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启红番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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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见了熟悉的人，心情略有松快，站在院子里待了一夜，第二日竟是病倒了。
萧启山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人，沉声问太医，“如何？”
太医擦了擦在皇上凝视之下流的汗，“这位公子先前郁结于心，似是突然舒心，情绪激动下又吹了冷风受了寒，这才病倒，虽不妨事，但公子体质健朗，许是许久未曾生病，这一次病来如山倒，情势便看着严重了些，须得好生修养。”
萧启山摆了摆手，太医自动退下，萧启山看着二月红不知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其他而紧皱的眉头，心中微涩，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二月红的脸，宫女低声在门外道，“陛下，药熬好了。”
萧启山走过去，将托盘中的药端了过来便让宫女下去。
萧启山将药喂到二月红嘴边，但二月红现在昏睡，一点吞咽能力都没有，萧启山眼神微沉，思量一下，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药，俯身渡给二月红……
一碗药终于喂完。
萧启山满嘴苦意，心中却觉得这药甚甜。
给二月红擦了擦嘴，理好被褥，萧启山坐在桌前处理起折子，看了不知多久，萧启山察觉床上的人呼吸有些沉重，走过去发现二月红睡的极不安稳，似是十分难受，萧启山想起太医说夜里会有发热的可能，伸手摸了摸二月红的额头，果然烫的不行。
“来人，拿几坛酒来，还有热水。”萧启山朝外面的人吩咐。
酒上来以后，萧启山将酒倒进铜盆里，用巾子浸了酒在二月红滚烫的身子上搓，在军中，若是有人发热，便会用酒搓身子，这是最快退热的法子。
折腾了许久，终于没那么烫了，萧启山松了一口气，又用干净的巾子浸了热水给二月红擦身子，这才发现二月红白皙的身子已被他搓的红彤彤，二月红虽不似军中士兵那般健壮，却并不瘦弱，身材挺秀高致，往日清冷的面上因着不适露出几丝病态的白，嘴唇微抿。
满屋子浓郁的酒气熏得萧启山有些头晕脑胀，却对二月红的身体毫无半分欲念，萧启山擦拭完，轻手轻脚的给他穿上衣裳，他从未伺候过别人，但今日照顾二月红他体贴细致，半分不愿假手于人。
虽然动作生疏笨拙，却十分有耐心，萧启山抬起二月红放在床边的手轻轻一吻，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这般毫无抵抗的任自己亲近。
二月红觉得自己嗓子干痒，头疼欲裂，艰难的睁开眼，想要去倒口水喝，刚抬起头却浑身无力，又倒回床上，这才发现自己腿上趴着一个人，手还被这人紧紧握着。
二月红这才隐隐有些想起昨夜自己好像发热了，只不过当时实在头昏，怎样都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有个人先是狠狠将自己搓了一遍，然后又轻轻为自己擦拭身体，难道这人就在床边守了自己一夜？
二月红眼神复杂的看着萧启山，心中五味杂陈，察觉到这人微微一动，似要醒了，二月红连忙闭上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避，完全是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
萧启山缓缓坐起身，动了动趴了一夜有些酸痛的脖子，伸手覆上二月红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萧启山将二月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出了屋子，吩咐宫女去煮粥待二月红醒了吃，自己去了朝堂上朝。
刚出了永乐宫，萧启山的眼神一黯，他就这般抗拒么，即使已经醒了也不愿看他一眼？
二月红在萧启山走后没多久便坐起了身，下床倒茶，屋外等候的宫女听见动静，问道，“公子可是醒了？”
二月红道，“进来吧。”
宫女应声，端着洗漱用具进屋，二月红洗漱完，又一宫女端着清粥和小菜进来，这宫女年纪看着挺小，圆圆脸，还有几分活泼，见二月红坐在桌前脆生道，“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呢，陛下待公子可真好，昨夜公子发热陛下可是担心，亲自照顾公子为公子擦身呢，还喂公子喝药呢。”
“春桃，闭嘴！谁准你这般多话！”一颇为年长的宫女呵斥道。
那名唤春桃的宫女立即住了嘴，有些惶惶然，刹时眼中有了惊恐的泪光。
二月红见那宫女年少，许是和陈皮差不多的年纪，心中不忍，“我看这小宫女也是率性天真，算了吧，有她和我说说话也能解解闷。你们先下去吧，等我用过来收拾便好。”
二月红搅动着微烫的白粥，旁边配的几样小菜颜色翠绿，让刚生过病的人不免心情愉悦几分，再轻咬一口，很是开胃，喝几口粥，最是适合病人不过。
到了晚上，萧启山也没过来，二月红也没在意，但一连三天，萧启山都没有过来。
二月红坐在桌前翻着医书，见今日来送饭的是春桃，似是不经意问道，“近日宫里很忙吗？”
春桃很少见二月红主动和人说话，一时间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不停，“宫里吗？不忙啊，我们都和平日一样啊，只不过正清宫里的人就忙一些了。”
“正清宫？”二月红手一顿，这是历代帝王居住的宫殿，“正清宫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陛下生病了，已经三天了，太医说是陛下处理国事太过勤勉累着了，听陛下身边的人说，陛下处理事务可认真了，一般要一整天的事务陛下硬是用大半天就处理完了，都不怎么休息，非等全部处理完了才休息，好像还被过了病气，真是想不明白，谁敢过病气给陛下啊……”春桃说着说着没了声，她突然意识到，陛下是从这里出去那日生病了的，会不会就是被眼前这位像仙人一样的公子过了病气……
她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春桃捂住嘴，上次说错话就被姑姑罚了两个晚上不准吃饭……这次……吾命休矣……
春桃连忙跪下，二月红让她起来，“别怕，你下去吧，你不告诉别人就好，我就当没听见。”
二月红站起身，面上平静不已，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挤压时间处理政务，全部处理完才肯休息，萧启山每次来这里都是下傍晚，被过了病气，那宫女说得对，偌大的燕京城，谁敢过病气给皇帝，只有那日那人在自己这病人身边待了一晚上，积劳成疾，过了病气，终是病倒了。
何苦呢？值得吗？
不知从哪一天起，二月红开口客气着说让萧启山留下用午膳，萧启山便天天按时按点的跑来和二月红一起用午膳，晚膳也十分自觉的不请自来。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萧启山登基快三年了，张副官带着齐桓去千丝寨帮忙，消息传来的时候，二月红正在作画，听宫女说英王殿下中箭身亡时手一颤，二月红低头，纸上不知何时已展现了一副人像，赫然是身穿战甲的萧启山。
二月红放下笔，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二月红找到萧启山的时候，萧启山坐在寝殿的地上，周边数个空倒的酒坛，整个人发丝凌乱靠坐在床边，眼神已是迷茫，处在半醉状态，二月红走过去蹲在萧启山面前，唤道，“陛下？”
“陛下？”
萧启山微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佛爷？”二月红声音微哑，叫出这许久未叫过的称呼。
萧启山一颤，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揽在怀里，“不要离开我，不要走，所有人都走了，都离开我了，母妃没了，父王没了，承霖走了，小八也跟着走了，我只有你了……”
二月红第一次见到这般脆弱的萧启山，带着孩子般的不安和惶恐，不断地在自己耳边低喃，二月红心中难过不已，任由萧启山将自己越抱越紧。
萧启山似是感受到了怀中人难得的不抵触，得寸进尺的寻到了怀中人的双唇，攻城略地一如他在战场上时的强势，将人抱起放在床上，急迫的褪下自己的衣裳，在身下白皙的脖颈上留下印记，二月红在触碰中不由自主的喘着气，突然感到身上一重，刚刚还跟野兽一样的男人现在趴在他身上睡的天昏地暗，竟是醉倒了。
二月红望着明黄色的帐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娘的。”
萧启山揉着脑袋下了床，昨晚也不知喝了多少，头竟这般疼，“来人。”
来人穿着绣有梅花的粉色长袍，端着醒酒汤，走到萧启山面前，“喝吧。”
萧启山诧异，“你怎么会……”
二月红不答，只道，“三年了……”
萧启山脸色一变，二月红仿若未见，“陛下可还记得当日说过的话？”
萧启山脸色几变，最终颓然，哑着嗓子道，“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是我自私了，这三年委屈你了……对不住……我还你自由……你想什么时候离开……便离开吧……不用告诉我……我怕我……”
二月红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我们大燕的皇帝陛下竟是穿上裤子不认人的主……”
萧启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说什么……”
“看来昨晚的事陛下都忘了啊……那就这样吧，我走了……”二月红放下醒酒汤转身。
还未抬步，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抱住，“昨晚……昨晚……”萧启山语无伦次，他脑海中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但那……他以为是他喝多了求而不得幻想出来的……他愿意放他离开也是因为害怕自己太过魔怔会忍不住伤了他……
难道……
那些都是真的发生过的吗……
二月红心中忍不住轻笑，其实从三年前他没有出声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了……
只是自己这三年一直自欺欺人，总想着这只是因为萧启山的请求才会留下来……
其实……终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他若想走……这空荡荡的永乐宫怎么可能留得住他……
这三年，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自己，该够了。
二月红转身抱住萧启山，萧启山不可置信的看向二月红。
“若是记不清了，可以重新回忆一下……佛爷……”二月红露出三年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萧启山低吼一声，眼睛都红了，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解下帘子。
终在今朝得偿所愿，惟愿，岁岁年年，相伴不离。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启红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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