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耽合辑》北纬以南

2、纨绔倒霉攻，商人腹黑受

　　“十二爷，您这个……”

　　“爷怎么了？”段谦两手搭在柜台上，耸起肩，是个猛虎扑食的动作。

　　给掌柜的吓得，捧起白玉的手直哆嗦。“爷，您这个，您这个我们真不敢收……”

　　“怎么就不敢收了？就一块破玉，没什么大来头！爷我偏要在你这当了！赶紧拿钱！”

　　得罪君子不罪小人。掌柜的转身招来一个小伙计，耳语几句。

　　段谦等得不耐烦，换个银子的事耽误这么久！这小老儿还一个劲的赔礼，他抖抖袖子甩腿要走。

　　“十二爷这就走了？拿着我的玉当到我的店，不说句话喝口茶，这便要走？”

　　段爷两腿一哆嗦，差点给赵老板跪下。他暗暗握住拳，挺直腰杆子，给自己鼓劲：“赵聚来，我不知这是你家的店。欠你的银子……能不能宽限两天？”

　　赵老板觑着他，并不答话。

　　段谦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赵、赵老板，等我周转开……”

　　“瞧瞧十二爷这话说的！不过是百两银票，便是赵某请了十二郎，又有何妨？老汪，再给十二爷兑二百两，这玉，咱们收下了。”掌柜的在一旁点头哈腰，段谦没由来的觉得羞恼，接了银票拔腿要走。

　　“十二郎这就走了？真的就不愿再陪我喝杯茶？”他靠在柜门上，双手合抱，一身的长袍青衣尽显风流。“还是说，十二郎的眼里只有那些白花花的死物？”

　　段谦看着他嫣红的唇色，喉结一动，鬼使神差般的同意了。赵老板顿时乐了，笑吟吟得请段谦上里间稍坐。

　　直到坐下来，段谦才后悔不迭，进了盘丝洞，焉有命在？他端起一杯茶，冷汗直冒。

　　“十二郎可还记得这块玉？”那玉躺在赵老板的掌心，人与玉相映成趣，当真是个绝色的美人。

　　想当初段谦也是因为这难得的美貌昏了头，玉扬湖畔三请赵兄，方才尝得一抹朱唇，得了这块玉。如今算来，恰是三载整，平生第一次入魔，第一回动心动情，如何能不记得？

　　“不过是块碎玉，赵老板若是喜欢拿去便是，欠你的银子，改日定会如数奉还。”

　　赵聚来把玩起那块玉，似是无心道：“那我也就不跟十二爷客气，芳娘正缺一块补琴的玉。只是不知，三年未见，嫂子可还安好？家中又添了几个小郎？”

　　来了！段谦又是心酸又是难堪，到底是问出口了，他有苦难言，只能含糊其辞。“还好，劳烦赵老板挂心。”

　　“段谦！”赵聚来猛得站了起来，恨得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艳娘与你达成什么交易，你后来又是如何退婚，你真当我一无所知？！”

　　当年段十二与王家女定亲，赵聚来恨而离京，没料到这次回来，当年的琴师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赵老板，段家纨绔却成了欠钱不还的流氓无赖。

　　段谦瞧他眼角发红，心里一疼，嘴上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你拥着你的芳娘，我只要我的聚宝斋，生意上的事，还请赵老板……手下留情。”

　　“段十二……你好样的！你给我滚！”

　　段谦求之不得，再待下去，他非得交代不可。

　　（“赵老板定是没见过段十二的聚宝斋。”
　　“那又如何？他与我从此再无瓜葛。”
　　“既然如此，赵老板何不去看看，也算卖艳娘一个面子。”）

　　聚宝斋的一间耳房内，挂着的，摆着的，全是旧时之物，赵老板的画挂了满墙。段谦盯着墙上的画发呆，手里握着一块玉，竟是与赵老板那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