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黑化嫦娥番外补》阮阮阮烟罗

4、【嫦娥失忆记】三

　　灌江口诸人俱已至庭中，嫦娥望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心中慌惧更甚，转身就要向大门外走，杨戬忙提步跟上，拦住嫦娥的动作，急道：“嫦娥，到底怎么了？！”

　　嫦娥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忧急的男子，心头一片恐慌茫然。

　　那身着天帝常服的年轻男子，所说的天历时间，应该没有诓她。她暗暗感受自身灵力，的确并非百年的低微杂乱，而似有万余年的充沛纯粹……难道万余年的她，真的嫁给了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与他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真的成了灌江口这个大家庭的女主人……………………？

　　不………………后羿为了她与人类，永灭于天地之间，她是那样爱他，爱到愿为他付出所有，包括永世的生命，怎么可能会背叛他，留他一个人永远孤独，而去与别的男子成亲生子……………………

　　不………………不会的…………她不会的！！

　　乍然之间，嫦娥无法接受如此“剧变”，她不肯相信自己“背叛”了后羿，可事实在前，她好像真的“负”了后羿，留他永世孤独，与别的男子逍遥快活…………在嫦娥的记忆中，后羿刚永灭了百年，生死相许的白头之约，临死之际的音容笑貌，每一日，都在她心中反复熬煎，此种情况下，她怎可能“接受”并“原谅”自己爱上别人………

　　不…………这是假的…………她不相信………………

　　嫦娥心头烦乱不堪，仍是转身要走，偏那名为杨戬的男子执意相拦，她欲走数次而不得，心绪愈加急躁忧烦，内心的怀疑与肯定，如天人交战般，激烈交锋，摇摆不定，而对“背叛”后羿的自己的“厌恶”，在交锋中越来越深，在几至崩溃的临界点时，嫦娥终在情急之下，一挥袖凝出月色长剑，对向了那个对他“动手动脚”、执意不肯放他走的男人。

　　长剑挥出的瞬间，嫦娥清楚地望见了那男子眼底的震惊与受伤，握剑的手，仿佛也有些涩了，灌江口中庭一片死寂，嫦娥亦沉默须臾，心头的烦乱随之冷静了些，收了剑，轻道：“抱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她以仙行之术，逃跑一般，飞快离开灌江口，没有回头，待长乐反应过来，急唤“娘亲”时，嫦娥离去的背影早消失在众人视线内。未央怔在原地，总是甜甜浅笑的面庞，殊无一丝笑意，手中花绳，将十指勒出深深的勒痕，沉香、小玉、刘彦昌、阿珩等皆默默看向那庭中墨衣之人，杨婵急上前问：“二哥，出什么事了？！”

　　比那一剑更叫杨戬受伤的，是那一剑刺出时，嫦娥眼中真切的厌恶与疏离，那种急欲与他撇清任何关系的决绝态度。杨戬细想前事，嫦娥似是从前夜开始与他生分疏离，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有何事惹恼了她，纵是惹恼了她，又何至于挥剑相向、决绝离开，甚至……甚至连两个孩子都不管了………………

　　再忆及嫦娥夜会小金乌，杨戬眸色愈发暗沉，杨婵见二哥迟迟不语，更加忧急，“二哥，嫂子到底怎么了？你…………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伤怒交织，茫然中亦隐着无限的恐慌，如果……如果嫦娥一直如此呢…………杨戬心狠狠揪起，哑声望着那早已无人的空门，“…………我不知道…………”

　　嫦娥离了灌江口，却根本“静”不了，因为人间提到嫦娥就是杨戬，提到杨戬就是嫦娥，有关她与他相爱相守、逆天改命的故事，在人间传得沸沸扬扬，情节详尽，细节丰富，甚至还有人撰写成书，名曰《广寒新传》。

　　嫦娥翻看那书，越看越是惊骇，书中有关隐忍逆天之举，她相信她会做出，那么，与杨戬的相爱呢？

　　不不，民间传说，在情爱之事上，多喜欢添油加醋，极尽风月能事………………嫦娥如是想着，再度上天，她那夜在荒月上见到的天神，应就是如今的天帝，《广寒新传》中，道她与他是至交，那夜相见，他的态度，也似友人十分和睦，应可向他请借《三界史录》一观。

　　小金乌借出《三界史录》的同时，心中疑惑更深，他悄在一旁观察嫦娥，见她随着手中翻阅，神情愈来愈凝重，从起初的“不敢相信”，到“不愿相信”，再到后来的“不得不相信”，及到最后沉重地阖上书页，整个人面无血色，僵硬地站在书架的阴影中。

　　小金乌沉吟良久，斟酌着问：“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然而无人回应他，僵立许久的嫦娥，如一片离枝落叶，悄然倾倒向满天的云雾。

　　灌江口中庭，一向端雅大气的三圣母，已急得在中庭走了几个来回，就像当年在灌江口一般，嫂子嫦娥出走，二哥岿然不动，反是她这个做小姑子的急得要冒火。

　　“二哥，你去把嫂子找回来啊，乐乐和未央，已经几天没吃饭了！”

　　然而二哥的话一如当年，“她自己不愿回来，谁能迫得了她？”

　　杨婵正要急骂，一旁的哮天犬已道：“三圣母别急，已经找了。”

　　杨婵更不解，“既找到了，为何不带她回来？”

　　哮天犬默了，那天主母走了没多久，主人就携他速去寻找，但一如当年，只远远看着，也不近前，就这么跟了几天，主母忽然上天寻天帝去了，可把主人当时给气的，哮天犬已有很多年没感受到主人气场如此之寒冷了，主人当即就带着他下了天，然后就一直坐在中庭泡茶，现如今，茶都泡了几十遭了，主人却一口都没喝…………

　　杨婵还欲诘问，这时，忽有仙光笼罩灌江口，一位白衣仙官拢着拂尘下界，对着她与二哥行了大礼。

　　杨婵暂收了怒火，客气问道：“仙官有何要事？”

　　那仙官恭谨笑道：“只是来传陛下几句圣言，陛下说，广寒宫主现在天尊殿…………”

　　一只茶杯在某人手下瞬间化为齑粉，一直在旁看书的刘彦昌与阿珩，均默默翻了一页。

　　训练有素的仙官，顶着凛凛寒意，接着恭谨道：“陛下还说，广寒宫主病了，若灌江口愿留宫主于天尊殿养病，陛下也当顾念至交之情，好生照料…………”

　　一语未竟，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昭惠显圣二郎真君已不见人影，仙官见果如陛下所言，朝杨婵一揖，回天复命，刘彦昌起身步至杨婵身边，“好了，都急了几天了，这下不急了吧。”

　　杨婵柔睨刘彦昌一眼，“你怎半点不上心？！”

　　刘彦昌温和笑道：“因我知，各有各的缘法，是你的，无论怎样，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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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金乌当天帝后，唯一的乐趣就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