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行者2—末罪》陆行舟

18、第 18 章

　　曾经以为，伤心是会流很多眼泪的；原来真正的伤心，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张小娴
　　酒吧包厢里，徐天堂坐在沙发上，明暗交错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看着刘志杰和其他古惑仔一人搂着一个女人，还时不时交换着女伴，他越来越厌恶这种生活了，过久了，他总觉得自己变了。
　　“天堂哥，是不开心吗？”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坐到他身边，眼神里有些若有若无的挑逗。
　　徐天堂瞟了一眼女人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和那呼之欲出的丰满，随手拿起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女人见他这样的举动，不由得更加主动起来，一只手顺着他的膝盖，一直往上，直到那不安分的手被抓住。
　　“你干什么？”徐天堂抓着女人的手，有些生气。
　　“人家只是想让天堂哥开心一点嘛，天堂哥，你弄疼我了。”女人娇嗔的说，时时刻刻都在显示自己属于成熟女人的韵味。
　　徐天堂甩开她的手，继续倒了一杯酒。女人觉得无趣，心中暗骂了一句，就扭着腰跑到其他男人怀里了。
　　“天堂，怎么了？是伤还没好？”刘志杰见最器重的属下一个人喝着闷酒，与整个包厢里奢靡放纵的感觉格格不入。
　　徐天堂放下酒杯，抬起头，笑着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杰哥，只是最近有些烦心的事。”说完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刘志杰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总是要说出来。闷在心里迟早会出事的。”
　　徐天堂仰脖喝下杯中的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什么，杰哥，别想太多。”
　　刘志杰看着徐天堂反常的举动若有所思。
　　一身酒气的徐天堂喝得烂醉，靠着几个古惑仔合力才把他扛回家。
　　许若安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不停看着墙上的钟表，心里再急，也无可奈何。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总是到了快天亮才回来，对她也越来越冷淡，两个人有时一天也见不到面，甚至身上还会有女人香水的气息。她不愿意轻易地怀疑他，可是这次，她打过电话，不接，发过短讯，不回，许若安第一次发现原来两人之间的联系可以如此轻易的切断。
　　“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喝醉的徐天堂虚浮着脚步，东倒西歪地走进来。许若安连忙跑把他扶到沙发上，帮他脱下外套。
　　“怎么喝了这么多？累不累，来，喝口茶，会舒服一点。”许若安看着徐天堂这样，也不忍心问他为什么不理她，而是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想喂他喝下去。
　　突然，徐天堂一把推开她，她支撑不住，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茶杯也四分五裂。
　　“烦不烦啊，整天，就知道催我回家，其他事什么都做不好，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妈，整天啰嗦个不停。以后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徐天堂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赤红着双眼，怒骂道。
　　许若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吓得呆呆的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这是她深爱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她为了他付出了一切，最后得到的居然是一声滚？她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啰嗦的女人，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天堂依然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他才睁开眼睛，眼泪一滴滴滑落，却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刚刚的那番话他说出口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强忍着心痛，用最无情的语言狠狠戳在彼此的心上，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那股血腥味在胸腔里不停翻涌着。他只能说服自己，都是为了不连累她，可是这个理由却显得苍白无力，他终于失去她了。
　　许若安不知不觉走到了码头边，昏黄的路灯，漆黑静谧的大海仿佛能吞噬万物一般。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付出，去期盼，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美丽的梦。可是一旦梦醒了，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她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分手，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转过身，她想着明天就买一张票离开香港，也许别的地方会有新的生活呢。她安慰着自己。
　　刚走两步，却感觉有身后像有人跟着一样，想着加快脚步，没想到一只拿着棉帕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还来不及挣扎就失去了知觉。
　　悠悠转醒的许若安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像是在船上。
　　“醒了？”大成一瘸一拐地走进船舱里，身后跟着几个忠心的小弟。看着椅子上的女人，笑了笑，露出了嘴里的金牙。
　　许若安强装镇定，不动声色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是谁？”大成走到她眼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徐天堂的女人。他欠我的，我要你替他还给我。”
　　说着让身边的小弟解开绳子，自己则一把将她推到在地：“徐天堂让我被杰哥打断了腿，赶了出来，今天我就好好享受下他女人的滋味。”说完吩咐手下走出去，一边解开衣服。
　　许若安心里飞速的想着对策，同时注意大成的举动。
　　大成看着她，眼神就像对待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手把脱下的衣服甩到身后，嬉笑着靠近她。
　　“你别过来，不要。”许若安挣扎着站起来，不停地躲避。大成又怎么会让她跑掉，上前抓住她的手，不管她如何激烈地挣扎：“你还想躲？我告诉你，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说着把脸凑到她的脖子旁，亲吻着。
　　许若安感受着大成身上难以言喻的味道，不停摇晃着头，不想被他碰到。
　　“妈的。”大成被激怒了，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许若安猝不及防地被打倒在地，嘴角甚至渗出了鲜血，伸出一只手捂住脸，看起来十分慌张，心里却冷静的思考着脱身的方法。他的手下应该已经走了，自己一个人显然很难对付大成，但是，他的腿……她的目光落在了大成的腿上。
　　“怎么，想跑？你跑不掉的。”大成很享受这种笼中狩猎的感觉，猎物被关在笼子里，一次次反抗，最后只能无力的屈服。
　　许若安忍着痛，双手抵住地，爬了起来，低着头，弓着身体防备地看着大成。
　　大成步步紧逼，渐渐靠近她，许若安慢慢后退，像是被吓到一样。大成心里越发得意，瘸着腿，一步一步往前走。
　　正当他马上就能抓住许若安的时候，许若安突然抬起头，朝他的腿上踢过去。
　　“啊！”大成毫无防备地被击中伤处，痛得倒在地上，捂住腿，不停的打滚。
　　许若安见状跑出船舱，没想到被外面的两个小弟发现了，两人追了上来。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许若安站在甲板上，不停往后退。
　　“臭女人，敢打我？”大成缓过劲，也追了出来。
　　许若安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助，海风吹在她身上，手脚早已冰凉。但是她不能害怕，只能虚张声势，现在的她，没有人能够依靠，只有自己一个人。
　　“想威胁我？想跳海？我他妈让你跳。”大成突然上前，想要抓住她，许若安不断挥舞着手，两人纠缠间，大成出手推了她一下，她就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从船上掉了下去。
　　大成没想到自己真的把她推下了海，惊魂未定的他看了看两个手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走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大成冷静的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两个手下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
　　海面上先是有些波澜，慢慢的又恢复一片平静，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