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为超英的难度》九方生

27、重逢

　　“你来了。”萨缪尔转过头，微笑地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想起来了，我是谁，都发生了什么。”

　　萨缪尔轻轻笑出了声:“对不起。”

　　史蒂夫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这一段时间他早就习惯了温柔的，深情的，包容的史蒂夫，当他脑中的虚拟世界崩溃之后，重新见到退回安全距离的史蒂夫，就像见到分了手的前任一样尴尬。

　　韦德噘着嘴，不满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男朋友？”

　　“对不起，韦德，我也很抱歉把你拉到这一堆破事儿里面来。”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无力面对现实，逃回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只留下一部分意识维持着身体的自主运转。

　　他为自己建造了一个乐园，里面有他渴望的一切美好，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远离汉尼拔，稳定的工作，温柔专一的爱人，阳光可以照到每个人的笑脸，被偷了钱包就是个值得气愤的大事。

　　可现实的仇恨远远无法忘怀，他的潜意识制造出一部游戏，让他用旁观者的角度，剔除情感因素，替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把自己的意识分裂成无数个，亲友和路人满满地运转着这个小小的世界，为他营造着虚假而完美的幸福。直到时间流逝，影武者联盟已知的基地被扫荡一空，他留在九头蛇的理由不再，复仇的欲望和沦为九头蛇工具的不甘，推动着他逐步苏醒。

　　萨缪尔的眼睛亮起来，他露出了韦德和史蒂夫熟悉的，年轻又明亮的笑容。

　　“你们可以忙我个忙吗？我有个好主意。”

　　十几分钟的商讨后，三个人相视而笑，如同初见时一样。

　　“哥就知道跟着你一定会遇见有趣的事情！”来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韦德威尔逊。

　　“小心行事。”来自依然担忧他的美国队长。

　　萨缪尔闭上眼睛，将自己彻底从精神世界脱离出来，也释放了韦德和史蒂夫。

　　在地球某个犄角旮旯，死侍在他的安全屋醒过来，等待着自己已经腐烂的身体重新长好。

　　而在蝙蝠洞的冷藏仓里，史蒂夫睁开了他那双蓝得有些发绿的眼睛。

　　萨缪尔从床上坐起身来，开始了一天的九头蛇生活，今天下午他将和整个特战队还有冬日战士一起，去南美执行为期五天的任务。

　　炎热的南美丛林和一直不怎么扛热冬日战士，想想还有点期待。

　　其实这个任务最多三天就可以完成，是叉骨特意拖延了两天，让特战队的十几个小伙子能泡泡南美洲火辣的妹子，沉浸在烈酒中放纵一下，毕竟九头蛇特工也是个人。

　　晨练结束后，他们登上了飞往南美热带雨林的飞机，萨缪尔和艾琳面对面整理着背包，艾琳已经穿好了防弹衣，仍不掩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艾琳撑着下巴喃喃道。

　　萨缪尔“怎么了？”

　　艾琳:“好像又变帅了。”

　　萨缪尔:“......”

　　“任务结束后要不要和我出去逛逛呀。”艾琳眯起眼睛，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好。”萨缪尔没有拒绝。

　　艾琳受宠若惊，张开手臂就要把萨缪尔的头摁进自己广阔的胸怀，萨缪尔灵活地闪开，旁若无人地把弹夹、飞刀之类的小玩意塞到侧边口袋里，绑好武装带，换上作战靴。

　　他余光撇到艾琳哼着小曲，把异能屏蔽器塞到防弹衣右侧的小口袋里。

　　艾琳敏锐地感受到萨缪尔的目光，撒娇一样地说:“不是为了防你啦，不要伤心，队长交代我带着只是以防交战方会请变种人助战。”

　　萨缪尔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傻子才信。

　　事实上有了萨缪尔和冬兵这两个挂逼，任务在第二天下午就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九头蛇把满脸大胡子的军事独.裁者和他的追随者送进地狱，扶植起了自己的傀儡。

　　新的地头蛇对特战队十分热情，特别是对萨缪尔和冬兵，他可是亲眼见到冬兵大杀四方，也看见了萨缪尔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手段，只恨不得能让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干脆不要回去。

　　即使冬兵扭断了一个硬往他身上贴的女人的脖子，这种热情也只增不减。

　　“走吧~”艾琳自顾自地挽起萨缪尔的胳膊，把他拉到一个人声嘈杂的酒吧。

　　两个人坐着喝了几杯酒，然后艾琳就被一个男人拉到了舞池。

　　昏暗的灯光下，艾琳跟着音乐扭动着曼妙的躯体，周围一群男人围着他转个不停，她猫一样挑衅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萨缪尔。

　　萨缪尔挑起眉笑了笑，穿过人群，凑在艾琳耳边轻轻问道:“有幸请你喝一杯酒吗，迷人的女士？”

　　艾琳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她的手攀上萨缪尔的肩膀，在萨缪尔的侧脸落下一个唇印，跟着他来到吧台。

　　“你已经有点醉了，艾琳。”萨缪尔伸出手点了点艾琳的额头。

　　艾琳承认自己是有些微醺，她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儿和香水味，她看得到周围那些男人瞄她的眼神，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她。

　　嗯，除了交叉骨那个深柜。

　　“艾琳，你看，我想要给你一个机会。”萨缪尔把玩着艾琳浅淡的金发，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剩余的半张脸被迷乱的灯光纵情地勾勒，精致立体的西方骨骼线条分明，而如同工笔描画的东方五官又内敛优美，当他浅褐色剔透的眼睛凝视着艾琳时，艾琳那一刻真的以为，他是深爱着他的。

　　艾琳心想，仅仅是一年的时间，他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孩子了。

　　“离开九头蛇。”

　　异能屏蔽器在萨缪尔手中随意地旋转着，艾琳悚然一惊，浑身的酒气似乎一瞬间被蒸发，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某种危险的境地。

　　“离开九头蛇，我饶你一命，就算作是我最后的仁慈。”

　　艾琳感觉到一把无形的匕首直直抵着她洁白脆弱的脖颈，她的四肢好像被浇了水泥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还能怎么样呢？她不是天生的坏人，作恶不能让她感到开心，沦落到九头蛇也不过是得过且过的性格和命运使然。

　　她点了点头。

　　看着萨缪尔瞬间扬起的唇角，艾琳甚至觉得，当初她说服叉骨把萨缪尔活着带回来，就是因为冥冥之中，他会把她从这一摊泥沼中拉扯出来。

　　凌晨四点，艾琳跟着萨缪尔堂而皇之地走进基地，特战队的队员们大都搂着女人睡得七扭八歪，艾琳看着萨缪尔无声无息地了解了他们的生命，越发庆幸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还有点兔死狐悲的伤感。

　　最后一间房子，住的是叉骨和冬兵。

　　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叉骨警觉地睁开眼睛，摸到了床边的枪。

　　可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一束尖锐透明异物就从他的胸膛贯穿而出，把他插在了床上。

　　冬兵被困在空气屏障里，正用金属手臂死命敲打着，试图出去。

　　叉骨呕出血来，想要开枪，手臂也紧接着被刺穿，紧紧钉在床上。

　　“萨缪尔，不可能...你已经被洗脑了...”叉骨艰难地说，他感觉自己的动脉已经被刺穿，正随着心脏的跳动往外喷着血，大量失血让他浑身无力，凝聚不起一点反抗的精力。

　　“不是萨缪尔，我叫毒气，”来人轻轻地挥了挥手，那些神鬼难见的凝固空气在叉骨体内消失了，他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握住叉骨的喉咙，然后一点点收紧，感受着他的生命在自己手下流逝的快感。

　　“我终于明白汉尼拔要杀杰克的时候，为什么要勒死他而不是用枪，”萨缪尔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这样感觉更好。”

　　一分钟过去，叉骨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艾琳捂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萨缪尔把叉骨扔在地上，像随意丢弃一件垃圾。

　　他死于太过相信红骷髅说的话，也死于轻敌。当萨缪尔被红骷髅洗脑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被分裂成无数份，红骷髅植入的意念，不过是无数个萨缪尔的其中之一会信奉的。“不能背叛九头蛇”这个念头，在他整合了所以意识之后，并不比“我想喝草莓味的奶昔”更有吸引力。

　　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更何况红骷髅和叉骨。

　　“你让我很失望。”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站立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堪堪看到最后一幕。

　　萨缪尔转过头，开心地说:“你来啦？”

　　布鲁斯没有说话，也看不到表情，但萨缪尔知道他很生气。

　　“我可以解释，等到所有事情做完之后。”

　　布鲁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信任你。”

　　萨缪尔在开始杀人的那一刻，就知道布鲁斯不会赞同他，他了解哥谭的黑暗骑士把“不杀人”这条准则看得有多重。

　　“那拜托你把这个东西和冬兵送到查尔斯那里，查尔斯会直接和我联系的。”萨缪尔把手里的异能屏蔽器扔给布鲁斯。

　　异能屏蔽器对变种人的威胁太大，布鲁斯亲自带过去才能让他放心。

　　布鲁斯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它，打开了蝙蝠飞机，把关着冬兵的空气笼子安置进去，然后启动引擎，绝尘而去。

　　萨缪尔握住艾琳的肩膀，轻松地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