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沧海一小生

10、阿芷（四）

　　“你早就应该反抗那个人了。你做的很对！”明镜双手搭在林止的肩膀上，真诚的对她说你做的很对。从来没人肯定过自己，就算有过肯定，也会被曾经一直跟在身边的林盟主否定。
　　“我真的做的对吗？”林止不可思议的问明镜。
　　“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你做的很对！”明镜的眼睛一直亮亮的，他肯定的态度让慌乱的林止有了一些安慰。
　　“我要带你去买好看的女装，你打扮打扮肯定好看！”明镜搭在林止肩上的手滑向林止的手里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
　　“啊？可是我现在没钱。”林止不得不面对现在没钱的窘况。
　　“花我的，就当庆祝你第一次变回女孩的礼物。”明镜开心的牵着林止的手在集市上穿梭。
　　“我可以到了你家再穿吗？因为我还不习惯穿女装。”林止小心的和明镜商量着。
　　“尊重你。”明镜回答道。
　　这个人真的很好，林止苍白的脸又染上了一层红晕。
　　明镜真的很有少女心，给林止买了两套粉红色的套裙。还给林止买了胭脂水粉，许多首饰。
　　“那个明镜，太贵重了，你买的东西太多了。”林止阻止着明镜疯狂的购物。
　　“不多吧，玥安说女孩子的东西越多越好。”明镜伸手又拿了一直簪花在林止的头发上比了比。
　　“可是我还不起的。”林止弱弱的说道。
　　“还不起就当我的娘子，这样子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明镜明媚的笑着那个笑就好像酒一样，让林止想要淹死在酒池里。
　　“你开玩笑呢吧，我这种怪物怎么配的上你呢？”林止理智的低下了头，回避了那个让他继续沉沦的笑。
　　“没开玩笑，我是喜欢你的，你要是也喜欢我的话，你就答应我。毕竟相互喜欢可是很不容易的缘分。”明镜清朗的声音穿入林止的耳朵，他抬起头看着明镜认真的脸。
　　“我是喜欢你，可是......”‘我真的配不上你’还没有说出口，明镜就把话接了过去。
　　“没有可是，我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可以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明镜依旧像个明媚的少年，林止看着他纯净的笑靥恍惚的厉害。就这么成为了这个人的娘子了？幸福来得好突然啊。
　　“阿止？你怎么了？”明镜的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着急的表情浮上了脸。
　　“我没事啊。”林止说完就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林止的鼻子流了很多血，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间就晕倒在了地上。明镜带着她回了家，请了郎中来看，郎中说经脉过于劳累，损坏严重，像是个垂暮老人的身体。还有一年的生命无法回天。
　　明镜不信，又请了好多郎中，但是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明明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现在却是这个结果。
　　“明镜，这是在哪里？”林止醒了问道。
　　“这是在我们家。”明镜赶忙擦掉眼泪，蹲下来握住林止的手。
　　“恩，你叫我娘子了是吗？”林止没有血色的嘴唇笑了起来。然后哭了起来：“明镜你真好，你对我很好，世界上只有你觉得我是好的。愿意要我。”
　　明镜拿起手绢擦着林止的鼻涕和眼泪：“小傻子，你就是很好啊，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
　　林止把多年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我爹他一直觉得我不好，因为我是个女孩，因为我练不好林家刀法侮辱了他的名声。我总是做不好，我根本达不到。我就会被关小黑屋，就会挨打。没人给我买过好吃的，没人给我买过首饰、衣服。没人说过我很好。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废物。”
　　“你什么也不要求我做，还会对我那么好。”
　　“那你愿不愿意以后成为明夫人？”明镜问道。
　　林止一边不停地擦眼泪，一边猛地点头。
　　“对了我怎么回来的？”林止抽泣着问。
　　“太累了晕倒在大街上我把你抬回来的。”明镜将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焐热。没有告诉林止他现在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
　　“果真还是有点废物。”林止笑着骂道自己，鼻涕不小心吹出一个泡来。
　　“哪里有？很可爱的。”明镜伸出纤长的手指抽破了林止的鼻涕泡。导致林止害羞的钻进了被窝里。
　　明镜家很大，是个富裕的殷实的家庭。家里好几个兄弟，明镜分的家中一小部分财产买了这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自己过上了逍遥快活的日子。当然他买房子是在遇到林止后。那个女孩看起来真的很坚强，但是她好像受了很重的内伤。
　　“林止。”他向自己报了家门。
　　“明镜”自己也向她报了家门。
　　他用的是刀法，那个刀法应该只传男不传女。因为那个刀法太过霸道，女孩子练了有可能早逝。关键是女孩的力道太小永远追不上沉重的刀的速度。
　　前几场，因为对手的速度太低，所以他赢得了比赛。但是自己可不会给他留余地的。林止果真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到了后面越来越多的破绽，他挥舞刀的速度越来越慢。为了不让他输得很惨，在他还没有暴露更多的时候。明镜选择了击败他。让他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下了台，他一脸恐慌，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很好奇，跟着他去了林家的前院，才发现林家丑陋的秘密，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一幕。心疼，莫名的心疼。想要照顾这个小小的女孩。
　　“上拜天，
　　下拜地，
　　中拜各路神仙，
　　夫妻对拜。
　　礼成。”
　　明镜娶了林止，他们在地上写下了他们两个的名字。
　　“你这个名字不秀气。”明镜说道。
　　他拿着树枝在“止”字上，填了三笔“止”字变成了“芷”。他满意的点了下头：“这下像女孩的名字了。”
　　林家疯了，林止不见了一个月。林夫人本来因为心事重重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一病不起。林盟主看着曾经的和睦的三口之家，现在走的走，病的病。也很是恼火。
　　都怪这个不孝子！林盟主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是自己错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大男子主义思想，旧社会的陋习。”朱玉像是一个愤青一样。
　　“但是那个社会的人不自知这种大男子主义有多么可怕。”我道。
　　林家派出去了很多人找林芷，最后有小厮来报，城东郊区出现了一个和林止一样的人，但是那个人穿着粉红的裙子。
　　“他就是个变态，明明是个男儿身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女孩的样子逃避林家的责任！”林盟主如是说。
　　躺在床上已经病入膏肓的林夫人，流着眼泪麻木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老爷，您不觉得真正变态的人是您吗？止儿本来就是个女儿家。老爷醒醒吧。”
　　“你们一个个的反了你们了！尤其是你，林家没有男儿，你不觉得你作为正母有责任吗？”林盟主指着病榻上的林夫人大声指责道。
　　林夫人真的无法再去说服这个相守了半辈子的男人，他可以怪自己，但是他折磨着他最后的血脉，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林芷被林盟主带了回来，明镜觉得这件事也应该有个了结。于是他也跟着林芷进了林府。
　　但是林盟主拦下了明镜，觉得这是自己家中的家务事，就算你明镜知道的再多，这个也不归你管，你也没有必要过来掺和。
　　“我现在是阿芷的丈夫，如果您再说没有关系的话，恐怕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明镜反驳了霸道的林盟主。
　　“但是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所以你们的成亲没有父母之命不算数！”林盟主说完就要关上林家的大门闭门谢客。
　　“我今天必须要和您说清楚，您和林止的父子关系是您和林止的关系，我和阿芷的夫妻关系是我们俩的关系。您现在带走了我的夫人，我有必要知道她是否会受到伤害在您这里。”明镜的手坚定不移的扒着门缝，门夹住的手开始蹭出了血迹。
　　说完这些话，他用力拉开了林家的大门：“刚才是因为对您的尊敬才会不出手，现在您对我也没有表现出前辈应有的姿态，所以我也不必在对您过多的尊敬。如果您要出手，我不介意武力解决问题。”
　　明镜的样子很诚恳，但是也一字一句表现着他的意思，他的规矩，他的态度。尽管他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儒雅，但是那股无形的压力也确实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这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气场。
　　他的眼睛不再看向任何人，眼里只有他的阿芷。
　　阿芷先是看到了病床上的林夫人，眼泪瞬间留了下来：“娘，我没有办法，我对不起。”她在床前跪了下来。
　　林夫人摸着她现在已经是女孩子打扮的发型，无力的微笑着：“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现在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林夫人重重的咳了几声：“都怪娘太懦弱了，害得你当了十几年的男人，娘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女孩的打扮真的很开心。”林夫人看向明镜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谢谢你，好好待她。她太苦了。”
　　明镜真诚的看着林夫人点了点头。林夫人像是心愿得到了了结，闭上了眼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