唇，水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拽着裴恒的衣角的手微微颤抖。
“好了好了，不要害怕。”裴恒轻轻的拍着梧桐的背部，“梧桐是男孩子啊，怎么能这么胆小。”
很快，梧桐就在裴恒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依旧埋在裴恒的怀里。孩子小小的声音传来，“梧桐，才不胆小呢。”
“好好，不胆小。”裴恒看了看梧桐的脸，只是泛着些红，并没有泪痕。“是那个男人把你赶出来的？”
梧桐点点头，抓着自己的衣袖看起来还有些紧张。“金叔叔说，我们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人养我们，就让我们自己出去找吃的。我还有另外两个小伙伴都被赶出来了，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在座的几位女性都有些心软，却没有对此有任何评论。平心而论那男人做的事也太不厚道了，但是，这不是安宁平稳的和谐社会，现在是丧尸横行的末世，连自己都朝不保夕，下一刻都有可能丧命的情况下，养着没有血缘的，完全是拖累的孩子，在场除了裴恒估计也没人做得到，众人自然也没有这个立场对男人做的事做出什么评价。
“没事了，现在坏人伤害不到梧桐了。”裴恒依旧浅笑着，温和的安抚着梧桐。
坐在裴恒不远处的曲若雪敏感的感觉到这个少年生气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平时脾气越是好的人，生气起来越可怕。
把梧桐交给单珊，裴恒拍了拍唐若风的肩膀，“我把那男人弄醒，你们来套话。”
把那男人平放在地上，裴恒拿出一套并不常用的银针，用早就制好的药筒将银针熏制一边，裴恒才下手。这套针法是他从古籍中翻阅来的，是一套利大于弊的针法，一般只会用在需要紧急抢救病人的情况之中，以透支内气的方式让病人一段时间的身体恢复到比较好的状态，以便于支撑接下来的治疗。当然这段时间过了之后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去调养才能让身体重新恢复比较好的状态。
裴恒的手法练了很多年，就算是在一堆师兄师姐中也是出挑的，很快就将银针尽数扎在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好，呼吸也从微弱变得平稳。
从起针到收针用了不到一刻钟，裴恒将这套不能再用的银针收起来，回到了车子里头小憩，至于套话之类的，就不在他擅长的范畴了。
那男人很快醒了过来，与他交谈的人是林子君，想来也是，唐若风那个半天说不出十个字的家伙让他去套话还是算了吧。
这么想着，裴恒下意识的看向唐若风，却发现那人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有什么好看的……不，也不一定是在看我吧？这么想着，裴恒转过身去，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仅仅是这样，裴恒也无法睡过去，这么几天紧凑的生活像是被什么追赶着，让他无法去乱想太多，这时静下心来，裴恒摸着自己的手腕，这才发现，第一次主动害人的他并不是那么大胆，他的手还是有那么一丝颤抖的。
一想到自己发现的那颗牙齿和梧桐的话，裴恒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他做的没有错。
万花谷从创谷开始，就以悬壶济世闻名与江湖，在世人的眼中皆是大善的大夫。实则不然，万花本就是亦正亦邪的门派，外人从来不知道，万花还有一个地方名为聋哑村，若是他们知道这个地方，就会发现这里的哑仆皆是曾在江湖上闻名的恶人。那些恶人被捉来后，基本上都是一碗哑药灌下去，一部分负责万花谷内的杂务，而剩下的大部分……则留下试药。
若不是现世世道并不太平，裴恒想，他是不介意带上个试药的哑仆的，现在只不过让他虚弱而死，真是便宜了这丧尽天良的人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