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前很好骗》暝夜鎏光

30、第三十章

　　出了别院，风霁月看着院门口停着的白驹，有些惋惜的让夜初将它牵走，她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骑马实属是为了赶路的无奈之举，但是回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不可能回去再骑马了。
　　“你去了哪儿？”风霁月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人提高的声音。
　　这个声音柔柔的，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像极了京城里才能养出来的贵女。
　　她转过身，看到眼前站立的人，一瞬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女子一身华衣，繁琐而深沉的花纹昭示着它的主人早已嫁人为妇，她长发成髻，其间佩着金簪步摇，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头上的流苏却丝毫未动，世家之妇，自是体态柔美，德行兼备。
　　四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风霁月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见不着一丝柔弱的女子，唇角扬起微笑。她当年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早已不可挽回了，如今想来，那些事情，能够瞒的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她们从前可以是亲密的姐妹关系，如今，却只能是主仆了。
　　“齐涟漪。”她踩上马车前的小凳子，攀上车头，俯视着走到面前的人。
　　那女子脚步顿了顿，她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婢女，婢女点了点头，退后了几步，站在了远处替自己主子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京城这些年怎么样？”风霁月纤细的手指绕着垂落在手腕的一缕长发，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齐涟漪要开口的质问被她的问话打断，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还是四年前那个少女，可是近了才发现，如今的她，眸子里再也没了当年伪装的天真烂漫，一举一动之间流露出来的，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那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越近越明显。
　　她收起面上的不忿，退后一步，弯下了腰身。
　　“京城一切如您所料，除却苏家，越发势大了。”
　　风霁月抬起手，那缕长发没了手指的支撑，跌落在她衣裳上，而她的手，则是按在了齐涟漪的肩上。
　　感受着手下的身体颤抖了下，她微微的笑了笑。
　　“我回宫的时候，等着你把这事儿告诉我。”风霁月说完便松开手，进了马车，夜初将马匹牵走回来，就看到了站在车边垂着头的女子，她是认识这个女子的，但是如今状况不同从前，她并不敢随意打招呼，上了马车，驱车离去。
　　齐涟漪抬起头，她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漆黑的夜晚，没了马车上的灯光照耀，她什么也看不见。婢女见了，提着灯笼匆匆的走过来，给她照亮眼前的路。
　　“少夫人，那是谁？”那婢女生的老实，却不是从前跟在她身侧的那一个了，自是认不出来风霁月。
　　“一个，”齐涟漪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忧伤，声音轻如薄烟，“无法无天的人。”
　　婢女跟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手中的灯笼在小巷里时隐时现。
　　“如梓姐姐，这是今日的信。”一身粉嫩的宫女站在高高的宫墙边茂盛的树下，将手中的信封递交给了一身深蓝的年长宫女，她的动作迅速，东西递交完了就转身离开。
　　“跑这么快，就不能早点送过来！”名为如梓的宫女看着她的背影，声音有些愤怒，显然是不喜这么半夜到门口来吹风。
　　她将信封塞进自己的袖口，装作路过此地，径直走进了这座华丽的宫殿。
　　她走到主殿里妃嫔居住的屋子，经过正在给香炉添香的宫女，挥了挥手，示意那宫人下去，等到四下除了主殿妃子的心腹意外没有其他人之时，她才掏出袖中的信封，躬身递给正在对镜梳妆的妃子。
　　“娘娘，这是宫外那位今日传来的消息。”如梓的声音温婉动听，哪还有方才在外头的埋怨之声。
　　“拿过来看看。”那妃嫔声音抬高了几分，里头兴起的几分迫不及待让人对这封信的主人多了几分好奇。
　　如梓唇角扬起笑意，递上了手中的信，只觉得这可真是一项好差事。若是又是什么好消息，那么自是少不了她的一顿奖赏。她抬起眼角偷偷的瞄了一眼看信的主子，却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有些阴霾。
　　另一名心腹已经端着蜡烛过来，只待主子看完了信便毁尸灭迹。
　　“如梓，皇后殿里，是不是留了个本宫的眼线？”那妃子将信一点点叠好，接过烛台，看着信纸一点点的化为灰烬，声音有些阴冷。
　　“是，”如梓知道这话的意思，低头思索了片刻，这种眼线，不到万不得已都是不用的，她再抬头便回答了，“是替给皇后的书房看门的。”
　　“我记得，太子七日后，又要陪陛下议政了吧。”那妃子放下烛台，她并不常做这种事情，故而没有握稳，有一滴蜡泪跌落在了地上。
　　“娘娘记得不错。”另一名宫女将烛台端着，准备拿下去，从哪里拿来的，自然是要放回哪里去。
　　“那么，七日后动手吧。”那妃嫔抬手，示意替自己梳发的宫人继续。
　　灯火通明的宫廷后院，并不只这一处，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漆夜掩埋，难以让人察觉。

作者有话说

　　凑字数真不是我的本领，这是一本很想快点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