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条猫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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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机？
段沧不死心地继续打。
依旧是关机。
段沧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他愤怒地将手机扔在地上。
手机屏幕遭受大力撞击，蛛网纹登时弥漫在整个屏幕，屏幕变成一片斑斓的花色，唯有提示音依旧机械地、一遍遍地响着。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墨寒竟然敢屏蔽他的手机号？！
段沧走进房内，联系助理，“你去买张新的手机卡，给墨寒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助理顿了顿，才应声，“好的段总。”
不到五分钟，助理就给他回过电话，语气中有些为难，“段总，那边提示已经关机了。”
段沧面色稍霁，难道真的是关机了？
可现在不过晚上9点。
不过墨寒那个废物与墨家不和，墨家人自然不会主动的找他，而他身边也没什么朋友，离开自己之后不会再有人联系他。
别说早早地就关机了，哪怕他手机关上一整天，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段沧随手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转身往浴室走去。
墨寒应该没什么存款，墨家不看重他，和他在一起那几年好像还在做兼职，后来他觉得墨寒在外面打零工丢他段家少爷的颜面，好像养活不起自己的小情儿似的，便塞给了他一张卡，让他随便用。
这些年，银行自动往里划钱，他也没关注过墨寒用了多少。但墨寒离开时，没有带走这张卡，卡就放在床头柜上。
只要墨寒身上的钱不多，他就需要出去工作，而只要他工作，手机就一定会开机。
届时，他再让助理联系墨寒也就罢了，没必要在一个玩物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段沧走进浴室脱下外衣，打开花洒的瞬间，冰冷的水雾扑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他习惯冷水浴，也习惯在冲凉时回想今日的事情，以免出现什么疏漏，冷意总是让人清醒。
然而这次，他闭上眼睛，眼前却又浮现上了飞车上的那一幕，他看见墨寒在狂风中抱住白子砚的腰，他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颜色，看起来像是一朵在狂风中飘摇的花，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
他以为这只是幻觉，可是这场景在他眼前分明越发清晰。
结合关机的手机，之前那个糟糕的可能性，又浮现在他的心头。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墨寒再不受宠，到底是墨家的孩子，如果真的死了，墨家一定会有些动静，不至于安静至此。
尤其那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墨付，如果墨寒真的出了事，他一定会通知他参加墨寒的葬礼，借此机会妄图从他手里吃两口机缘。
他这么想着，莫名一阵心悸。
口腔中还缭绕着劣质香精味道，哪怕刷了牙，却依旧感觉能闻到那股子令人恶心的甜腻，那股子甜腻的味道像是从胃里往上泛起的。
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
墨寒沉默地跟在白子砚的身后。
他很疲惫。
这次倒不是心理上的疲惫，而是从灵魂深处泛起的疲惫
或许是为了警告他，已经死去的人不能介入活人的命运，作为惩罚，他的魂魄比之前透明了一些。
他坐在白子砚的身边，看着白子砚放下手机后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白子砚一向镇定从容，这还是墨寒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车载着白子砚和墨寒，一路到了Ａ大。
墨寒看着Ａ大，有些怀念。
曾经他也是Ａ大的学生。
老师曾对他寄予厚望，说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他将民俗艺术带往世界。
可惜他先是双手齐废，后又命丧崖底，到底是辜负了恩师的期望。
白子砚急匆匆地往里走着，墨寒一路跟在他的身后。
白子砚个子极高，腿极长，引得行人纷纷注意，墨寒看见有不少学生拿出手机似是想上前要联系方式，却又顾忌着白子砚神色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怕打扰了他。
就这样，他看见白子砚一路疾行，直到到了教师们的办公楼，他理了理衣服，敲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马老师，您好。”
白子砚与老师握手。
进门一看，在一旁靠墙站着两个学生，脸上都挂了彩。
其中一个墨寒认的。
正是墨家的小儿子，墨生衫。
墨生衫此时的样子分外狼狈，他那头漂亮的银发此时乱七八糟，揉得简直像一个鸟窝，总是绑住发尾的黑色皮筋也不知去向，脖子上戴着的银质项链更是把他的脖子勒出一道血痕。衣服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像是在土里打过了滚儿，裸露在外的皮肤混杂着血痕和泥土，看得人心惊肉跳。
站在他旁边的男生则有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左耳有一枚红宝石耳钉。这个男生狼狈得不遑多让，连裤子都被磨破了个大洞，左眼周围一圈儿青黑。
他开始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双手环胸，嘴里嚼着泡泡糖，可看见白子砚之后，立马双手垂直放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样子，墨寒看他的年纪和容貌，猜测这是白家老三，白子砚的三弟，白子炎。
看情况，估计是俩人刚打了一架，打得非常激烈，激烈到了必须叫家长的程度。
此时医生推门进来，开始为这两人处理伤口，显然他们打架算是家常便饭，白家和墨家甚至在给校医院投资时，顺便把自家孩子常用的药寄存在了校医院，方才这两名校医便是去拿药了。
需要用的药先给白子砚过目了一遍，看看没什么问题之后，校医开始给两人处理伤口。
为了不要厚此薄彼，连校医都是准备了两名。
而跟在两名校医生后进来的，则是墨琴。
墨琴看见白子砚，顿了顿，然后冲他点点头，坐在了白子砚的身边。
马老师见人到齐，苦笑着，“不好意思两位，我知道你们忙，一般情况两个孩子和学校能处理也就不叫你们了。但是这次他们打的这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挺严重的，要不是旁边体院的老师正好在训练学生，把两人及时拉开了，恐怕会出事儿。”
于是白子砚和墨琴看向两名校医，对接下来的流程可谓轻车熟路，给白子炎检查身体的医生，应声道，“肋骨骨裂。”
而一旁给墨生衫检查身体的校医也跟着汇报情况，“腿部软组织挫伤。”
白子炎冲着墨生衫挑衅似的扬眉，意思是“看来还是爷厉害点”，墨生衫火气登时上涌，扬起拳头就要继续之前没打完的架。
“小炎！”
“墨生衫！”
两人同时出声，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就僵住了。
他们像两头斗牛一样怒视着对方，却不敢动手。
这种情况，饶是白子砚和墨琴也觉得尴尬。
这边墨琴还和白大哥商量着生意上的合作，那边自家的弟弟就开始找对方弟弟的事儿。
两个弟弟都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马上就大学毕业进入家里公司工作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用年纪还小不懂事来推脱。
马老师知道，这种情况他插手不了，便苦口婆心地说了句，“总不能老打架，这也不是个事儿”，便出了办公室，把商议的空间留给两人。
在一番官方的客气寒暄中，两方家长达成了和解，并按着自家的小弟硬生生地低头道歉。
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人道歉道得并不心甘情愿，可是没办法，商业合作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体面。
为了表达对学校造成的麻烦，白家和墨家分别捐了半栋实验楼，拼起来刚好是一整栋，表面上的意思是要表示两家的友好，实际上是为了不让这事儿闹得太难看。
两家人客客气气的分道扬镳，白家的人一走，墨生衫就沉下了脸。
墨琴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文件，冷着脸，“现在很忙，别给我找麻烦了。”
墨生衫把头看向车窗外，“谁让你来了，我一想到要对那个恶心的家伙道歉，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这次是因为什么？”
墨生衫闭上嘴不说话。
墨琴声音清冷，“你年纪不小了，要知道现在你在外面代表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墨家。现在白家和墨家正在进行合作，两家的小辈不能起冲突，就算是只维持表面和谐。”
墨生衫看着墨琴眼底粉底都遮不住的青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一身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墨琴只是把他放回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家庭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就又急急忙忙的往公司赶去了。
别墅空空荡荡，墨生衫烦躁地坐下，任由着医生在为他检查伤口，总感觉心里卡着一口气。
“阿姨，给我一杯青柠汁。”
掌勺阿姨从厨房中走出来，道，“少爷，之前冷冻的青柠汁没有了，我为您现榨可以吗？”
墨生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却在喝下一大口后，面目瞬间狰狞。
“太酸了阿姨，我要喝之前那一种。”
阿姨有些茫然的接过杯子，“之前那些都是墨寒少爷做了之后冻在冰箱里的，那一种我不知道配方，我联系墨寒少爷问一问？”
“不行！”
墨生衫打断阿姨的话头，又喝了一口青柠汁，被酸苦的味道刺激地直皱眉头。
阿姨见状，歉意道，“少爷，要不我多加些蜂蜜？”
墨生衫实在喝不下去，只得道，“好。”
他又补充，“多放点。”
然而，加过的蜂蜜的青柠汁，却过于甜腻了，可是味道依旧不对，即便加了冰块，也没有之前喝的爽口。
他讨厌太酸的味道，却也不喜欢纯甜，只有墨寒调的饮料最合他的口味。
阿姨见他面色不虞，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为您换杯别的饮料？”
“不用。”
他还不信了，墨寒的青柠汁真的就这么无法替代。
墨生衫恶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青柠汁，被过于甜腻的味道刺激地嗓子疼，可他还是硬逼着自己喝完了。
管墨寒去死。
青柠汁的味道，让墨生衫很不好受，偏偏处理伤口带来一阵阵痛楚，让他更是暴躁。
“行了行了，不用处理了。”
家庭医生却很坚持，“少爷，如果不处理的话，您可能感染。”
墨生衫恶狠狠地怒吼，“我让你别处理了，你听不懂吗？”
家庭医生站在那里，不卑不亢道，“如果您不配合的话，我只能给小姐打电话了，请不要为难我，少爷。”
墨生衫想起墨琴，只得怏怏地挥手，“行吧行吧，那你轻一点。”
伤口被触碰的痛楚和没有喝到喜欢饮料的难受交织在一起，让他想起了那个让他厌恶无比的人。
他和白子炎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从小到大打架不计其数，身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他怕被墨琴和父亲训斥，也就懒得叫家庭医生来处理，就这么放着，墨寒发现之后，拿着纱布和伤药走了过来。
他很讨厌这个人，但是又觉得让这个私生子为自己服务好像也不错。
墨寒傻乎乎的，见他愿意被包扎伤口，眼睛都亮了些，怕是以为自己接纳了他。
可事实上，他只不过是把墨寒当奴仆使唤。
墨寒处理他伤口的时候动作很轻，有时候他甚至会在对方处理伤口时沉沉睡过去，有一次他睡了一觉后身心舒畅的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墨寒的身上，而此时，伤口已经都处理好了，没有睡前那么疼痛。
只是，自从他把墨寒丢在酒吧之后，墨寒就再也没有为他上过药了。
想到这里，他又被伤口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戳到皱起了眉头。
哈，不给他上药又怎么了？
他墨生衫想要什么样的医生找不到，难道还图他一个半吊子吗？
不过这个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真是太疼了，疼的他想一脚踹过去，把这个人踹开。
墨寒一个不是医学专业的人，都能将他伤口处理的那么轻柔，眼前这个人却让他疼得这么厉害，肯定是个庸医，他回头就要告诉墨琴，把这个人解雇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条猫尾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