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后做皇帝》水孟

4、第 4 章

　　没时间去计较事情的真假，苏秦风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当年是不是怀孕时中的毒，而是在怀孕前两年中的毒，是宫廷药剂千丝绕，为的是借千丝绕的毒性对抗瘟疫。”
　　“什么？不是千叠合，海米子？”安坠云心凉了半截。
　　苏秦风愣了一下答道“不是，我从未接触过这两种药。千丝绕是宫廷秘药，一般是年老的嫔妃用来保持容颜的，以燃烧生命的代价，却也能让生机在药性下达到最高，我当年身体虚弱抗不过瘟疫才服用此药。本打算借着药性挺个十天半月，等到了盛和见到夫君就，，没想到不知怎么病就好了！”
　　安坠云摆手让她不必再说下去，紧盯着沉思的太医“秦老，旭儿可有救？”老太医捋了捋胡子满脸苦恼“想来是瘟疫结合药物产生的异变，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安坠云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仿佛有数万厉鬼在吼叫，每一声都刺的头剧痛万分。她抓住扶手强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声音似乎不是自己发出的“还有救吗？”
　　太医还没回答苏秦风抢先先出了声“有！当年我怕孩子会带有胎毒，特地回来挖了皇陵取得陪葬的药。”边说边将药递给太医。
　　安坠云剧烈喘息了几声，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呼吸,想站起来却没成功，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太医问“药可能用？”
　　太医大喜“能！这是失传的宝灵丹正是祛毒的好药！不过...”
　　“不过什么？”安坠云和苏秦风一同问道。
　　老太医忙摆手解释“不过未来需悉心调养，身体也会弱一些。”
　　安坠云扶着疼的一跳一挑的头，瘫软在椅背上“还望太医帮我儿调养！”太医拱手“老臣这就下去配药,先调养好小公子的身体在喂他服药。”“可”
　　苏秦风向太医行礼，太医回礼退出门外。
　　室内一片静谧苏秦风坐回床边抓住孩童的小手摩擦着，眼中万种情绪最终都化为虚无。静坐片刻才对安坠云开口叙述另一个儿子的事情。
　　几乎在苏秦风一字一泪的讲述中，安坠云在字里行间汲取着孩子的一切。知道孩子已经丢了一年。安坠云也痛哭出声，两个女人甚至没有时间去怨恨，只能共同面对着亲子和养子的生离与生死。
　　在哪个名为邱的村子中，这两个同一个丈夫，同\'一个’儿子的女子，伴着孩子的健康，讲着孩子一点一滴的成长，成为了关系特殊的好朋友。她们之间从未刻意不提起那个叫做赵繁的男子，你来讲他儿时糗事，世家子弟意气风发！我来说艰难中他也有泪水悲伤，战场上决胜千里。
　　繁花树下两人并排躺着，苏秦风问“恨吗？”安坠云满眼温暖，在光影下缓缓眯眼，轻声答道“恨！爱吗？”苏秦风坐起，笑的张扬“爱过！”安坠云一滚枕在她的腿上，把脸埋在满是香气的怀中，闷闷的问“恨吗？”苏秦风望着远方，回忆错综复杂，带着前所未有的抉择坚定的说“不恨！”
　　过了许久安坠云都没有在出声，可透过轻薄的夏衣苏秦风知道她哭了！
　　我已不恨只是爱过！我还恨着还放不下！
　　待赵旭身体好些经得起路途，安坠云和苏秦风决定一起结伴，去寻找她们共同的儿子苏习冉。她们约定等找到孩子就再次回到这里生活。可没等找到孩子，一场变故打乱了一切。
　　前朝皇子，也就是苏秦风的哥哥苏沃傲带着一些他国的人马，与他们狭路相逢，一个一心复国满心报复的疯子，见到仇人的妻子可毫不顾兄妹情谊，大手一挥吩咐道“若生擒不了苏秦风那就全都杀了！”接着讽刺道“好妹妹！你说赵繁看见你的人头会高兴一些？还是看见他的女人沦为军妓会更开心一些？妹妹你一向聪明你猜猜看？”
　　这边苏沃傲话音刚落，这边马车里的苏秦风迅速打晕旭儿，掐着旭儿的脖子逼安坠云发誓！她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眸，冷酷又薄凉“给你两条路，一我现在掐死你儿子在杀了你！外头那孙子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你死还能落得个干干净净。二是”她放软语气“我知道你善排兵布阵，你给自己谋划条生路，以我为饵引兵”柔和了五官亲了亲怀里的孩子“为我们的孩子留出一条生路。不过我要你发誓，找到冉冉，善待两个孩子！”顿了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要是选了二，还没做到就让你我的孩子不得善终。还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坠云“我若活着你却死了，同样如此！”说罢收紧五指将孩子举起“来吧！现在选吧！”
　　也许是记忆太过痛苦，安坠云只记得伴着马车外杀声震天，她似乎是哭着发了誓，或许没哭，她记不清了，不记得自己制定了什么计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获救的，甚至不记得苏秦风是怎么死的！
　　记忆一片混乱模糊。
　　那天是安坠云和苏秦风第一次合作杀敌，也是最后一次，活下来的人很多除了苏秦风。安坠云只记得那天苏秦风，高扬着下巴嘲讽全开 。“王八，来战！”（苏沃傲排名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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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爹是怎么丢的
　　爹比大伯小三岁，当初因为太小没有带他去找大伯留在镇国公府，在爷爷自我厌弃的时候，就被偷走了。
　　解释小叔是怎么出家的
　　当初苏秦风死在安坠云的计谋下，就算是为了保全生命，就算是苏秦风硬逼她发的誓，可是安坠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再加上回府后另一个孩子还丢失，导致安坠云神志不清。
　　赵繁把她接回府上悉心照料，安坠云疯疯癫癫，两年后却有了身孕生下小叔，孩子天生体弱养不活，安坠云似乎有所感应终于走出那个封闭自我的牢笼，那天她素衣白发，一步三叩首上了环链峰，求得国师收养了小叔。下山后就封了院子进了佛堂。
　　赵繁下朝听说妻子回来后进了佛堂急忙赶去。绕过影壁刚入内廷，抬头看去见，堂上八扇朱红的内门大开，堂中供着一尊黄铜的菩萨，安坠云一身粗布青衣蒲团都未垫直直跪在下堂。赵繁刚要前去把她扶起，却注意到妻子的披散着的头发已经被剪到肩膀。要跨过门槛的脚怎么也落不下。
　　良久他叹息，乞求着对妻子说“云云，出来！我们好好过下去好不好？忘了那些，我们一起将我们的孩子找回来,一起养大旭儿，治好小宝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就像曾经那样，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好吗？”
　　安坠云的清醒后头一次发怒，五脏六腑像是一把火再烧，“忘了？你这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你忘得了我可忘不了！”
　　赵繁看着眼睛赤红的安坠云吓得退后几步，弱弱的叫“坠云!”
　　“我忘不了许我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人的丈夫有别的女人，我忘不了我亲生的骨肉被你亲手换去，我忘不了旭儿病重我求你帮忙，你那句‘即已合离两不相欠！’我最忘不了的是苏姐姐她讲的那些你和她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有苏姐姐劝我和你好好过！”安坠云暴怒的在屋中转，像只母狮一般将赵繁扑倒，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颠三倒四的控诉“赵繁！她死了！为了我和旭儿死的！她说她不恨你！可我恨！恨你的薄凉，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忘记她！呜呜~~”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一眨不眨的眼睛大滴的泪水垂直落下，落在赵繁的眼中，模糊了视线，在顺着眼角躺下，分不清是谁哭了！刚生产的女人最终无力的收回双手，颓废的坐在地上，抱膝哭泣。
　　赵繁走出那间佛堂，身后伴着妻子那句“找不回孩子不要来见我。”朱红的大门重重关上，这一关就是三十二年。自己也曾努力想让它打开，可是一场醉酒，一次半清醒半疯癫的□□斩断的最后一丝情谊。即使有了小女儿也没让她走出半步。除了十年前二子归家时，妻子出佛堂，到大门迎二子归家，打开佛堂外门，允许他人进入。那时他还常常在佛堂门前转一转。待二子战死后这扇门便又关上了！
　　七十岁的赵繁站在门前，他努力挺直我有些佝偻的背，走进那扇大门，就像十年前做的那样站在门外，他对她说“坠云，我来了！三十二年了！我想我该给你个答案了，与其说是答案不如说是给你个交代。坠云，我的妻听我讲一讲好吗？”
　　“我与风儿是67年前，算是青梅竹马！我十岁她八岁！那时我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她是被皇族厌弃，低贱兽奴所生的小公主。我的一句‘皇室子弟天家血脉哪有低贱！’改了老皇上的心思，也改了她的命运。再次相见她十三岁，已是一位真正的公主，高贵，优雅，艳的如皇城中开的最盛的牡丹。也许是自小见得多了，我并没对她多加在意。到了晚上她却在我的床上，抱着玉枕来自荐枕席。”赵繁失笑追忆道“我还未见过那样厚脸皮的姑娘，还感叹昏庸的皇帝生出昏头的女儿，连名节都不要了！将她扔了出去第二天便回家去了。
　　后来她嫁给了以我同属西河的世族季家，成为第一个嫁入世族的皇女。可笑的是我对她的情分也是从那时慢慢开始的。我常常后悔，后悔那天晚上没睡了她，那样她就是我的了！可我就是那样懦弱，连抢回她的心思都不敢有。”赵繁抹了把眼泪继续讲到“我起兵造反，她正身怀六甲，她生下孩子一身伤的跑道我的营帐下，问我要不要她？”
　　“呵呵！要当然要，我都快要高兴疯了！头回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我怎么，怎么能让她做的那样多！”
　　“我在命家中准备提亲纳礼，所有成婚的流程，半胁迫半利诱的和皇族进行完毕，向她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赵繁半倚着门，回忆起来七十岁的老叟笑的像个孩子
　　“她说‘你若负我，我就是自己的了！’她笑得狡黠‘不过我现在是你的！’”
　　“我和她做了两年夫妻，两年后我一族几乎尽灭。”赵繁痛哭出声“我从未想过她还活着！我当时已经没有活下的心思，娶了你后更别提好好珍爱你。”
　　深呼吸抹了把脸“成亲一年我都没和你说过话，你也不恼，14岁大的孩子，经常冷着一张小脸跟在我身后，不声不响的照顾我。等我意识到时，我每天吃的饭是你做的，我身上每一件衣物，都是你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赵繁喘了几下，慢慢滑落坐在地上“我鬼迷了心窍，无缘无故的向你发脾气，让你离我远一点，还说不想再看见你。我记得你一愣转身就走了！那时啊，我心里一下空空的，我想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走到我的心里了！我不愿承认，也不想继续下去，就向你发火了！云云啊！你看，我一直到这样懦弱，看不清自己，又不愿放手，我只能用最无能的方式处理一切。这样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从那天开始你不在我身边了，你走上了战场，排兵布阵你做的比你大哥还好，我们一起合作经历生死，终于我认可了你这个战友。我在战场杀敌，你在帐中算无疑策。后来相知相伴相爱，你我走过的路，是我们彼此的性命建成的。”
　　“你我成亲三年我才碰你，我不知为何紧张的不得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愧疚吧！记得那天，第一次欢愉过后，你气得不得了，板着一张清丽的小脸对我说‘纵欲伤身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掉了泪珠，说我欺负你，吵着说疼。”赵繁满眼宠溺“你总是这样，看起来冷冷清清，上得了战场，谋得了人命，拎得了大刀。像是位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其实是在娇气不过的。你娇气只对亲近的人，战场上一尺长的口子开在背上，一滴眼泪也不掉，一场情事却哭了小半夜。哭得我心软小半个月没碰你，憋得眼睛都绿了，还一鼓作气拿下了京师！”赵繁嘴角带笑，灰白的脸上填了一抹红晕。
　　停了一会接着说道“后来你怀孕了！再后来秦风回来了，，，放不下你也放不开她，我是知道的，我完了！我囚禁了她瞒住了你，我想‘就这样，就这样就好你和她都在，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了！’”声音越讲越小“这是我向上天求来的啊！千万次无数次，不求别的只求她活着！”“她活着我高兴，但是我怕，我怕她问我为什么没等她，说好的一生一世呢？我更怕你知道，明明你是最无辜的。是我！是我赵繁让你成了你最讨厌的女人！抢他人丈夫的不是你，是我，是我把苏秦风的丈夫杀了，又弄丢了安坠云的良人！”赵繁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可我能如何，是将求回来的珍宝形同陌路，还是将心口中的爱妻贬妻为妾！我做不出，我该怎么办？”
　　静默良久赵繁压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其实,还能 ，我还可以放你们离开！从此山高水远，你们两个都那样好的女子，一定能过得更好！”垂下眼帘，满目苍然“我没有那样做，我放不下！我换了你们的孩子，又弄丢了一个，就连小宝也是因为，你不知事了！不会怨我了！我贪恋欣喜又害怕，我不顾你的身体让你生子，破坏了你所有的势力让你身无所依，求得不过是有一天万一你清醒了，能再给我你次机会！我求你忘记一切好好过，不是想忘了秦风，更不是像抹杀我对你的伤害，我是，我，我是只有你了！”赵繁闭上眼睛像是没了声息。
　　良久后，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随风飘荡！
　　“我常常再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爱上安坠云错了，还是爱上苏秦风错了？不！没错！我没错！错的是我们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吧？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