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汉尼拔的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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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窗外的雪又开始飘起来，路上空无一人，苍穹把万物都揽在自己阴沉的怀抱，暖黄的路灯和冰冷的藏蓝色天幕交错成一副混乱的图画。
杰克一直在这里盯着萨缪尔，他没办法联系死侍。
直到萨缪尔目送杰克离开，他在腰间插着枪，小腿处别着匕首，健壮高大的背影像座小山。
“不要拿自己去冒险，就算是为了贝拉。”萨缪尔试图拿杰克的妻子劝说他。
杰克不置可否，摘下身上的警徽，放在了桌角。
“你这是在让贝拉一无所有。”萨缪尔低声感叹。
如同上一辈子的他一样，失去所有的亲人，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杰克的脚步顿了顿，“我在FBI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我曾经许诺过受害者家属，我一定会抓到他。但当时我的搭档，一个当了二十几年警察的前辈告诉我，不要轻易做出自己无法实现的承诺。我当时年轻气盛，看不起他的消极悲观，直到后来他的人头被装在礼盒里放在了FBI总部的门口。”
“这件事对我来说早已是私人恩怨了，”杰克义无反顾地大步向前，“贝拉的病情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时日无多，我一定会做该做的事情。”
萨缪尔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开始研究起手上的手铐，普通孩子可能拿它没办法，但他可是个变种人。
他感觉到锁芯里的空气，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它们凝固，直到他得到一个由凝固的空气做成的钥匙，向左边轻轻一转，手铐开了。
萨缪尔掏出口袋里的联络器，告诉死侍:“你直接去汉尼拔家。”
死侍有点搞不懂这小子的想法:“然后呢看戏吗？”
萨缪尔说道:“在门外待命。”
“你知道哥接的单子是保护你的安全对吧？”
“当然知道。”萨缪尔花两分钟洗脸漱口，外加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
“干其他的事情要额外加钱哦~”死侍把鸡肉卷油腻腻的包装纸随手扔在地上，换上自己的红色紧身衣制服，拿起他最常用的那把狙击枪，出了门。
外面的车和行人都少得可怜，萨缪尔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辆愿意载他一程的汽车。
他坐在车上，心跳如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不可抑制地陷入回忆之中。
他还记得在每一次因为紫的死亡而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汉尼拔给予的慷慨温暖的怀抱。
也还记得贝拉每年生日都不忘送给他的礼物，这个无法生育的女人把他当成真正的小孩子宠爱。
前座的司机奇怪地看着后面突然哭泣起来的少年。
“你怎么了？”
“没事，继续开车吧。”
“已经到了。”
萨缪尔抬起头擦干眼泪，把身上仅剩的现金放在后座，打开车门，冰冷的现实扑面而来。
他低头亲吻了那枚嵌着红宝石的戒指。
紫，千代，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无助的孩子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任何人。
*
“死侍，里面什么情况”萨缪尔走到屋门之前，忐忑地问道。
“挺好的，大家都在桌子上吃饭，还互相送了圣诞礼物呢~”死侍拿着高倍望远镜，戴着窃听耳机，无所事事地在屋外转着圈。
“看来我一定不会受欢迎了，我可没带礼物。”萨缪尔把从杰克家里顺来的枪别在后腰，敲了敲门。
汉尼拔打开门看到他的那一刻，表情难得有些惊讶。
“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失礼，父亲，”萨缪尔踮起脚尖抱着汉尼拔，“但我很想你。”
汉尼拔俯身，在萨缪尔身上嗅到了杰克的味道，这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同时也让他十分不悦。
“你非要搅进来吗？”
萨缪尔推开汉尼拔，走进屋子里“我从小就挺爱多管闲事的，更何况这可不是闲事，”他无视汉尼拔和杰克的黑脸，和在座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介意给我加一个座位吗？”
威尔不置可否，反而神经质地笑起来。这场晚餐，每个人都就座了，多么有趣。
汉尼拔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
威尔放下刀叉说道:“烤圃巫鸟，在准备工作时需要将鸣禽在阿马尼亚克白兰地中淹死，紧跟着进行烘烤，我们要用布裹住头部，然后将鸟一口吞下，连骨带肉。我说的对吗，汉尼拔”威尔首先拿起那只泛着光泽的小鸟，吞了下去。
“它们临死前的痛苦和恐惧，会给肉质增添一份别致又甜美的酸味。”汉尼拔赞许点了点头。
杰克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却在下一刻突然暴起攻击。
他将杯里的红酒和杯子朝汉尼拔脸上扔去，右手则地掏出枪来，毫不迟疑地开了枪。
汉尼拔的反应则更加迅速，他蹲下身躲过遮挡视线的杯子和液体，手边的餐刀快准稳地刺向了杰克，噗嗤一声没入了杰克的手背。
杰克一枪打歪，那枚子弹从萨缪尔的耳边擦过，在他的耳朵上留下了一丝浅浅的血痕。
汉尼拔大步扑过去，夺过杰克的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杰克忍痛把右手上锋利的餐刀拔出，带出一捧炽热的鲜血，他扭身向后，想要割断汉尼拔的喉咙，却被汉尼拔一脚揣在膝盖后面，只划破了汉尼拔的手臂，就狼狈地跪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猝不及防。
汉尼拔笑了笑，把刀踢远，他暗金色染血的发丝已经散乱，眼睛里满是晦暗幽森的光。
萨缪尔从没见过这样的汉尼拔，撕开了优雅绅士的伪装，威严之下涌动着无尽的冷酷和血腥，让人忍不住臣服。可他不能就这样轻易妥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杰克死去，就算是为了贝拉。
萨缪尔举起别在后腰的枪，指向汉尼拔，尽量平稳着声音说:“父亲，放开杰克。”
“放开杰克，汉尼拔。”和萨缪尔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威尔，可他的手比萨缪尔抖得还厉害。
汉尼拔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仿若夜间逡巡的孤狼，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但低哑的声音却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缠绵的情思:“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威尔。”
你背叛了我，在我让你了解我，看清我，走进我最隐秘的生活之后，威尔。
你的邪恶永远在和我相互勾缠，可善良却从未放弃坚守，所以我才能永恒追逐引诱着你，这才是你真正迷人之处，不是吗？
汉尼拔微笑:“至于你， my son，可以开枪试试。”
萨缪尔恍然一惊，低头卸掉了手.枪弹夹，里面却没有一颗子弹。萨缪尔想起他们两个在门口的拥抱，在他们最后一次拥有某些温情的时候，汉尼拔已经做好了防范他的准备。
萨缪尔:“死侍”
“已经帮你报警啦！不过要我说，报警有什么用啊，要不要哥进去把所有人都给你杀了啊？全活打八折哦~~~哥可是从没有失过手的五星级雇佣兵！”死侍趴在门外的地上，架好了狙击枪。
萨缪尔:“你安静一会儿会死吗？”
“不会，但是哥会不开心呀~”死侍发现在瞄准镜里找不到射击角度，于是换上了热成像镜头。
“杰克，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值得我用更尊重的方式对待。”汉尼拔放下枪，猛地一下用强壮的双臂勒住杰克的脖子，慢慢收紧，体会着他的生命在手下慢慢流逝的快感。
“开...开枪啊，威尔...”杰克断断续续地说。
威尔连开两枪都射到了窗户上，但曾经霍布斯挟持人质，正面只露了四分之一个脑袋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将霍布斯一枪爆头。
威尔又看到那只雄鹿了，就在杰克身后，那只鹿正一点点地把自己的雄伟的鹿角插入杰克的身体，鲜血汩汩地流着。
杰克突然变成了那个赤.裸冰冷，被安放在鹿角上的女孩，那是威尔见到的第一个被汉尼拔杀死的受害者。
“为什么...不救我......救...”
女孩转头看着他，无机质的灰绿色眼睛滑过痛苦的泪水，双唇吐露出的呓语却是杰克濒死挣扎的声音。
威尔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迷失在现实和幻觉的漩涡，不可自拔。
看到威尔举枪让汉尼拔放开杰克的时候，萨缪尔还以为这位训练有素的FBI探员能帮上忙。但现在一看，得了，他还是得靠自己。
闭上眼睛，他疯狂地调动起一切体内流转的能量，周身萦绕着红色的光芒。
同为阿尔法级的变种人，暴风女可以掌控半个城市的天气，镭射眼能轰塌一座大厦，金刚狼则拥有无敌的不死之身。
而他，可以控制空气的密度和形态。
一把透明却锋利无比的匕首凝结在汉尼拔的背后。
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不能叫死侍进来帮忙，那个疯子根本不关心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死活，谁知道他玩嗨了会做出什么事情，让本来就复杂的情形滑向更不可控的深渊。
萨缪尔咬着牙，操纵它刺入汉尼拔的肩膀，并不致命，却让他的手臂无法使力。杰克敏锐地察觉到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力量忽然减弱，他奋力挣脱开来，轰然倒地，捂着胸口急促呼吸着，然后他摸起威尔掉地上的枪，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汉尼拔同样对自己右肩上的伤口恍若无闻，用另一只手拿起枪，然后干脆利落地射向杰克。
于此同时，窗外的死侍将准星对准了汉尼拔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耶~ 又一单任务做完了！死侍开心地收起枪。
但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死侍脑袋上的冒出一个白色对话框:“你简直是个傻b，你杀了小萨缪尔的爸爸，他以后不会再跟你做朋友了！”
黄色对话框也跑了出来，和小白对话:“可是我接了杰克叔叔的单子还收了他的小钱钱诶~”
小白很崩溃:“你就不能看明白了再接活儿吗？！”
小黄快委屈死了，对话框里的字体都软软地趴了下来:“要不然我们趁小萨缪尔没发现，赶快跑吧！”
“我快被你烦死了！这个世界除了我怎么还有人愿意住在这屎一样的脑袋里啊！”小白对话框翻了个白眼。
“没错，哥要快点跑路~”关掉了脑内小剧场的死侍拍了拍屁股，一溜烟儿的跑掉了，完全忽略了枪声根本没有响起。
那三枚方向各异的子弹诡异地在半空中慢慢爬行着，好像被施了什么减速魔咒，并且在屁股后面留下了一串带着硝烟的气泡。
杰克和汉尼拔同样被凝固的空气固定住，萨缪尔在他们的头部留下一块正常的空间以供呼吸。而当子弹到达两人的头部时，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动能，只在他们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红印。
萨缪尔擦干净脸上的鼻血，放松地笑了。
虽然他的能力控制起来很难，但他做到了。
寒冬的冷风从被威尔打碎的窗户里像某种液体一样流了进来，而刚刚进入街区的警车在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之后彻底熄火了。
车内的空气忽然有了形体，每次呼吸的时候都像把一根滑溜溜的面条吸进鼻子里一样恶心难受，还隐隐约约有窒息的感觉。
惊恐的街坊四邻纷纷拿起电话报了警，不堪其扰的911接线员则直接把案子转给了CIA联络人，报告疑似出现了以新型毒气为武器的生化恐怖袭击。
在一大群穿着防毒面具背着氧气瓶的警察冲进来时，萨缪尔放开了杰克和汉尼拔。
汉尼拔把肩上的空气匕首抽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能做到吗，令人印象深刻。”
“你知道紫为什么是比千代还致命的刺客吗？”汉尼拔无比配合地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她和你有同样的能力，只不过她凝固的不是空气，而是人类。试试吧，或许你也可以。”
“我不需要，I'm already stronger than you, father.”萨缪尔握着脖子上的项链。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汉尼拔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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