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暮舸》君夷墨

6、六

　　端着饭菜，千鹤很快来到了羲和住的地方。在门口听见两个人的声音，另一个是个女声。她突然就想到了今天早上平次提到的夜樱。
　　“四枫院先生，我来给你送饭了。”按耐不住好奇，千鹤很像见一见那位夜樱。她在新选组这些日子，倒是真的没见过对方。
　　听见这个声音，羲和笑了笑：“请进。”
　　“打扰了。”千鹤推开门，当看见那个红衣女孩时，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是那天……救了我的女孩子！”
　　羲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想竟然忘记了雪村也能看见夜樱的事情。
　　夜樱不说话，却是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男装的少女。
　　清秀的少女，褐色的眼睛竟然一眼就可以看到她纯然的欣喜。看得出来，这是很天真纯洁的孩子。
　　对比千鹤的喜悦，夜樱显得有些冷淡的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起身和羲和告辞:“大哥，我先走了，你也要保重身体。”还有一些话不适合说给外人听。
　　越过有些失落的小女孩，夜樱走到庭院处，又一次看见那个紫发的青年，沉默的看着她。
　　打了个招呼，心情算不上多好，夜樱转身走开。她想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一些事情。
　　在她的掌心，一颗珠子忽明忽暗，源源不断的吸收这夜樱的灵力。看起来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不喜欢，但也算不算讨厌。夜樱看来，人类和死神都是一样的，其中会有性格好的，也会有惹人厌恶的。但是，她不想变成人类。被自身限制，才是可悲的。大哥他，却这么做了，变成了人类，自身的力量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等彻底丧失作为死神的力量的那一天，衰老，迎来死亡。
　　无法想象。
　　握紧了拳头，心底涌上一阵惶恐来，夜樱咬着牙，突然就想起在几十年前大哥不告而别的那一日。她找遍了静灵庭，甩开跟着她当初那几个家将跑到流魂街去找，从第一区到第八十区，足足十天不吃不眠。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瞬步可以那么厉害，灵力又那么充足，榨干了一次次，总还能继续压榨出更充沛的力量。最后，她被一个人带走了，那个人后来成为她的老师。
　　那时，心灵的空虚，让她差点以为自己会变成可怕的虚。
　　我的心乱了。夜樱告诉自己，她突然很想念不知所踪的老师。那位在某一天突然说她可以出师就将她送回家的智者。如果他在，就可以为自己指点了。
　　突然的决觉得，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有些狭隘了，将她拘束其中，沉闷的不得自由。
　　她有了一种离开的念头。却又舍不得久别重逢的兄长。
　　“夜樱桑。”又一次看见夜樱，斋藤一有些意外，原以为对方早就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待在庭院。对方那一身张扬的颜色，似乎在暗淡的褪去光华。明亮含笑的眼眸也染着几分郁郁。
　　夜樱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今日第二次碰见对方。她突然就有了一个念头。
　　“陪我打一场吧。”她说。
　　最后，两人站在训练场，手持木刀对立。
　　斋藤一是居合斩的高手，夜樱偏向均衡的发展，一时间两人来来往往难分胜负。
　　打了几十个来回，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斋藤一暗暗吃惊。他只是想切磋一番，却不想差点被勾出心底的煞气，和对方来一个真正的拼杀。尽管如此，但夜樱精湛的刀法也令他佩服。
　　“你很强。”斋藤一诚恳评价，目前看来还是打成平手，但再打下去就难说。
　　“谢谢。”心里的情绪在打斗中发泄出，夜樱的神色好了许多。她知道自己杀戮过重，刀法中难免带了煞气，对方竟没收到影响，可见心智之坚定，到让她对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青年刮目相看。
　　这一场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切磋过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有了好转，之前的客气疏离少了许多。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自从发现自己吃的救命恩人也在新选组之后，千鹤每日一旦有空就会跑去找夜樱，哪怕对方的态度再客套疏远，她也抱着十万分的热情与诚信试着和对方交流。
　　“夜樱桑好厉害啊。”看见夜樱和羲和的切磋，千鹤不由赞叹。
　　看了一眼站在边上从头到尾分明都没有看出什么，却依旧十分开心的千鹤一眼，夜樱收刀，气息微微紊乱。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羲和神色似笑非笑的有些古怪:“雪村君很喜欢你哦。”见对方如此有诚意，他也有些心软了，但自家小妹的态度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吊着，他也没什么办法。
　　“可见你的魅力还不足以让小姑娘倾心。”面对自家大哥的调侃以及微微替对方说好话的语气，夜樱显得很无奈，“再说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并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却在某些方面执着的很，夜樱叹气。还是算了吧，她招架不来。
　　“或许你可以去试试看，夜樱。试着教一个朋友吧。”羲和建议。他觉得千鹤的性格十分适合自家小妹，一个真诚不失热情的女孩，或许能让夜樱明白友情是什么。
　　“如果她，不怕的话。”夜樱没有答应，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丢下刀，“不打了。”
　　看见夜樱并不理睬自己，千鹤有些失落。
　　“雪村君。”羲和招呼道，他看见夜樱已经转身进了屋子，又说，“家妹这样的性格，真是为难雪村君了。”
　　“哎，完全没有的事！我很感激夜樱桑那天救了我，而且夜樱桑是个好人，我可以感觉得出来的。”千鹤很认真的说到。
　　羲和勾起嘴角:“真是个好孩子。”那孩子，就是一个人寂寞了太久了，是时候让她身边多几个知心朋友，不是一个人。分明也是接受了雪村千鹤，但就是因为不习惯，才会这般刻意疏远，又不敢离得太远了。
　　“雪村君，夜樱的刀法很好，你可以去向她偶尔请教一下的。毕竟你腰间的这把刀不能只是妆饰。”很快的为千鹤找到了光明正大接近夜樱的理由，羲和笑的更加温和。
　　听了羲和的话，千鹤眼前一亮，极为开心的鞠了一躬:“是在太感谢了，我这就去找夜樱桑吧！”
　　看见少女纯粹明亮的笑容，羲和失笑道:“不用太心急，夜樱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呢。”
　　千鹤乖巧的点点头，心里更加的高兴。夜樱对她有救命之恩，加上又是新选组唯二的两个女性，让她对夜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亲近。目睹了夜樱强横的实力后，千鹤有隐约的也有了崇拜之情，更加的想和夜樱成为朋友了。
　　“那我该去哪里找她呢？”千鹤问。
　　“明天一天，她都会在自己房间里。”羲和说。他将那颗珠子给了夜樱，夜樱得到了之后一定会好好研究一番。平日里，夜樱也只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锻炼，现在雪缠在他这边，夜樱定然是选择去做会儿研究。
　　羲和猜测的不错，夜樱不打算去找羲和锻炼，而选择一整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研究那颗珠子。
　　她现在大致有了一些的想法，但还没有可以支持想法的研究数据。
　　这颗珠子的效果是直接创造一具□□，将灵体融合在其中。那如果只是在灵体表面覆盖上一层人类也可以看见的薄膜，没有灵力的人类也能看见她。
　　之前老神官和她说的方法，夜樱已经按照步骤配置了出来，触碰到井水和陈茶之后，珠子发出朦胧的白光，透过包裹着的白娟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形剧烈的撞击四周，试图突破珠子的包围。
　　第二天，夜樱看见小人有半边身体探了出来。到了第三日，反倒消失，像是融化在了井水里。
　　试着将手探入水中，冷冰冰的，却充满了灵力。用自己的灵力小心试探，那一部分散出去的灵力竟然融入了那团灵水中。
　　走到夜樱房间门口，千鹤犹豫了好久。她隐约的也能发现一些问题。夜樱只会在很少的几个地方出现，除了斋藤一和四枫院羲和其余的干部对似乎都是一知半解的模样，偶然几次碰见，都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各自走开。
　　细碎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夜樱放下手里的器皿走过去拉开纸门。露出门后惊慌失措的小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夜樱站在门口，挡住千鹤向屋内的目光。
　　“那个……我是，我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千鹤在夜樱有些困惑的目光中一咬牙，“请夜樱桑教我吧！”
　　“教……”夜樱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会来找她。
　　“不可以吗……”千鹤有些失落了。
　　“不，算了，进来说吧。”夜樱捂着额头，有些受不了对方那种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模样，“是大哥给你出的主意吧。”
　　“不关四枫院君的事情……”
　　“真是，撒谎都不会。”夜樱笑了笑，纠结的眉头舒展开，脸上带了些许的戏谑，“你是认真的吗？先说好了，我可是很严厉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