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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六十六章 ...

  •   在干扰传送阵的敌人离开后,他们顺利的脱离了战场,回到光线充足的本丸。

      乱藤四郎担忧的看着她的伤势。

      他明明极化了、也变强了,却完全没有帮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身当成利诱,用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硬生生的扯下敌方的战力,连刀剑男士也不会用这种疯狂的方法。

      那一刻,他几乎觉得痛的人是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冷静,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可以对着她的伤口拍手叫好。

      她一路拖着那振敌太刀到地牢里,那个他们曾经用来关着她的地方,她的力气显然不太足够,敌太刀大半的身体都跟地面摩擦着,它一下一下的滑下通往牢房的梯级,再被她扔进其中一间牢房。

      五虎退茫然的问道,「您要俘虏敌人吗 」

      「不算是。」她在牢房的大门落上锁,再在本丸的灵力与灰星的帮助下设下一个封锁阵,淡淡的说道,「对方曾经怎样用我的清光,我现在就要怎样用它。」

      「无论如何,请您先包扎伤口。」乱藤四郎有些难受的看着她半边被染红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更加沉稳,可他却失败了,「手你的手 」

      「手?」她微微的偏了一下头,空荡荡的左侧似乎让她感到一丝不习惯,但她只是说道,「别在意,小事而已。」

      「 」乱藤四郎垂下眼帘,看着她咬着纱布扎在自己伤口上,与想像中不同,她很快的止血了——那是一种不像人类的康复力。

      一旁的秋田藤四郎看到他们都回来了,连忙上前问道,「你们有见到烛台切先生了吗?」

      乱藤四郎的语气变得冷淡了一点,「没有,怎么了?」

      这让秋田呆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乱的神情,然后又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新奇的上下看着对方的新装束,但他还是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说道, 「烛台切先生在大家出阵后就跟着出发了。」

      和泉守喃喃着「又错过了吗」。

      「我们没有见过他。」一期一振摇头道——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审神者带进通风道的隐蔽捷径,恐怕烛台切与其他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在一起,没有找到她与他们。

      审神者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独自走向书房。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时之政府的医学技术能做到断肢再生,但是,要完整地制造她的新左手出来,再为她接驳回去,恐怕至少要一个月,而这还没有算上她的复健时间。那太慢了——敌方肯定也有相似的技术,而她需要在对方康复前发动攻击。

      然而,乱藤四郎却拉住了她的右手。

      「主人。」

      她一如既往的说,「不要叫我 」

      这次,乱藤四郎大胆的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明白的,您体内的瘴气太多,无法与任何刀剑男士结契,对吧?」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她可是他们的审神者,那他们对她认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他低声的猜测着,「或者是因为,我对您仍然有所拖欠?」

      「不是。」她说,但因为被捂住了嘴而显得模糊不清。

      他把她拉到一个房间里,说道,「对不起,您现在应该静养的,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说着,他从房里的柜子拖出了一张钉毯。

      乱藤四郎、钉毯、她、与她的手——

      审神者大概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了,轻轻抬起了右手,钉毯上的尖锐钉子刺穿了她的手心,轻易得像刺破了一张白纸——并不是她的手掌结构很薄弱,而是当她让尖刺穿透自己时,手掌下压的力度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因为确实不痛。

      这不再是她哭着反覆告诉自己的说话,而是一个切实的真相——之前胸口的痛楚越过了某个临界点后,她的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这样可以了吗?」她问道,血液源源不绝的冒出来,沾湿了这件刑具,分秒必争,她想走出这个房间了。

      「不、不是的 !」他震惊的喃喃。

      她毫不爱惜的让长钉穿透了仅剩的右手——就是这只鲜血淋漓的手曾经举刀奋战、曾经安抚的按上他的肩头,也曾经把他拉出黑暗。乱藤四郎几乎想哭出来,「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审神者走到门边,已经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我我是来道歉的。」

      「你已经道过歉了。」她说。

      乱藤四郎却有些执拗的摇头。

      如果是不小心犯下的错误,说一声「对不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决定夺去她的性命也好、决定在她身上施加伤害也好,都是出于他们最清醒的意志,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句「对不起」根本什么也偿还不了——乱藤四郎看着面前的审神者、看着她的手,他觉得他需要赎罪。

      「右边对吧。」他喃喃道。

      审神者发现到一丝不对劲,他似乎在打算着什么,「你在做什么?」

      就像他当初对她设下陷阱一样,他把那张曾经让她流血不止的钉毯放在自己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踩了上去,剧痛从脚下传来,然后他以右边的方向倒下,更多的钉子撕裂了他的皮肉。

      那大概是第一次,他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惊讶的神情。

      为了他而出现的神情。

      审神者的脚步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回头走到房间里,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他痛得眼泪直冒,口中喃喃道,「我还给您了 」

      她垂下眼帘,罕有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对他点头,「嗯。」

      「我还给您了 」

      「嗯。」

      「对了,我们还想过杀死您。」

      「我也想过拖着你们去死,这个扯平了。」她低头看着他——或者该说,她的动作让他觉得她在看着他,但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那么枫大人,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乱藤四郎拼命的从毯上爬起来,他一身血迹,用双手握上她的右掌,带着希望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不知为什么而流下眼泪,「让我称呼您为『主人』,好吗?」

      室内突然安静了。

      审神者似乎沉默了好一会。

      「 对不起。」她说,这也是她第一次拒绝他的请求,缓缓地摇头的动作让他仿佛坠入冰窖——「除了这个,只要是我能给予的,你想要什么也可以。」

      他执拗的说,「可是,我只想要这个。」

      那意味着她对他的表现不满意吗?

      「为什么您不高兴?」乱藤四郎咬唇问道——如果是前任的话,看到刀剑男士满身鲜血绝对会发出畅快的笑声。除了上床和被套上刑具,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取悦人类,「那样的话,告诉我啊 我要怎样做,您才会高兴起来?」

      那是乱藤四郎。

      一个本该开郎率直的、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什么时候有新衣服的孩子。

      「你什么也不用做,是我无法尽主人的义务,也无法给予你所期望的任何东西。」她召来了手入式神,在后者身上拍入了灵力,让它修复乱藤四郎的身体,她一边吃力的单手把他抱起、安置在叠叠米上,一边说道,「而且,也不曾打算这样做。」

      她的声音是平静的,她的灵力是血腥中仍然带着一丝疲惫温柔的。

      但是,她的说话却是那样的残忍。

      「不曾打算是什么意思?」他愣愣地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说,式神在缓慢地修复他的身体,这本该让他感到温暖,可他却无法自控地颤抖着,因为她冰冷得可怕的指尖,她没有停歇的跨出了和室,只是留下了一句,「休息一下,我会在书房,有事情就叫我吧。」

      他猛然抬头说,「您的伤 」

      啪。

      纸门已经被轻轻合上,他连她的背影也没有看见。

      另一边,烛台切匆匆的走进书房,审神者安静地坐在窗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在灰白的阴天里,微弱的阳光洒在她飘动的发丝上,只给人一种凉冷的感觉,她笨拙的单手把信件系到灰星的脚上,似乎正在对它交代着什么,而当灰星迎风拍翼飞翔的时候,窗帘被风吹动的,映入眼帘的,还有她空荡荡的左袖。

      他睁大了眼睛。

      一瞬间,尖刺般的心痛席卷了他的意识。

      他的声音颤抖地问,「大阪城发生了什么事?」

      「战斗。」她说。

      「痛吗 ?」

      「不痛。」她摇头说,连银白发尾荡出的弧度也带着冷静的意味。

      「怎么可能不痛!!」烛台切失去仪态的大吼,他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创口的剧痛、还有失去肢体的恐慌与空虚,如果是发生在他身上,他可以在恐慌过后从容以对,因为只要得到手入,他就会再次回复正常。

      但是,她只是人类而已。

      光是看着,他就已经痛得难以忍受了,那种仿佛被揪动心脏的刺痛让他无法呼吸——明明不曾得到,为什么仍然会这样在意?

      三日月听到声音而进来,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在这个只剩下凉意与黑白影子的房间里,那双盛载着新月眼眸,也慢慢地染上了淡淡的悲恸— —

      她曾经挥舞过那么美丽的双手刃。

      他喃喃道,「真是可惜 」

      「并不可惜。」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惜的是她的失误让让敌大将轻易的逃了,但那不要紧,灰星已经把讯号传出去,不用多久,对方也会尝到本丸破灭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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