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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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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夫人难得提高嗓门呵住了慌张的佣人，一阵兵慌马乱后，她重新带着儿子坐回沙发。我们见状也搀着小D一起返回原位，五人分成两拨，面对面的坐在正相对的沙发上。女佣们快速收拾掉破碎的茶杯，不多时甚至还有新功夫又重新摆出一桌茶点，老板被上层阶级这种无时无刻都要装／逼的行为恶心的到了，白眼翻的恨不得能上天。
小奶狗还是个孩子，今天见识了太多，信息量过大，整个人已全然处于懵逼死机状态，紧张兮兮的贴着他妈妈，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威廉姆斯夫人轻声安抚住泰勒，将他支到别的地方，独自留下来和我们对峙。
小D此时已经有些麻木，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好似一个破旧的旧娃娃，无声的控告自己曾经的主人为何将他丢弃。他嘴巴张了张，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眼前这个女人，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客厅一时间安静的尴尬又吓人。
威廉姆斯夫人反而先开了头，她望着一身正装打扮的小D，叹了口气：“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小D僵硬的抬起头：“你当年...你当年为什么离开？”
威廉姆斯夫人深吸口气，努力维持着刚才的优雅仪态，沉默半响才神情黯淡的说：“....我实在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了。”
小D的表情有些悲伤：“所以你就抛弃了我和爸爸，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可能会因为交不起房子贷款而被赶出去，可能会饿死，可能流落街头？！”
威廉姆斯夫人被质问的有些尴尬，她不自然的撇开视线，不再和他四目相对：“我又没拿走多少..那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小D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拿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之后我和爸爸不得不吃了整整半年只蘸盐和糖的玉米饼！你当时说不定已经跑来这里过上好日子了！”
威廉姆斯夫人听到最后也有些愤怒，同样尖利的反驳回去：“那是你爸爸他自己笨！他不会赚钱，只知道弄他那堆破烂奶酪！我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劳作，挤牛奶，做奶酪，还得照顾你们爷俩的一日三餐。我的青春都被荒废了。我拿一点点钱又有什么关系？！”
“你....那你.....”小D气的胸脯直抖，不停的大喘气深呼吸：“所以你当年那么狠心就把我抛弃了吗？！”
这句话的最后已经带上了少许哭腔。
小D一直不理解，别人的妈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每时每刻都把自己的孩子揣在兜里，生怕孩子离开自己视线一秒，自己的妈妈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将他留在空空的家里等死，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
他咬紧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离开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从没想过回来看看我吗？”
威廉姆斯夫人默默喝光一杯茶，片刻才答：“我回去过。”
小D瞪圆眼睛，着急的质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威廉姆斯夫人道：“在你爸爸去世的时候，我作为遗孀回去签字，可当时你已经离开小镇了，隔壁的老卡尔和我说你去了其它城市读大学，我问他你去哪里读书，他也不肯告诉我。”
小D咬着牙不敢置信：“然后呢？他不说你就不会自己去找吗？！你就没想过去找我吗？爸爸死了，你就立刻和别人结婚了，又生了个孩子？组成你现在完美无瑕的新家庭？！”
威廉姆斯夫人道：“我之前写信回去过，也给你爸爸寄了离婚的信件，还想要一半你的抚养权。
但你爸爸就是个该死顽固的人，他怎么都不肯签字，死也不同意和我离婚。我又想过回去找你，是你爸爸不肯和我合作，要赖你去赖他吧。”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你如果真的想找我，你为什么不亲自回来看看我？！”
小D终于爆发了，他无法控制的将满桌茶点掀翻，精致的茶具还有那些诱人的点心噼里啪啦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早就赶来在旁边待命的几名保安急忙跑上去按住他，其中一名甚至冲他膝盖窝那处狠狠踢了一脚，逼迫小D跪在地上，双臂朝后，低头几乎匍匐在地毯上，像个囚／犯。
我和老板着急的跑过去阻拦，奈何武力值和力气都不敌高大威猛的黑／人，被保安刷刷几下就拍飞到一旁。
老板想冲到还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质问，半路就被保安阻拦下来，他愤怒的破口大骂：“他也是你儿子啊！你亲生的儿子啊！你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么对待？！”
“你还是人吗？！”
小D脸朝地面，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站在门口的女佣突然发出一声喜悦的叫喊：“先生终于回来了！”
一名身材魁梧，气质严肃，满头银发的男人走进客厅，望着这一出闹剧，皱紧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什么人？你们在我家里要闹什么？管家！快把他们带走！”
跟在男人身后的管家走上前冲保安打了几个手势，黑人保安松开对小D的制服，转成死死扣着他的双臂，押送犯人似的将我们推出了门外。
在推挤过程中，老板目不转睛的看着威廉姆斯先生，突然对他喊出一句话：“嘿，1534号先生，你还记得石墙的科里亚吗？”
这个名字如同一枚炸弹，瞬间吸引了威廉姆斯先生的注意。
他望向老板，表情惊悚，仿佛见了鬼一般毛骨悚然。
老板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冲他点点头，在被拖出门前时机恰好的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们三个倒霉蛋连人带车一起被丢出庄园，狼狈的像是逃跑的难民。
小D低着头走到老板面前，突然猛地抬起手，“砰”的一声对着老板的脸就挥了过去。
“你干什么？！”，老板没想到他会打人，根本毫无防备，直接被打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小D抓着他的衣领大吼：“这都是你的错！这都是你的错！”
“我做错什么了？！你他妈居然敢打我？！你居然也敢打我？！”
小D撕吼着：“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如果你没告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板也怒了，一脚踢了过去：“你妈妈是个无情无义的婊//子也赖我了？！当初可是你自己非要过来见她，是你求我们陪你过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大周末的坐两个小时车来这里受气？！”
小D冲过去又想和他扑成一团，被我拦下。他梗着脖子嚷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能？！你又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吗？你敢吗？！”
“我他妈又没有想要找他！”
老板把半长的头发扎成小辫子，眼看就要和小D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摔跤，我连忙插进去叫停。
“都给我闭嘴！停！停住！谁再动一步我就不载你们回去，把你俩一起留在森林里喂熊！”
我气喘吁吁的将二人分开，一个塞进后座，一个塞进副驾驶，满身大汗的爬进驾驶座，点开地图，导航了回家的路。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里气氛那叫一个可怕，我全程不停说话试图调节情绪，结果剩下两人屁都不放一个，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对方就是一团空气。
这尴尬又令人窒息的场合我坚持了一个半小时实在支撑不住了，在半路加油休息时偷偷给克劳斯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先将小D接走。
小D在看到克劳斯那一瞬间就哭了出来，委屈的像个五岁的孩子，呜呜呜的拽着他的衣领不肯松手。克劳斯无奈的将他拦腰抱起，冲我点点头道谢，将人扛回车上扬长而去。
我将买来的三明治递给坐在副驾驶的老板，道：“他人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不想上个厕所活动下腿什么的吗？小脾气还挺大的啊，看你憋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老板冷着脸瞥我一眼，动作麻利的打开门锁，狂奔去跑向远处的厕所。
回程路上，老板啃着三明治，边吃边嚷嚷：
“刚刚那个把我们赶出去的老家伙，我以前见过他。”
我好奇的问：“真的？在哪里？”
“我干爹以前开的gay bar里，那人是常客，还是名高级会员。”
我突然想像到一个接受不能的画面，恶心的直吐舌头：“我/操...他不会...那人他..他该不会曾经是你的客人吧？要真是这就太可怕了..”
老板瞪我一眼：“我像是那么没品味的人吗？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人的一个客人。”
“这么说，威廉姆斯先生是gay？”
“是不是纯gay不好说，可能是双，但是我曾经听接过他的人说过，威廉姆斯先生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
老板露出个贱兮兮的笑容：“那老头子患有/微/阳/症。”
我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一个“美妙”的画面，把自己的恶心的直咧嘴：“操！别说了，恶，我要吐了。”
老板将吃完的三明治包装纸揉成一团，冷笑着说：“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嫁给那种人，还害得老子被揍了一拳，真他妈的...”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愤怒，叹了口气跟着劝道：“你也别和小D闹了，他今天也是受大刺激了，一时冲动才把气发在你身上。我真的无法想像世界上居然能有这种女的，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亲生的，她怎么舍得？”
老板撇撇嘴：“这有什么，世界上不称职的妈妈多了去了，很多人把孩子生下来就扔在马路边。这些人连动物都不如。”
这次漫长又曲折的周六寻母之旅在老板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落下帷幕。小D受了大刺激，回去后大病一场，连续几天都发高烧到四十多度，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半夜里突然咧着嘴哇哇直哭，被克劳斯送去急救室输液好几回。
克劳斯从我这里了解了事情经过，也懊悔的不得了：“我当时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找她了。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那天就不多嘴了。”
之后好一阵子，小D都反反复复的连续生了好几场大病。一开始老板还在气小D打他，不肯过去探望。在小D又一次因为高烧昏迷，流鼻血止不住送去急救室时，他拉着医生不停的哭着喊着：
“他，他怎么流这么多血啊，就算是流鼻血这也太多了！你们血够不够啊？！够不够啊？！不够的话抽我的血吧！我和他一个血型！”，弄的医生哭笑不得。
等小D醒来后克劳斯笑着和他说了这件事，小D鼻子里还插着管子，笑的浑身直直颤，在老板过来看望的时候都不忘提起来笑话他。
老板摸摸小D瘦的脱形的脸颊，哇啦哇啦就哭了。小D见他哭了，也跟着哇啦哇啦哭了。这场短暂的冷战在他们二人各自抱头痛哭声中结束和好。
日子照旧，小D每日在准备婚礼和学校之间忙碌，他不太想和那突然蹦出来的便宜弟弟有过多的联系，没多久就向纽约大学递了辞呈，转去另一家大学教书。
威廉姆斯家的人总共来了三次，第一个来访的不出意外的是威廉姆斯先生，他本人没来，而是请人给老板送来了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数字部分直接留白，任老板填写，老板骂骂咧咧并且非常不客气的接受了，狮子大开口狠敲了一大笔钱，还洋洋洒洒的带着我和小D去吃米其林庆祝。
第二个来的是小奶狗，他直接找去了小D新学校的办公室，干巴巴的坐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堵人。
小D早就知道两人迟早还会再见，也没躲着他，大摇大摆的约他出去喝茶闲聊。小小奶狗这次受刺激反应看起来比小D还大，整个人瘦了一圈，黑眼圈很明显，他委屈的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红着眼睛看着小D，像只被人抛弃的宠物。
“教授你是因为我才辞职的吗？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小D默默喝了口茶，解释道：“你别想太多，不全是因为你，我早就想过要跳槽了，另一家学校的时间分配更合适我。”
小奶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很早以前第一次见教授就觉得很亲切，很想靠近，没想到我们居然有血缘关系。”
他突然笑着说：“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哥哥。我一直都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没人陪我玩，一直很孤单，我一直想有个兄弟姐妹。”
小D端着茶杯笑笑，说：“我们年龄差了起码二十岁，如果我早结婚早生孩子，估计孩子现在都和你一边大了。”
小奶狗听懂了他话里的拒绝，黯然的喝光了自己的咖啡，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威廉姆斯家最后一位访客是在好几个月后才姗姗来迟，威廉姆斯夫人是个聪明人，为了避人耳目，她是在一个周末里独自一人来到小D的公寓。
那天我们三人凑巧的正好都聚在小D这里，我负责教二位爷学做饭，这两位学做饭的大爷动手能力简直可怕，一个烧水把手烫伤了，一个切肉把手切伤了，课程开始还不到十分钟他俩就并列嗷嗷叫着一起跑下楼去找药店买烫伤药膏还有创口贴。
威廉姆斯夫人来访时家里只有我一人在。
我真心不厌恶这女人，见到她心里本能产生厌恶，下意识就想要关门。
门外美艳的妇人在大门关上的霎那，突然开口：
“我得了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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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