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尹湫

1、君意凉.漠情殇

　　情意殇殇，白露为霜
　　血泪行行，浩浩汤汤

　　“我”季漓刹——江湖鼎鼎大名的女杀手。

　　五岁那年，我全家上上下下遭奸人所害。唯我一人独活，那天血色蒙蔽了我的双眼。夜黑风高，月色当空，我惨遭灭族之痛，家破人亡，是他从刀光剑影之中拯救了我。从那时起，他便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他已是我的命。

　　〈与君同期·爱不已〉

　　后，我得知他那季王府季王爷膝下唯一爱子——季漠轩。

　　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十五年，我在季王府陪伴了他十五年，能够陪着他已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他一直勤奋刻苦，他整天不是用功读书，就是专心习武。

　　而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眼前。一杯茶，一句话，相视一笑就足矣了。

　　我日日夜夜专心练功，流血受伤已是家常便饭，可是再苦再累，我也不会怕，我也无怨无悔！

　　因为我还要报仇，杀家之仇，灭族之痛，我怎能不报！除了报仇，我还要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不让他如我这般受苦，所以我更加的用功，他习武一个时辰，我便习武四五个时辰不停不歇。他读书时我就陪他读书，待他休息，我便回到屋内，孤灯寂寥，我手捧经书，熟读参透，只为我爱的人。

　　如今他已二十有余，我亦是年方十八。他长相出众，武艺超群，才华横溢，是整个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当然也是我从小喜欢的少年郎了！

　　与此来说，我是很幸福的，可以日日陪在她的身旁。若论武艺，多年习武的我，练就一身武艺，比他更胜一筹，已成为名震江湖人人称畏的“女罗刹”。且，我头脑灵光，善于谋划，江湖人称“女诸葛”，于此，也是有不少的人死在我的漓刹剑下。

　　若爱是一座城，我将为你点亮所有华灯，论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就算丧身于此，我也无怨无悔。

　　〈情孝难当.泪沾裳〉

　　今年，祸患接踵而至，老王爷无故遭人杀害。漠轩把自己关在房间，三日未出，油盐未进，看着他痛苦，我也心如刀绞。

　　近来老王妃的身体也愈来愈差。恐怕也将不久于人世。孝顺的漠轩为此心急难当，却也是无能为力，我看着他难过，心里也是不禁的疼。

　　他是我的命，他痛我也痛。

　　今日。漠轩听闻，蓬莱有灵药，可治好老王妃的病。便亲自带人去寻药，他没叫我跟去，路途遥远，他是怕我受颠簸之苦，他最相信的人是我。把我留在府中照顾王妃，他也是心安。

　　他已去七日了，仆人来报。漠轩已寻得灵药，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近两日便能回。全府上下为此欣喜。

　　今日，王妃叫亲信到她屋，交其封密信，叫他务必交予漠轩。

　　亲信从屋中出来，泪眼婆娑，得知王妃已暴毙。

　　王爷王妃，平时对他很好，将其称为心腹。亲信也是非常伤心，把信交于我，让我转送于漠轩手中，他在图中为王妃操办后事。

　　想来他也是相信我的，我有些惊讶，可想来也罢。全府上上下下谁不知我为漠轩出生入死，为王府刀山火海，鞍前马后，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

　　我快马加鞭，将密信交到墨轩手中，并把王妃去世的消息告知于他。他脸色瞬间低沉，眉头紧锁，满眼伤怀，我看着他这样心里也是难过。

　　他打开密信，浏览之余。见他神情木然，惊恐的坐在地上，手中密信掉落在地，慌张的看着我。

　　我有些错愕，拿起密信。他伸手欲阻，又将手放下。由我观看，看过之后。我觉得，天，似塌了下来。心又似万箭齐穿，支离破碎。

　　信中写道：吾儿当汝见信，为母劝儿将漓刹处死。昔日皇上命吾王，杀其全家。她幸免于此，当日吾儿所见之女，便是她。今日她武艺超群，怕她知晓此事尔遭杀身之祸，切忌，杀之！

　　字字如箭刺我心。我竟在仇人家中生活了十五年，我竟为仇人万死不辞，更可笑的是，我已经爱上了仇人的儿子！

　　狗血红尘，老天啊！为何如此捉弄于我！

　　想罢，我觉得自己好可笑。怒视着漠轩，拔剑指向他，他闭上双眼，迎接我的剑，这把剑为他杀了太多的人，今日却抵在他的颈下，可到最后，我终究还是舍不得。

　　我便驾马而去。离开他，离开他，就此遗忘吧！

　　我回到故乡，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回望眼下，我已无家。

　　我跪哭在父母坟前，一声声愧疚，一句句自责！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眼拙，我从未怀疑过，要不，我怎会找不到我的仇人！人心叵测，空有一身才智与武艺，大仇全都报不了！

　　后来，我在一家客栈住下，过着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

　　天微亮，泪沾裳，勾起忧伤
　　忘少郎，姑娘伤，不想来往，就此遗忘。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找我，可无法去面对他。大仇无报，仇人已死。而面对我深爱的他，我只好躲藏，躲过这地老天荒。

　　〈情深亡膏.忘不了〉

　　原想这一次远游，就能忘记你秀美的双眸，就能斩断丝丝缕缕的情愫。未曾想，到头来，山河依旧爱也依旧，你的身影刚到身后，又到前头。

　　数日已过，可没有他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还是忘不了，情不自禁地四处询问，他过得好不好？

　　最近听说他要到这里来寻我，我便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客栈，刚刚踏出门口，就看见他匆匆而过，走进客栈。尔进我出，就这样的擦肩而过。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看来，我们的缘分，未满千年。

　　几日过后，我在一店家吃饭，那小二看了我良久，才过来对我说：“这位小姐，刚有一位公子来这向我打听你，见他很着急的样子。

　　听罢，不语而笑，我是希望他找不到我，又希望他找到我。或许我们有缘无分，或许我们只能是路人，又或许这次的我错过不是一瞬，是一生。

　　近来又听说，他因思劳成疾，身染大病，我心急如焚。

　　狗血红尘，奈何情深，我还是放不下他。

　　一天夜里，我偷偷的跑到她的住所。好久未见，此时的我眼神绵长，没有一丝仇恨，有的只有满满的情意。这时的奢望都很奢侈，我不能再爱他，多看一秒，便深陷一层，我欲飞窗而走，可突然听见他喊我的名字，一声声凄凉，一声声不舍。我又回去了，坐在他的榻上。见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满脸憔悴，看她这等模样，我不禁潸然泪下。

　　他好像正在经历一场噩梦，满头大汗，眉头紧锁，嘴里不停的念叨“漓刹，漓刹，你不要走，不要走。。。”

　　此时我心疼难耐，我爱的那个少年竟被我害成这样！我后悔自己曾经不舍得这个少年受一点伤害，今日就被我伤的体无完肤！这杀家之仇，灭族之痛，与他何干！上一辈子的恩怨，又何必纠结于他身上，仇人已死，我又何必执念与仇恨！此时我放下所有芥蒂，我父母陪了我五年，我却要他一辈子，我爱他从未停歇，看着他身处噩梦不能拔，我要带他走出这噩梦吗？我要回到他的身边。

　　我拭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温柔地说：“我不走，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渐渐睁开了眼，看着我映入眼帘。见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怕我又消失不见，而后，又渐渐的松开。摇头说：“不会，她不会回来了，一定又是梦。”

　　听了这些话，我心若苦水。抓住了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说：“是我，是我啊，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神情的望着我，目光一直定格在我的脸上。这目光，看着让人心疼，这目光又是这般贪恋、奢侈，紧怕再也见不到一般。

　　他回过神，霸道的将我搂在怀里，吻上了我的唇，好像是在宣告：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他那原本就清亮的眉眼，此时含着泪水，犹如那夜空中的繁星那样闪耀。吻一步步加深，一层层热烈，一丝丝缠绵，夹杂久违的重逢和许久的思念。久久不能忘怀。

　　为一人黯然神伤，叹余生黯淡无光。方知，这个世上都有的光彩，其实都是那个你所钟爱的人的光彩，离开了他，也就收走了你所有的熠熠生辉。

　　〈与君同好.伴君老〉

　　踏破黎明的唱歌，历尽繁华，想起那风花雪月的繁花。驻足傍晚的凄曲，磨灭似锦，忆起那冬花雪月的思念。

　　“漓刹，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带有一丝哀求，一丝害怕。眼中含着泪光，让人心碎。看着他，我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划过脸颊。

　　“我不会在离开你，可那家我有怎能回得去。”

　　我不愿再离开他身旁，可那个满是疮痍的家，我又怎能回去啊！我不想被仇恨埋没，不想与他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可我又舍不得离他而去，让他在受折磨。

　　我又该如何？

　　次日，这个令我深思苦想的问题迎刃而解。同时我也因此感动。

　　漠轩在此处买了座宅子。他说：“只要我不走，他在哪又有何妨？”

　　他为我牺牲了生活二十年的故乡，原来对于他，我已是那样重要。原来我深爱的那个少年也同样深爱着我。

　　他说会娶我，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我又何尝不是，万千世界与我索然无味，此生有他，便是足矣。

　　我们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们不乎这红尘之事，不迷这繁文缛节。只愿彼此相伴，一生一世。

　　红霓帐，布新房，满地芳香。
　　红纱娘，俏新郎，喜气洋洋。

　　穿红裳的新郎，一脸愉悦模样，整理容装，迎接新娘。
　　穿红纱的新娘，一脸幸福模样，期待远方，开始想像。

　　少郎红裳，扬鞭马上，笑望，帘中慌张，轻语轿旁，你我 两两相望。
　　娘子红妆 ，红晕脸上，凝望，帘外张扬，携手走上，你我 来日方长。

　　红艳艳的厅堂内，一派喜气景象。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凭。今日我与漠轩在此喜结良缘。从今以后，娘子、夫君，称谓改上。愿白首不相离，生死不相弃。

　　洞房花烛夜，共享春宵时。

　　揭开头纱，解开发髻，交杯而饮。

　　他吻上了我的唇，唇上的触感似花瓣摩/挲而甘，又似冰雪在唇上化开。开始是极凉，而后是温热。此时的吻没有过多情/欲，像是誓言一般慰到了心底。

　　红帐屋下，他柔情似水，没有一点戾气。亦是用毕生的温柔去对待他身/下的女子。

　　今夜无眠，与君合欢。

　　漠轩，你许我十里红妆，我定还你桃李满园，你许我落花相偎，我定还你流水相依。

　　〈查凶破案.让汝安〉

　　我聪明一世，只与你，糊涂一生。
　　我心狠手辣，只与你，温柔以对。

　　充满着墨香的书房里，我站在一侧为漠轩研磨。漠轩为我作画，时不时看向我温婉而笑，满眼情深。

　　想爱即难，能与心爱之人一同生活更是我幸。生活如水，平淡无奇，偶尔泛起一点波澜，无关痛痒。但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和你认真又潦草的过完这一生。

　　今日，府上有人来访。那人现正与漠轩在书房中，我本想着拿些糕点给他们送过去，可刚走到门口，却在无意中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主子，恕属下无能。”

　　和着一声拍案道，“继续追查。”

　　“追查已久，属下真无能为力。但属下知道一人定可查出此事。”

　　“何人？”

　　“江湖人称‘女诸葛’——季漓刹。此人武艺超群，聪明绝顶，在江湖上又人脉颇广，此大任非此人也。”

　　久久听不到回答，我就转身离开。

　　我早就知道漠轩一直在追查此事。生活不会想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生活也不只有爱情。此时的他与当时的我一样，都系着血海深仇。

　　早在老王爷被杀时，那时我就经手追查此事，已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后有因府中事务繁多再加老王妃病重，就耽搁了下来。

　　可如今，我虽已释然，放下了这痛苦的过往。我是真的想和漠轩好好的生活，可就算破镜重圆了，它也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又如何能为灭我族之人追凶查案。

　　我在江湖上都蒙面而行，一般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是死人。量此人也段然不会识得我。

　　而后我与漠轩送此人出府，漠轩又叮嘱此人几句。漠轩看向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而我也在想，如果他说了，我又该如何。

　　事实上，不是我所料想的那样。漠轩告诉我他要外出办事，过几日就回。这我便知晓了，他是怕我为难，要亲自调查此事。

　　墨轩在外奔波了好几日才回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在家只呆了一天，就又走了。

　　见他在外奔波劳苦，我也是日日牵挂，日日担忧，期盼着他早日回来！

　　又过半月有余，墨轩归来。我出门相迎，见他神情低垂，唇色泛白。我欲拉他回房，他强忍疼痛，闷哼一声。我见他胳膊上绑着透着血的纱布。

　　我眼含忧虑问他：“还疼吗？”

　　他摇头说不疼，又垂泪顿胸喊着自己无能。我一把拥住他，泪如雨下，心疼的说：“你别这样，有我在，我帮你。”

　　“我有何颜面让你帮我？”

　　“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管不顾，不过不多思多想，只愿你心安，只想重见君笑颜。

　　想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杀害老王爷的凶手一定不容小觑！

　　我收拾好行囊，带上盘缠，按照我之前所追踪的蛛丝马迹，回到长安，继续追查。

　　我先从王爷王妃的亲信查起，他是最接近他们的人，也是最容易下手的人。

　　我暗查细调，通过我在江湖上结识的人脉，查出他现在是身份大增，已成为一个威武的将军！曾经的无名小卒则一跃成了将军，这其中必有猫腻！我之前便觉得他可以就案件从他入手准没有错。

　　悄无声息，夜闯军营，我来到亲信帐下将他掳走。严刑拷打，他经不起逼问，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于我。据他所述，有一个名蒙面人说以钱财官位，让他替他办事。他让亲近之柔老王爷身边的护卫，他借此机会痛下杀手。

　　我问：“那密函是不是你特意交于我的？”他承认了。

　　那我便知道了。王妃病重，临死前交予亲信的密函，其实他早已看过。交予我转送，也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借我之手，除了墨轩，斩草除根。

　　又问：“那为什么我没有杀掉季漠轩而你们也没有任何行动？”

　　他说：“此等犬类，无需惧怕。”

　　我当然不会留着他了，可我追踪此事却走漏风声。总有一伙人要刺杀我。可就凭他们，也能伤得了我！我想这伙人一定是和杀老王爷的是同一伙人！

　　他们见不能伤我半分，并被我杀掉众多。便动用大批人马来追杀我。虽伤不了我，可也将我逼入这山间谷地之中。我甩掉了他们。

　　日夜奔波兼程，十分劳苦。见前面有个人家，便想进去讨口水喝。里面的老婆婆异是热情，让我喝水休息。

　　我听见了疑似兵马之声起身欲走。头脑一阵眩晕，这水里有毒，我中了圈套，可玩矣。一会儿大批人马追上山来，我强忍着眩晕，与他们厮杀。

　　不久，我体力难以支撑。轰然倒地，在最后的意识中，分明看见那伙人的头领，从身上掉下来的令牌。不，不是令牌，是金牌。

　　全然失去意识，这次恐怕我要上那黄泉路了。漠轩，今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床边还坐着一坐着一个英俊明朗的公子，正满眼笑意的看着我。

　　我有些惊慌。问：“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我乃常钰，这是常将军府。”他不紧不慢，含笑答道。

　　原来他就是朝廷老臣常老将军的爱子常钰。我略有耳闻，听说此人俊郎临风是一个寻花问柳的风流公子。

　　“ 是我救了你，你的毒我也帮你解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来日定报这大恩大德。”

　　“不必明日，今日就以身相许了吧！”笑意深长。

　　“我已为人妇，如有别的要求，我定万死不辞。”

　　“我只是说笑罢了！”他泯然一笑，可眉目中略有一抹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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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多留几日？”

　　“不了。”我扬鞭上马，与他告别。

　　这个案子也不查自明了。金牌只有皇帝的贴身侍卫才会有，那伙人分明就是皇上派的。可能是觉得季王爷有谋乱之心。帝王家兄弟手足之情，本就如此。

　　回到家中，将这来龙去脉告知墨轩。漠轩听此，便要起兵谋反，其实季王爷早有谋乱之心。墨轩筹集季王爷旧部，征集贤才志士。密谋造乱，为王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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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夜空，双坐亭下。他将我拥入怀中，共赏花好月圆。
　　夜幕繁星闪烁似君眸，最初桃花尽开如君颜。

　　为了你，放下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原来，爱一个人，由天由人，就是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