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不不不不不觅

2、第二章

　　我叫十八，正在逃亡
　　成年前一晚，我杀了人，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出了旅馆，我有些迷茫，此刻我身上只有一百块现金，一张身份证以及一把短小的水果刀，还极有可能是杀过人的那种，另外还在衣服口袋里找到一张银行卡，可惜不知道密码，最主要是我杀了人，尸体还大剌剌的躺在旅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被人发现然后报警，也许2小时？或者5小时？我不太清楚旅馆打扫卫生的时间段，唯一肯定的是我剩下的时间绝对不多了，按理来说应该是找个隐秘的地方死死的躲起来才好，等避过这段风波倒还可能有点希望，但下意识的，我想要去什么地方，无论如何也不想坐以待毙，可是是什么地方呢？我不知道，因为我失忆了，这该死的狗血桥段让我懊恼。

　　等等！身份证！由于太过紧张我居然忽视了这张记录了关键线索的卡片，急忙从口袋里将它摸索出来，我第一时间锁定写着家庭住址的地方，上面记载的地址是a市的小县城，a市？那是偏南方的城市，可这里....我抬头盯着不远处的广告牌....这里分明是距离a市相当远的f市，尽管心有不解，可时间并不会给我思索明白的机会，但是.....a市是一定要去的....

　　问题在于...我身上区区一百块的现金根本不够去往a市的车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下定了决心，拦住一辆出租车，还不待司机开口询问直接说出了目的地：“我要去....火车站”

　　下车后往口袋中摸索，只剩下一些琐碎的零钱，但不远处有ATM机，我边走边掏出银行卡，尽管不知道密码，但姑且可以试一试。抱着赌一把的想法正打算输入123456之类最简单的密码碰碰运气，谁料手指尚一接触按键就自发按下几个数字，仿若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我过了数秒才回过神来：“不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深吸一口气，我不断告诉自己。

　　ATM机上显示的余额是2000左右，虽然不多，但足够解决燃眉之急，钱这方面，等到了A市后可以再做打算，取了车费所需要的数额，我想了想，另外多取了三百在身上以作备用。

　　现在大概才凌晨六七点的样子，人流量倒也不大，空荡的候车厅稍显冷清，动静大一点就足以令人侧目了，把卫衣外套的领口拉高勉强遮住下半张脸，我试图装作正在打盹的旅人

　　：“啊！抱歉！”无奈一个小姑娘火急火燎的经过，拽在她手里的行李箱刚好压过我的脚背

　　：“没关系”我有些不愉，但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徒引人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快要迟到了太着急所以没注意到”她道歉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关系，手也不受控制的挥了几下，我注意到她握着的是短程的车票，再看了眼那张年纪不大的脸，大概是个学生？

　　她的音调有点高，已经有好几个人隐隐往这边看了过来，眼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糟糕！我心想

　　：“我真没事，你不是赶时间么？”为了说的更清楚，我把罩着半张脸的领子往下拉了拉，暗示她快点走。

　　：“诶？”她愣了：“是你啊？”

　　她认识我？！我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做回应，怕露馅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但她好像也没察觉到，自顾自掏出钱包：“谢谢你帮我买票，本来还以为找不到人还了，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你，给”她把钱递给我：“多亏了你，昨天向别人求助都以为我是骗子，不过毕竟陌生人相互警惕也是正常，像你这种好人也少....不过，你不是昨天才到f市么，这就要回去了？”

　　这个人....貌似只和我见过一面，我松了口气，如果是熟人的话，如今的我没什么办法应付，但是.....过滤了一遍她说的话，昨天....“我”是在昨天才到的f市么？我思考着，没来得及回她的话

　　她见我迟迟不说话，误以为问的太隐私惹得我不高兴，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先走啦？”似乎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再度领着箱子火急火燎的走了。

　　：“前往a市的......”机械的女声由广播里传出，核对手中车票，车次刚好吻合.....

　　：“快跑”有什么声音催促着，带着点迫切...以及....渴求

　　....什么？

　　：“快跑”它再次响起来，莫名多了些恼怒，好像是什么使它不满，或者是没达到预期？

　　....为什么要跑？

　　:“别往那边去！”它出离的愤怒，第一次发出别的话来，语调尖啸刺耳：“十八！！！”

　　是了，我叫十八，因为杀了人，所以要逃跑

　　血....浓烈的粘稠的刺鼻的血....谁的血？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颇有分量的重物被一次又一次的挥舞出去，撞击到□□的触感清晰反馈向大脑，原本时断时续的闷哼声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消失，那具躯体的肌肤总算无法承受持续的击打迸裂出豁大的口子，血液夹杂着肉糜迫不及待的喷涌出来，腥气的液体热烈的喷溅在我脸上

　　：“哈....”.....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低哑猖狂的笑声从我的胸腔满溢开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蹲下身把尸体揽在怀里，那人的脸已经残缺的不成样子，但"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吻向他还算完整的眼睛，极轻又极温柔的：“去死吧....”"我"痴痴的呢喃，仿佛声响稍稍大一点就会惊扰到谁似的，唇瓣上下开合，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这人的名字吐露出来：“.....”我打起万分心神，期望能听到一丝一毫

　　谁？！我杀了谁？！

　　：“先生....先生....”有人摇晃我的肩膀，刚睁开的眼睛视野模糊，但隐约辨认出乘务员的服装：“先生，a市已经到了”

　　我掠过窗外，景色果然不再呈现飞驰的状态，居然不小心睡着了么？自己这不够谨慎的行为使我暗自着恼：“抱歉，我睡过头了”

　　车厢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长达数个钟头的车程让我有些头昏脑涨，强撑起踉跄的步子紧跟着往车厢外去的行人

　　到达a市的车程的确有够漫长，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了中午，我打量着天色不知走出了车站多远，直到若有似无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才恍然回过神，一上午滴水未进，腹中早已饥饿难忍，但因为精神高度紧崩的缘故一直不曾察觉，到此刻胃中绞痛的感觉才排山倒海的袭来，就近推开一家食物气息浓郁的店门，琳琅满目的面包糕点以及烘焙独有的气味无不昭示这这家店的身份，然而目前的我只想尽快解决生理需求，随意拣了几样即食的食品正打算结账，然而无意间撇到其中一个玻璃柜前时我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