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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洞 房(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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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窈一双杏眼立时睁得溜圆。
对面秦王那张俊美到不可言喻的脸近在咫尺,只见他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唇若丹朱。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含勾魂夺魄的力量,只需一眼便足以叫人深陷其中。
英挺的鼻梁,朱红的嘴唇薄厚适中,唇形弧度优美得恰到好处。
肌肤如上好的白玉般温润细致,轮廓分明的五官宛若巧匠精雕细琢打造的绝世珍品,配上他那颀长的身姿和整个人隐隐散发出一种游离于妖孽与纯真之间的勾人气质……
真是姿容绝伦,仿若谪仙临世!
萧文逸被称作洛京第一美男子,一向自诩相貌非凡。前世闵窈也认为萧文逸俊俏得天上有地下无,然而现在见到秦王的神颜后————闵窈忽然觉得,就萧文逸那狗崽子的脸也配得上“洛京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不不不,他那脸和秦王比起来,简直就是黯淡无光好嘛~
“……王妃,王妃?”
“啊?”
被边上那位面慈妇人轻唤了几声,闵窈这才堪堪回过神来,红着脸迅速把目光从秦王身上转开。
“嬷嬷!喝、完、了!”
闵窈垂着眼,听秦王邀功似的和面慈妇人嚷了一句,他的嗓音清醇低沉,语调却和孩童似的欢快简短,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别样的甜糯味道。
虽然在心智上还是个孩子,可是他人长得那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又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瞧着真是有些招人喜欢呢~
“秦王已经喝完了,请王妃也饮下吧。”
闵窈闻言,赶紧用宽大的衣袖遮住酒杯,送到嘴里喝了进去,酒一入喉,顿时有股馥郁甘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面慈妇人笑着吩咐外面道:“来人,替王妃娘娘卸下钗环。”
闵窈放下酒杯,就见半天不见的秋月秋画从屋外走了进来。作为闵窈贴身的侍女,两个小丫头今晚表现得无比认真,这时候得了面慈妇人的吩咐,一左一右地扶着闵窈去了隔壁的更衣间。
外头宾客的喧闹声已经渐渐小了许多。
听秋月说,因为秦王不能亲自出去敬酒,圣上便命赐婚函使赵王和江东王两个代为敬酒。大家伙儿喝了三巡,没有新郎可以灌醉玩笑,宴席少了很多热闹的气氛。圣上又顾虑秦王的脾气,不准他们闹洞房~于是这帮达官显贵们只好规规矩矩地吃了一会喜宴,等帝后回宫后,大家也就自觉散去了。
除下头上沉重的发钗步摇,闵窈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秋月秋画替她脱下重叠繁复的翟衣,给闵窈卸了脸上的大妆,用花瓣水擦拭了身子,又帮她换上一套并蒂莲纹粉纱寝衣。
闵窈带着秋月秋画重新回到寝房的时候,只见秦王也脱下冠冕礼服,身上穿了件绯色薄绸寝衣。
“好,现在请王爷和王妃坐到榻上。”
面慈妇人说了一句,房中的侍女立马过来将闵窈扶回床榻上。闵窈在边上坐定,秦王却还不过来,她偷眼看去,只见秦王站在原地嘟着勾人的红唇,似乎在表达什么不满。
“……好了好了,等礼成了就全部是王爷的了,嬷嬷哪会骗您呢。”
只听面慈妇人耐心地哄了好一会,秦王才不情不愿地坐到了闵窈身旁,他一边的白皙的俊脸仍旧气呼呼地鼓着,完全是一副美而不自知的样子。
“嬷嬷!”
秦王扭头看了眼闵窈的脸,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中充满了气愤:“不是说只娶一个媳妇儿嘛?怎么又来一个?”
面慈妇人闻言,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闵窈却是先反应了过来,红着脸,哭笑不得道:“王爷,臣妾适才卸了妆……”
这小呆子,难道她妆前妆后差别这么大吗?
“对对对,王爷,您眼前的王妃娘娘与刚才喝合卺酒的就是同一个人啊!”
面慈妇人的语气温和极了:“王妃娘娘只是换了衣服,和先前没什么差别。王爷年纪轻轻的,眼力比嬷嬷好,怎么会认不得?嬷嬷知道,您这是又调皮想逗嬷嬷玩了~”
秦王闻言,还有些不信,眨巴着眼睛凑到闵窈跟前仔细地观察起她来,他靠的太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到闵窈的额头。
闻到他身上散出一股不知名的淡淡甜香,不用抬头就知道,此刻在她头顶上方的是他那张谪仙般的俊脸……闵窈僵着身子,两只眼睛不知往看,一张圆脸瞬间烧得通红。她活了两世,还从未和一个男子这样近距离接触过。
“嗯,还是她。”
直到从她脸上找到了几分刚才的样子,确定自己今晚只娶一个媳妇之后,秦王终于放下心来,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闵窈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两只手乱乱地搅在一起,手心里又冒出些汗来。
“好了好了,王爷别闹了,让嬷嬷给您和王妃梳头合发。”
面慈妇人从容走上前来,早有侍女用托盘装着把金饰的红玉梳子跟了过来。妇人从闵窈和秦王头发里各取了一股头发拢在成一股,用梳子一边梳,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祝词:“愿王爷与王妃永结同心,恩爱不疑,白头偕老。”
闵窈看着面慈妇人与侍女把她和秦王的头发交缠在一起结成一根小辫子,然后用红穗子绑住。
“大礼成了,请王爷王妃早些就寝吧!”
面慈妇人说完,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边上的侍女们也个个脸上飞红。替他们放下层层的帷帐后,妇人便领着侍女们退出了寝房,连秋画和秋月都跟着走了。
这是让她和秦王洞房的意思?可秦王他还是个“孩子”啊!
前世闵窈和萧文逸成亲那夜,萧文逸连合卺酒都没过来与她喝,直接留宿在闵玉莺的房间……所以洞房具体的步骤事宜,闵窈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水平。
刚才那面慈的妇人不是把各项礼仪都主持的很好吗?到了最后一步,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呢?!秦王的情况特殊,该怎么样……总要和她交代几句的吧?
“哎!你们……”
情急之下她正想站起身来,身边的秦王就捂着头大叫了一声,闵窈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动作扯到了两人连结在一起的头发。
“王爷!你没事吧?”
闵窈赶紧坐回床边,秦王愤愤地捂着脑袋上的头发控诉她:“痛!”
“啊!抱歉抱歉,臣妾不动了,臣妾不动了……”
看着两人头发打的那根小辫子,她想了想,柔声哄着秦王商量道:“王爷,要不咱们把这个拆了吧?臣妾怕万一不小心,又弄痛了您。”
“不拆。”
秦王的眼神竟然带了一丝嫌弃:“媳妇儿,你好笨啊!成亲都要绑小辫子的,嬷嬷说只有这样才会夫妻恩爱!”
夫妻恩爱?没想到这家伙知道得还挺多。
“额,那好吧,王爷说不拆,就不拆吧。”闵窈心里叹了口气:我这还不都是怕再扯痛你嘛,好心体贴他一下,居然还嫌我笨?
秦王嫌弃完她,一双眼睛在他自己鼓鼓囊囊的寝衣领口下看了又看。
“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寝吧。”
“恩,好。”
秦王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他领口处收了回来,因为他不肯拆两人的辫子,所以他和闵窈只好各自歪着脑袋,两个人仿佛一只巨型螃蟹般横着爬上了床榻。
听李尚宫说,秦王个性孤僻,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
闵窈虽然早在心中抱了与他亲近的心思,但他们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在秦王眼中她还是个陌生人~闵窈怕碰到他身体会惹他不高兴,躺下后就主动与秦王保持了距离。
然而两人头发绑着一条辫子,闵窈不好离他太远,背对他又显得有些失礼,索性就平躺在他边上。
初夏的夜晚有些闷热,两人沉默地在百子帐中躺了一会,秦王终于按耐不住,掀开身上的冰蚕丝衾,从他胸口掏出一个物件噼里啪啦地把玩起来。
闵窈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原来他怀里藏了个鲁班锁。
“王爷?”
“恩恩。”
“您那位嬷嬷有没有说……恩,洞房……洞房要做什么?”
“嬷嬷说,洞房就是搂着媳妇睡觉。”
秦王说到这儿,面上一滞,好像忽然想起他的正事来,一手捏着他心爱的鲁班锁,一手伸向闵窈的身子。
他……他知道怎么洞房?!
闵窈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感受到秦王修长的手臂从她头下的玉枕穿过,往上环住了她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搂了一下。
“好了,今晚搂过了,媳妇儿乖,快点睡吧。”
闵窈:“…………”
搂完媳妇,秦王仿佛完成了一个重大而艰巨的任务,他勾起嘴角,心情畅快地抽回手,继续玩他的鲁班锁去了。
真是虚惊一场,原来那个嬷嬷是这样交代他的。
闵窈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肚子却忽然不合时宜叫了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
这声音在安静的洞房内让人听得更加清晰。
秦王回头看她:“你饿了?”
“……恩。”闵窈的脸又红了,这次是给窘的。
王府的人大概以为她在娘家已经用了饭,刚才寝房里是一点吃的都没摆,她本来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越是忍,胃里就越烧得厉害。
“唉,真拿你没办法。”
秦王垂着眼皮,伸手在自己鼓鼓的寝衣领口掏啊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玉盘大小的金铸八卦兽纹多宝盒来。
“诺,今晚这里面只装了桂花糖、乳酪花生酥、梨膏糖、枸芝红枣糖、粽子糖、龙须糖、核桃琥珀糖……”秦王拿着八卦多宝盒,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媳妇儿,你想吃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呆王心碎脸:本王今晚身上就这点糖了……哎!媳妇儿!你慢着点吃啊!至少给本王留几颗啊啊啊啊!/(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