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貓俠》Daniel流星

14、化身(4)

　　「这比我预期中的早呢……」在实验区，蔡老大轻声说了句。

　　Raymond在计算机前按了几个按钮，并骄傲地说:「早就跟你说过我很看好他的了! 」

　　「是吗 」蔡老大却侧眼望着他说:「但是我记得你在昨天还在不断投诉我把他吓跑了耶现在你哪一句才是真的 」

　　「这个嘛……」Raymond苦笑着说:「随便了吧，别在意别在意。」

　　「前言不对后语的确实是你啊。」博士却也笑了笑说:「但是事实上阿言也真的是一个很有潜能的人，不但是他的体格，他本身的洞察力和才智就很高，这次他回来可能比上次难缠了许多的了。」

　　「他最好是。」蔡老大也说:「如果他连我这个老油条都打不嬴，他哪有资格作为甚么『超级英雄』」

　　「但是阿言的那个小小的要求……」Raymond问:「你们怎么看」

　　「战衣的眼罩是不通电就不能用的吧 」博士说:「就让他戴上吧。」

　　Raymond笑着点了点头，他马上打开了旁边的门口，往里面最深处的门口跑去。他把那扇门也打开了后，便看见里面那套被射灯照着的战衣，只见他上前把眼罩的部份摘了下来，兴奋地回头跑。

　　再次来到了演习区，这次蔡老大早就站了在客厅等待阿言。他依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这时一些脚步声从蔡老大背后的门口传出，他笑了笑，转身望回去，阿言正把训练服的拉链拉上，向着自己走来。

　　「欢迎你再回来，小子。」蔡老大说:「你的眼神完全不同了，气场也是。」

　　阿言低头笑了笑，现在的他双眼彷佛有光芒在闪耀着，他的呼吸、神态都比他第一次踏入这处时稳实许多。这次的他，是认真来挑战的。

　　「到底你做了甚么，才让你有如此大的改变」蔡老大好奇地问。

　　阿言笑着低头说:「我跟自己最喜欢的女生好好地聊了聊，她帮我打了一枝很猛的强心针，而且在她身上我找到了许多对这件事的新观点。我知道了自己该为何而战。」

　　「是吗…」蔡老大说:「那么好的女生，把她追过来吧。」

　　「我会努力去追的，但是现在我的首要目标是把自己的证件抢回来。」阿言说着把一直挂在颈项的眼罩戴了起来。

　　就在他张开眼睛，透过眼罩望向这世界时，一直莫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涌出。戴上眼罩后的他彷佛感到自己变成了另一人，现在的他不但是阿言，而是一位英雄。从外面看是看不见他的双眼的，但是单凭他上扬的嘴角，还有在他身上各处缠绕着的气场，可以判断他的自信增强了不少。

　　「规则一样，用任何方法在我身上拿走这个。」蔡老大再次扬了扬挂在他颈上，属于阿言的证件说:「在5秒后开始。」

　　「没错了，阿言这次一定要加油。」Raymond的声音透过周遭的音响传出。

　　「还有3秒，2秒，1!!! 」博士说着按下了身旁的一颗按钮，只见场地的灯光在这时逐一熄灭了!

　　就在同时，蔡老大也从腰间的小水桶掏出了两个水球，准备扔向阿言，但是突然，阿言快速地蹲下了，并用力往前一踢，只见在两人中间的那张单人沙发被阿言这样一踢，往着蔡老大高速滑去!

　　蔡老大也吓了一跳，他本能反射地把手按在袭来的沙发上，并倒在上面，翻了翻，但他却忘了自己双手正握住两颗含有荧光颜料的水球，就在他按在沙发上的瞬间，水球便在他手掌中爆开，液体飞溅了出来，沾了一点在他身上!

　　在翻滚间，蔡老大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他在着地的瞬间下意识做了保护胸口的动作，并四处张望着，这时的阿言早就在他的视线范围消失了。他尝试把阿言找出来，但是他人类的视觉还未回复至在黑暗中清楚看见事物，而且阿言也成功让他沾上了一点荧光颜料。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阿言似乎比较有利。

　　「一开始就要玩躲猫猫了吗果然是只猫来的。」蔡老大笑了笑说，其实他知道这是阿言听了他的话作出的判断，进入战斗后第一件事就是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蔡老大把双手伸进了小水桶中，警戒着四周，像是把手放在枪把上的快枪手般。他的视力在渐渐回复，四周的光线开始能映进他的瞳孔中，他缓缓地踏步移动，谨慎地移动着，突然一些滑行的声音从蔡老大身后传出!

　　蔡老大转身甩出了一颗水球，击中了在滑行的物体，但是这居然只是一张被推出来的木椅子! 这时几声脚步声又从他身后传出，他再转身扔出了两颗水球，但是无一撃中刚刚跑过的阿言! 蔡老大那纯粹的人类视力还差一点才完全回复好，连续的攻击更是使他消耗了许多本该用于回复视力的精神!

　　「原来敌在明我在暗的感觉是那么爽的啊 蔡老大果然没有说错呢! 」阿言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出，似乎他正在高速移动，而且在不断拍打着四周的东西，让它们发出大量的嘈音，阿言说:「对不起呢! 我的脚步还不够轻，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混淆视听了! 」

　　蔡老大聆听着四周发出的声音，尝试以此找出阿言的位置，就在他听到了旁边的大木桌被撞开的声音时，他便一甩手，扔出了一颗水球，但是在水球击中了地面后，水花却没有溅中阿言，突然一声硬物的撞击声却从他身后的墙壁传出!

　　蔡老大转身一望，只见进入了他视线范围的阿言露出了像是得手了般的笑容，这时蔡老大才意识到刚刚的一瞬间在黑暗中发生了甚么事。刚刚的木桌是阿言推动的没错，但是这只是用声音制造出的诱饵，他在推动了桌子后用力往着墙壁一跃，双脚踏在墙壁上，在蔡老大转身的瞬间反弹了向他!

　　这本该是动漫中的忍者才有的身手!

　　蔡老大本能反射下再做出了保护胸口的动作，阿言的证件在阿言的手伸至前一刻便被他的双手挡住了! 怎料在蔡老大以为自己防守成功的瞬间，阿言的手却开始偏移开来，好像他在空中突然决定改道般! 不，是他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证件来，他只是发现自己的手抓歪了在调整位置而已!

　　只见阿言一手抓向蔡老大的左腰间，载着水球的小水桶便被阿言扯了下来! 阿言在地上迅速地翻滚了一下，在双脚着地的瞬间他掏出了一颗水球，扔向了蔡老大，蔡老大还未能回复过来，这颗水球在击中蔡老大后便应声爆开来，发出光芒的水花便溅在蔡老大身上!

　　「呜!!!! 」在监控室的Raymond兴奋地叫了声:「真不愧是阿言!! 博士你看到吗! 」

　　「嗯，真的大吓一跳，这完全不像是一个17岁男孩的身手，体质强韧并创意十足，木桌那一下我们真的没人想到。」博士分析着说:「而且你看看屏幕，平时的话他早就饿了，但是今天他的血糖指数却维持得很好。」

　　「难道他……」Raymond大为惊喜，要不是严谨地按着Raymond和博士给的餐单吃饭，阿言的体力绝不能维持至此，他说:「难怪他今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看他，这自信的笑容如果在甚么危难中让人看到，还会不放心吗 」

　　只见阿言再次躲了起来，此刻他露出的笑容不但是因为自信，更是因为喜悦。这时的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深不可测，他才明白得到这份力量的自己要怎样看待自己，怎样面对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人。无论这次的训练结果如何，阿言也合格了。

　　但是蔡老大面对着眼下的情况，居然还露出了笑容！是兴奋、期待的笑容！有一种许久未逢强敌，又有一种对后辈感到满意的情感在当中。

　　蔡老大在另一个小水桶中掏出了两颗水球，他笑了笑，然后往着一旁扔了出去，但是阿言却不在那儿，这看起来只是胡乱扔出的一击。蔡老大再扔出了另一颗水球，同样是阿言不在的位置。

　　阿言探头偷偷看了看他，一般来说这种攻击是在浪费着弹药而已，但是很快阿言便看出了蔡老大的意图。四周黑暗的环境渐渐地变得明亮了起来，阵阵浅蓝色和艳红色的光线在地面泛起！

　　「原来如此，是利用荧光颜料稍为照亮战场的战术吗？」Raymond说：「的确这样的话阿言的藏身处就少了许多。」

　　「就看看他怎么解决吧。」博士的语气也带点期待。

　　阿言稍稍打开小水桶的盖子，偷看了一下里面还剩多少颗水球。他心中默默地确认了一下自己刚刚想好的战术，清楚了他草草地计划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后，便开始了行动。

　　在水桶中还剩下三个水球时，蔡老大便停了下来，这时四周早已被他扔出的荧光水球照得蛮亮了，最起码四周的环境已经能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阿言下次的攻击过后便再没有机会藏身的了。

　　「哼，我得老实说，小子你吓了我一大跳。我也没想到只过了一天你便进步了那么多，你的学习力和领悟力真是高得惊人。」蔡老大说着望向身旁一张沙发，指着一个露了出来的小水桶：「但是这终究也是我用过的招式！你认为这对我会有用吗？！」

　　阿言吞了吞口水。

　　「真正的你是在这儿！你的脚露出来了！」蔡老大掏出了两个水球，扭身向着再旁边一点的另一张沙发扔出了一个说。

　　但就在水球击中了从沙发露出的鞋子时，那只鞋子因为撞击力而滑开了，看来那只鞋子从刚刚起一直没有人在穿着！

　　就在蔡老大感到错愕之际，一阵凉意从他后颈传出，他反射性地向前躲开了，回头一望，许多的水球正从上方袭来，同时阿言从把这场地的大空间隔开的间墙上方跳了下来，从高处伏击蔡老大！

　　就连在监控室一直看着的Raymond和博士也是刚刚才弄懂阿言的意图！阿言利用水球作为掩护，在千均一发之际发动突袭，他心知他不能再这样藏下去，所以安排了这计划，虽然是只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策划，但是总算顺利地执行了每一步。

　　蔡老大勉强移开了身子，躲过了当头扔来的水球，但是在黑暗中发出光芒的水球很好地扰乱了蔡老大的视线，蔡老大几乎完全没有留意到阿言的手已向自己伸出！他赶紧回手挡在证件前，但是阿言的手同样没有攻向证件，反而还是攻向了蔡老大的另一个小水桶。

　　「甚么？！！」Raymond激动地拍桌子站了起来。

　　阿言同样是在着地时翻了一个圈，然后跃开拉开距离。他拿着小水桶站了起来，向着蔡老大笑了笑，向旁边一扔，把水桶和里面的水球扔到了地上。

　　「居然能那么灵活地使用诱饵，连我也上了两次当，有你的小子。」蔡老大放开了双手，赞赏说。

　　「上次我就是败在诱饵上，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站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阿言笑着说。

　　「但是为甚么？」蔡老大说着扬了扬挂在颈上的证件：「为甚么刚刚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你也不冲着证件来？」

　　「哼！想来之前的我真的蠢得可以呢......」阿言抓了抓头说：「证件像这样挂在你的颈上，唯一能拿下来的方法就是从下方向上套出来，而这个动作不把你打趴的话是做不到的吧？」

　　蔡老大听见后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他满意地点着头说：「虽然你的格斗技巧还很嫩，但是脑袋却意外地好使呢！愚子可教！愚子可教！」

　　「由一开始，这个训练的目的不但是为了测试我的体能，也是为了测试我的脑袋。」阿言绕起双手说：「要比拳脚功夫的话我是赢不了的，所以这个训练由一开始就不是要我打嬴你来取到证件，体能测试只是顺便，但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我察觉到这件事。」

　　蔡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他才向着监控室喊：「好了！训练结束！开灯吧！」

　　Raymond和博士也错愕地望了对方一眼，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但是你一开始不是说过......」

　　「没问题的了。」蔡老大却说。

　　Raymond侧了侧头后才缓缓地按下了旁边的按钮，心中暗骂：「该死的蔡老大，连我们也骗了......」

　　蔡老大把手中剩下的水球也扔到了一旁，二人才放松警戒，阿言深深呼了口气，把眼罩脱了下来，擦了擦汗。这时蔡老大说：「你戴了眼罩后真的完全不同了呢！」

　　「是的，我也吓了一跳。」阿言说：「总感觉把它戴上了后，身上多了一份使命感，有甚么正在推动着自己一样。」

　　「是吗？」蔡老大这时把挂在颈上的证件脱下了，他说：「小子，如果真的要你在我手上抢去证件的话，你会怎样做？」

　　阿言望了望蔡老大，便低头笑了笑说：「如果我真的要出手的话，我早趁你还未看到东西时就把整张沙发扔到你身上了。」

　　蔡老大这才微微一笑。只见他把手中的证件一扔，扔向阿言，阿言便也伸手一接。他望了望这张属于自己的证件，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这是他赢回来的东西。

　　「刚刚你的分析很正确，但是有一点是你说漏了的。」蔡老大继续说：「这项训练也是想测试你在面对比自己强的人时会怎样行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会遇到更多比你强劲的人，到时候你会作出怎样的判断。这不是甚么能教的东西，是战士的本能。」

　　阿言愣了愣，这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原来抛开自身的能力不说，他的观念意识本来就很适合作为一名战士。

　　「阿言!! 」Raymond这时喊了声，只见他跑到了阿言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有你的! 居然能得到蔡老大的认同!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

　　「不……」阿言却说:「虽然这么说很像动漫的台词，但是我们不但是『同事』，更是『同伴』啊! 我的身体就靠你和博士来照料了! 」

　　Raymond听见后便也笑了笑，他反手一拍阿言的背，和他相视而笑。

　　「但是话说回来，真的大吓一跳呢! 」这时博士也说:「你的身手比许多大人，甚至奥运选手都要强呢! 而且之前的你很快就会饿起来，但是这次战斗到最后也没有肚子饿呢! 」

　　「我今天照着你们昨天给的餐单吃饭，感觉的确是特别不同，力量好像用不尽似的。」阿言说着苦笑了起来:「只是要满足我每天要摄取的卡路里，需要的花费不少呢，我也还在想有没有甚么解决办法。」

　　「没关系，以后你多来我们这儿吃饭，我们总部饭堂的餐单天天也不一样的，保证你不会厌。」Raymond对于阿言的加入似乎很是兴奋。

　　「按照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体质绝对可以马上投入警队的任务了。」博士掏出了一台平板计算机，在上面点选着说:「接下来只要再学一点格斗技巧的话，你绝对可以……」

　　「不，不用了。」蔡老大这时却插口说:「他现在这样也可以立刻进行任务。」

　　「甚么 」Raymond吓了一跳:「这又太过份了吧! 他只是刚刚来而已! 」

　　「我指的当然不是要他立刻进行甚么危险的单人任务。」蔡老大说:「今晚反黑组会有行动，据说有组织准备从海外接一批非法军火进来，目的不明，你就跟着他们进行任务吧，以刚刚训练的表现来看，稳定发挥的话现在的你足够应付的了。」

　　「是……是这样的啊……」Raymond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望向阿言说:「这是有人接应的任务，一切顺利的话没那么危险。怎么样要试试吗 」

　　阿言早就愣了在当场，他只是一名新人，以往完全没有这种经验，唯一拥有的战斗经验也只有昨天和今天和蔡老大的训练了。但阿言自己也深知蔡老大的意图，毕竟战斗力不单是靠手把手教导的格斗技巧，有些东西都是需要靠累积经验的，执行任务就像是修罗场一样，靠在生死边缘徘徊学会面对黑暗。

　　「我是不是……有套战衣的……」阿言缓缓地说。

　　只见Raymond笑了笑说:「一起来实验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