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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庙 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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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玉莺只比闵窈小了一岁。
她身材单薄,骨架娇小,一袭碧色束胸裙被她穿得松松垮垮,显得弱不胜衣。再看看那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水汪汪的眼睛,眼尾妩媚地向上挑起……刚满十五,人已经犹如荷池中迎风欲开的花苞般亭亭玉立,面上恭顺的神态让她看上去娇艳无辜,越发惹人爱怜。
“咳咳……”
闵父把目光从自家美丽动人的庶女身上收了回来,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大小女人们,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今日国兴寺庙会,人多眼杂,你们女眷出行多有不便。我已经吩咐管家多带了人手跟随,有那么多家丁照应着,我也放心些。”
蔺氏问道:“今日老爷不一同前去吗?”
“不了,太常寺还有积压的公务,我今天要去书房处理。”
闵父不敢看蔺氏的眼睛,目光飘忽到妾室柯姨娘身上,十分关怀地说道:“绮儿,你前几日伤风刚好,出去车马劳顿累着了可不行……夫人啊,我看绮儿今天就不用同去了,让她留在房里好好歇着吧。”
蔺氏听了身子一僵,柯姨娘眉间染上喜色,面上却是有些怯怯不敢的样子:“老爷,夫人出行,妾怎么能不陪着,这恐怕不合规矩呀……”
说完,一个媚眼悄悄抛了过去,闵父顿时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既然身子不适,那便歇着吧。”
看着丈夫和妾室在她面前暧昧的样子,蔺氏气得坐不住了,拉着闵窈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窈儿,咱们出发吧!”
“额!夫人……”
蔺氏出身将门,从小练过拳脚功夫,浑身自带一股英气,她两眼冒火地一起身,倒把本就心虚的闵父吓了一跳。
“老爷还有何事?”
闵父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抖抖索索地直起身子来,见蔺氏一双眼睛看了过来,他勉强故作镇定:“恩,没事没事,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出发吧,路上小心。”
蔺氏面上一冷,拉着闵窈不发一言地走出了堂屋。
唉,母亲就是这样直性子,脸上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闵窈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堂屋里瞥了一眼,只见闵父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柯姨娘搂在了怀里……处理公务,哼,恐怕是忙着“处理”他的美妾吧!
自从这柯姨娘母女进门后,母亲蔺氏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柯姨娘名叫柯香绮,今年二十九,生得姿色艳丽,身形妙曼,一双勾魂眼常年含着秋波。
她明明风情十足,却偏偏爱穿素净的衣裳,刚才在堂屋时,闵窈看到那一袭交领束胸缠枝暗纹流白裙被她穿的仙气十足,发髻素净,只簪了两枚精雕细琢的白玉兰花,整个人仿若二八少女,清水芙蓉,和她女儿闵玉莺坐一起,简直像是一对姐妹花。
闵窈曾听母亲身边的侍女红缨说,这柯姨娘原本是洛京城西烟花之地中的翘楚人物,早年被一个姓赵的官宦子弟花大价钱赎身,做了外室。只是没想到这赵公子福薄消受不了美人,养了她两年便染病去世了。
正好闵窈的父亲对这位美人思慕已久,趁着赵公子刚腾出位置,他便巴巴地赶着补了上去~
那时候闵窈的外祖父蔺尚书还健在,姨母蔺妃在宫中也算得宠,闵父不敢乱来,仍旧按照柯姨娘前任的规格,在洛京城郊买了一处偏僻宅子,偷偷把柯姨娘养在外面。
这一养,就养了十来年。
直到闵窈外祖父去世,姨母蔺妃触怒圣上被贬冷宫,蔺家一蹶不振之后,闵方康才在前年将柯姨娘母女接回家中。
当时母亲还为此气得病了一场。
…………
“母亲,姐姐,你们等等莺儿呀!”
闵窈跟着母亲出了二门,刚要上马车,闵玉莺带着她的丫头绿菊在后面急急地追了上来。
新月眉微微一挑,闵窈扶着蔺氏,看好戏一般打量着她跟前的那对神态卑微的主仆。
绿菊和秋画秋月一般大,因为她的二小姐闵玉莺现在还是看人眼色过活的身份,所以此时的绿菊是俯首帖耳式的温顺,暂时还看不出前世气死闵窈时的那股子狠毒潜质。
“你也要去?”蔺氏有些诧异地看着闵玉莺。
“是的,母亲。莺儿好想与姐姐和母亲一起逛庙会啊!母亲也带莺儿一起去吧!”
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蔺氏,充满了真诚,看上去毫无心机。
蔺氏刚才在堂屋摆脸色,已经是公然表达了对柯姨娘的不满,闵玉莺身为柯姨娘的女儿,这时候还往蔺氏身边凑,这不是没心眼是什么?她难道就不怕蔺氏这个主母拿她撒气?
唉,虽然她母亲是柯姨娘,但总归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啊……
蔺氏心一软,指着后头另一辆马车说道:“好吧,你和丫鬟坐后面的马车吧!”
“谢过母亲。”
闵玉莺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拉着绿菊欢欢乐乐地去了后面那辆马车。
“这孩子,只是去个庙会而已,竟然高兴成这样。”
乖巧又漂亮的庶女自然是讨喜的,蔺氏生性耿直,想法简单,心里没有那么多绕绕弯弯,自然容易被闵玉莺纯良无害的外表所蒙蔽。
要是换做前世的闵窈,肯定也会和母亲一样,觉得自己这个庶妹真是容易满足,带她去个庙会就心花怒放……今天出行的所有人,除了闵窈,谁都想不到闵玉莺看似无邪的笑容下掩藏着一个怎样阴暗的计划。
前世她就是在这次去的庙会上,在闵玉莺的引荐之下第一次见到了萧文逸,从此万劫不复。
*
“夫人,大小姐,你们听到没,外面路上好热闹啊!”
还没到国兴寺,坐在马车外的秋画秋月就激动地喊了起来,蔺氏身边的两个侍女青环和红缨倒是稳重,全程也没听见说笑。
蔺氏在马车里听得秋画秋月的声音,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都听到了,等会上完香就让你们两个陪着窈儿出去逛逛~”
“谢过夫人!”
“夫人真好!”
两个小丫头喜不自胜,在外边拍起了巴掌,青环和红缨也被逗得低低笑了起来,马车内外一片其乐融融。
闵窈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窝在蔺氏颈间只觉得格外开怀。
母亲的温热呼吸微微打在她额头,一双手臂有力地环在她身上,还有母亲那气色甚好的脸……前世母亲在她出嫁后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得病去世了,按现在的时间来算,也差不多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可是母亲现在看上去十分康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短寿的样子。
要知道,母亲和她姐姐蔺妃两个人是从小跟着外祖父练拳脚功夫长大的,所以母亲的身体不仅一向很好,甚至比作为男子的父亲闵方康还要强健。
那么究竟是什么病,能让前世正值当年的母亲在一年的时间里就香消玉殒呢?
或许,这其中有蹊跷之处也未可知。
前世她被萧文逸和闵玉莺打击得浑浑噩噩,失去母亲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下来,只知道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到昏厥,却糊涂得不知道去调查一下母亲的死因。
还有秋月、秋画两个丫头,那么忠心待她,被萧府转卖的时候,她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牙婆子带走,不知卖往何处……
想到这些,闵窈心中一阵沉痛,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悲剧重现,她一定要凭全力护得她们的周全!
*
“到了到了!”
马车在国兴寺门口吱呀一声停了下来,车外人声喧哗,一阵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
闵家一行女眷下了马车,各自带上遮盖全身的素纱幂篱,缓缓进了寺门。
早有闵家管事在前头开道,因蔺氏礼佛一向出手阔绰,是国兴寺的大香客,所以国兴寺的主持听说闵夫人前来,立即就清了大殿闲杂人等,并让小和尚火速去寺后整理出一处干净的禅院候着。
蔺氏和主持和尚相互见了礼,带着闵窈和闵玉莺在大殿上了香。看着她又往功德簿上添了一千两银子的香火钱,主持面上更加热情,殷勤地带着蔺氏她们去听寺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僧讲经,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
用过斋饭,蔺氏就在禅院歇下。
闵窈带着秋画秋月正在凉亭里消食,闵玉莺和绿菊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约她去外面逛庙会。
听着她那与前世一般无二的邀请,闵窈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却是没有推辞。
前世闵玉莺和她交往甚密,经常顺着她的脾性把她哄得心花怒放,以至于后来她被闵玉莺骗着当了垫脚石还不自知。
现在她倒想看看,闵玉莺和萧文逸这对狗男女究竟是如何在她面前演戏的。
闵玉莺却不知闵窈心中的讽刺,见闵窈答应和她一块儿出去,无辜大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看着闵窈的眼神仿佛是看着陷阱里的猎物般,满满的志在必得。
她这些细微的小动作都被闵窈尽收眼底。
两人禀过蔺氏,重新戴上幂篱,偕同各自的侍女出了国兴寺。临走前蔺氏还有些不放心,命七八个家丁在后头跟着。
庙会人山人海,街边摆着各种小摊,有卖珠花的,做糖人的,算命的……还有一些耍杂技的在街边翻筋斗,引得围观路人时不时爆出一阵喝彩。
闵玉莺轻车熟路地领着闵窈走到一处卖折扇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莺儿妹妹,怎么不走了?”嘴角在色幂篱后勾起一抹冷笑,闵窈明知故问。
“姐姐,你看那边!”
闵玉莺做出惊喜状,指着对面字画摊前一个高大的背影,充满蛊惑地在她边上耳语道:“你看那公子长得好生英俊……听说他是卫国公府上的世子,是名满洛京的第一美男子萧文逸呀!”
作者有话要说: 灯光摄像装备完毕!下面请萧渣渣开始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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